第八章 冗长的梦境

    夜梦，夜依旧一如既往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当我融入黑色，黑色淹没了我，于是就没有了我。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境，长到我已分不清到底是梦是醒。在梦中梦到我在做梦，梦中的我产生了自主意识，并没有按着梦境意识的发生，发展，湮灭的特定轨迹演变。而产生这样的由来需要藉由一个舒适的环境，活跃的梦境，恰如气氛的心理暗示，豁达的行事作风，我们称之为梦中梦。

    那天，或者是哪天，感到自己睡醒了，阳光照进木板床，是一个金色的头发的姑娘，然后她推开木门走了出去，看见路上的行人，好像是在集市上，人们善意的微笑着，我努力的想看清他们的面容然后就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拉扯之力，将自我的意识由载体暴力的剥离出来，就像看着自己从自己的灵魂容器里走出来，然后平静的看着自己走向自己，穿过自己，直到自己忘记载体，就像一件无关紧要的会面，你与载体擦肩而过，毫无惊讶感叹的意思。

    当撕拉推搡的力气消失后，你的意识觉得你在空气之中漂浮着，你可以融入一切，你是云，你是风，你是山，你是水，你是你看到的一切，你自由自在，上下宇内方寸之间即时到达，这是你看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你，它明亮的眸，闪着光，你被它吸引住了，你突然看见它眼中的你，一瞬间，你感觉到茫然，它面前的你消失了，你甩了甩头，低头继续吃着草，心里想着昨天看着看到的那头有着花纹的母牛，你觉得你嚼着的青草都有它踩踏过得痕迹。你想着想着，突然就犯困了，你站着，你的尾巴还在抽打着屁股边边上飞舞的蝇虫。

    对，一种声音逐渐变大，是什么声音，蚊虫的叫声，越来越大，就像雷声，在你的脑中炸开，电光火石见电闪雷鸣，一阵光芒过后，你看到一个大蛋，中间有裂纹，正在缓缓裂开，它是倒着出来的你看到它的翅膀，对苍蝇，放大版的，像天上飞的风筝那么大吧，然后它的腹足，它怪异的站立着，然后缓缓的转过身，你看到了你朝思暮想的那个牛头，对就是那头你念念不忘的母牛，然后你感觉不可思议，除了不对称的造型，它的那个眼睛毫无光泽，漆黑一片。

    于是你觉得你脚下的青草地，慢慢的变成了黑色的沼泽，你正在慢慢下沉，不断下沉，你的身子沉下去了，逐渐淹没你的脖颈，你的出气孔，粘粘的稠稠的，你的眼睛变成了黑色，你的耳朵被黑色的浓稠液体灌入，又一会儿没过了你的头，没过你的角，只留下一点点的尖尖，有一只鸟茫然的看着消失的地面，你在心中交集的大喊，笨鸟快走，可你为什么要让鸟飞走呢，慢慢的你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正在消散，逐渐冰冷，你觉得寒冷，你感觉你能感觉得那种鸟一定已经耷拉着眼睛，眼睛里已经是黑色，天空，树木，一切的一切都是黑色。可是没有光怎么行呢？

    你觉得急躁不可耐，挣扎着，突然你感觉你有手有脚了，胡乱的使着力气，你感觉你要挣扎出来，你需要光，你的手触碰到灯绳儿，刺目的光让你不舒服，你睁开了眼，哦，原来是噩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