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回
一片混乱……现在的泉州上下，恐怕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 可能有人会说，徐庶那也是有本事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差劲吧？ 其实关键的问题还是出在泉州这次的疫病暴发上。到建安十四年时，泉州地区的总人口约在五万左右，而陆逊手上的兵力则为四千多些快五千。五千这个数字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至少相对于泉州五多万的人口基数来说，五千的正规兵员已经达到了泉州所能承受的极限。要知道作为陆仁大本营的夷州，目前境下的人口总数是三十万左右，可是陆军的正规兵员也才不过八千人而已。 按说徐庶有这五千的兵力，镇守泉州本来是没问题的，至少按陆仁和徐庶的打算，面对孙吴的攻势的时候，在死守泉州城的前题下，怎么也能够给夷州争取到足够的布防时间。可是这次的泉州流疫暴发，使徐庶不得不从五千的兵力中抽调了不少人去控制流疫，连泉州的三处关防兵力都因此而减了半，平均每处关防都只有三、四百人，那在面对吕蒙的奇兵突袭的时候，别说是啐不及防，就算是早有准备，也会是一样的挡不住。 此刻的徐庶知道自己疏忽在什么地方，就是在得知顾雍访夷的时候，他自己都曾向陆仁言及要提高警惕，可是轮到自己的身上时，却因为泉州疫情的关系，没有马上补充兵力去那三处关防并且将控制流疫的兵力收调回来。 现在吴军直逼泉州，徐庶的手上除了两千不敢随意调动的直属部队之外，其余的仍旧散落在泉州的周边各处。而在军情紧急之下，想紧急召集恐怕都召不回来几百人。 总之徐庶紧急下令，命令泉州守军进行集结之下，孙吴突然来袭的消息也同时就传遍了全城上下。城外的百姓要急着进城避难，军兵要急着集合，再加上之前受流疫的影响太大，乱七八糟的就乱成了一团。 不过对比起泉州兵与百姓的混乱，雪莉从夷州带来的千余女兵却表现出了良好的素质。在雪莉的一声令下之后也没用多久，千余女兵就全部集合到位，接着甚至还帮泉州兵与部份腿脚比较快的城外百姓赶在吴军兵临城下之前进了城，看得徐庶是自惭不已。 “报！吴军已在城外十里处集结完毕……” “不用说了，退下！” 徐庶一挥手喝退了传令兵，马上就扭头向雪莉道：“长史，庶本意是想请长史率领本部一千女兵作速登船返夷，现在看来是已经来不及了。请长史马上将本部女兵调集入城守城！” 雪莉搞开发是一流，但真正的对阵抵敌却是三流之末。而雪莉也有这个自知，马上就向徐庶点头道：“把我麾下的女兵们都调回来是吧？行！可是城外还有一些百姓……” 徐庶斩钉截铁的道：“来不及了！十里的路程，吴军转瞬即至，若这时我等仍顾念着城外百姓，吴军必会趁乱强攻城门，如此泉州必失无疑！” “可、可是……” 徐庶挥手打断了雪莉的犹豫不决：“城外尚有过千泉州士卒，可授意他们带领尚未入城的百姓向其他方向奔逃以暂避兵锋。吴军此来是为急攻泉州，料想他们也无暇去顾念这些城外的百姓。” 雪莉点头：“好，打仗的事我不行，这里全权由你来指挥。” 徐庶军令下达之后，泉州城的城门及时关闭。就在城门关闭后不久，泉州城外扬起了漫天尘土，大概约有大几百的骑兵出现在了徐庶等人的视野之中。这几百骑兵是由吕蒙亲自带队，本来是想趁乱强行抢夺城门的，现在见泉州城的城门已经及时关闭，吕蒙的眉头稍稍的皱了一皱，马上就拔转过马头，带着这几百兵绕过泉州城壁，直奔泉州城东南方向十里的海港而去。 徐庶在城门上看见吕蒙的骑兵转向，马上就明白了吕蒙的意图，当下恨恨的顿足道：“糟了！这队骑兵是封锁我泉州海港去的！能如此当机立变，孙吴来将的统军之能不可小窥！” 雪莉道：“封锁海港？那泉州与外界的联系不就断了吗？元直，快想想办法！” 徐庶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下现在亦无计可施。吴军突然来袭使我军啐不及防，混乱之下士卒之心仍未稳，若冒然出击难有胜算。再者，我尚不知吴军兵有多少，但料想应该不会少于两万，我泉州守军眼下却不足三千，骑兵更是只有百骑之数，根本就无法与这数百骑兵对敌，强行出击实与以卵击石无异。为今之计只有坚守城池以待时机，坚守到兄长的援军抵达。” ―――――――――――――――――――― 十几汉里，对训练有素的军兵来说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到当日的下午黄昏之时，吕蒙的部队总计两万余人已经完成了对泉州城的包围。 这里要说清楚，泉州城其实并不大，如果按汉时的严格标准来衡量的话，泉州城只不过是一个加大加强版的城砦。这主要是因为泉州作为一个往夷州输送人口的中转点，各方面的条件都相对有限，特别是在初期的劳动力方面，根本就不可能像夷州的基隆、莽甲那样大兴土木。 而在平时，泉州城也只不过是在充当着泉州周边居民的交易互市中心而已，城内的固定居民其实不是很多，大概最多也只有三万而已。除去居住在城中的两万之外，其余的则都在泉州的周边地区从事农副业与渔业等等……其实在以农业为主的古代社会，城乡之间的居民比例大多是如此的。 现在吕蒙包围了泉州城，泉州城外的百姓可就倒了霉。吕蒙是轻军急袭，其麾下士卒们所携带的口粮都并不多。现在初步的目的达成，当然是马上就要用“因粮于敌”的方法来补充吴军的粮草。说得再简单直白一点，吴军就是开始了对泉州周边地区的掠夺。 吕蒙本来以为大军压境，掠夺与补给的事不会受到什么阻力，可没想到的是他派出去的掠夺部队竟然在许多地方遭受到了居民们的顽强抵抗。 泉州地区约有半数左右的居民原先就是山越部族，与孙吴之间的仗从来就没少打过，对孙吴军兵也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好感可言。后来孙吴势力日渐强大，把这些不肯服从孙吴统治的山越部族赶出了原有的土地，这些山越部族就来到了泉州，并在泉州这里定居了下来。 而在泉州这里，对比起孙吴方面过份的镇压，陆仁却更注意对这些山越部族的抚恤与安定。其实在原有的历史上，陆逊都是劝谏孙权对山越多采取一些较为温和的怀柔方式，只不过现在是陆仁用了出来。这些山越部族在历经苦难之后，在泉州得到了安定与富足，对陆仁本就都心存感激。可是现在泉州城被围，而且这些世仇现在又来抢夺他们的劳动成果，那这些山越部族哪里肯干？ 所以所以，泉州城下还没打起来，泉州城外却已经打得稀里哗啦……尽管规模都不大，而且这些部族很快就被吴军完全击溃，但接到这些回报的吕蒙，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隐隐约约的不安之意。 不过在利字当头之下，很容易就冲昏人们的头脑。泉州的富庶程度固然是远不及夷州本土，但这么多年来的安定发展与不少陆仁与雪莉弄出来的金手指的使用，说泉州这里“百姓家中皆有三年之粮”也不足为过。 吴军在击溃那些反抗的山越部族之后再一抢，马上就有些利令智昏。再当吕蒙在望见那一车车运回营中的钱粮布帛时也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泉州城给攻下来，然后再攻取夷州……这还只是泉州就如此的富足，夷州那里的情况吕蒙又亲眼见识过，那对吕蒙来说，陆仁对孙吴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 天已入夜，心中一直在暗暗自责的徐庶根本就睡不着，所以来来回回的在泉州城墙上巡视。而在广州这边，陆仁也同样的睡不着，一直都在竹楼的议事大厅中来来回回的转着圈。 徐庶的求援电报固然是已经发了过来，可要命的是陆仁现在根本就派不出援军！ 海军方面，甘宁的舰队在之前返回夷州之后去给吕宋的糜贞送物资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目前只有龙套型角色的几千运输队而已。这样的运输队，要他去带领海军去打仗根本就不现实，那眼下最多也只能是让他运输援军至泉州而已； 陆军方面，夷州还有五千正规军，可是因为有不少新兵，被高顺和黄忠带去夷中的山区拉练了，通知到他们再把他们叫回来也需要一点时间。陆仁在考虑再三之下，首先命令留守夷州的陆军其巡练任务马上取消，同时让这几千海军先行做好船只与粮草军械方面的准备，好方便黄忠他们一赶到基隆就能登船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