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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伊人meimei是败犬吗?

    王爷的江湖正文卷第193章伊人meimei是败犬吗?龙吟城很大,平民百姓以百万计,但是权贵阶层就那么多。

    有资格和渠道知道太后娘娘赏赐琅琊王府的事儿,基本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裙带家眷亲朋,觉得这事儿可能影响到自己,或者能谋求点什么好处,防患一些损失的,那就是三品以上大员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先在传话,说太后娘娘要给琅琊王和房三小姐指婚,目的是平衡朝堂局势,要么削弱宰相房杜魏的权柄,要么对九州府做出一切牵掣。

    从太后娘娘这样丰厚的赏赐来看,她似乎纯粹是出于公义和朝廷需要做出这样的调整,而不是觉得房杜魏和琅琊王府有不臣之心,需要敲打一番。

    既然如此,某些旁观者幸灾乐祸带来的愉悦感就没有那么强,而对于房之湄来说更不需要担心什么,她只想求证这事儿的可信度。

    房之湄便去问房杜魏了。

    面对自己的爹爹,房之湄并不需要拐歪抹角、旁敲侧击,只是询问的时候有些羞涩。

    房杜魏却否认了:“虽说空xue来风、未必无因,但太后娘娘心性沉密,城府深阻,爱憎喜恶难见于容色。宫中没有旨意传达之前,都只是一些人在放风试探,不必介怀。”

    听到房杜魏这么说,房之湄自然是失望之意溢于言表,可是房杜魏却又告诉她,他在散朝后和秦守安说好了,让秦守安陪房之湄去参加诗会。

    房之湄便琢磨着,能够坐稳执宰之位的人,要说不擅长揣摩太后娘娘心意,绝无可能,只是爹爹位高权重,不可能贸然妄意宫中意图,以免多生纷争。

    可他应该也是分析出了一些东西的,否则哪能在散朝的时候和秦守安讲这种事情?其中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有事吗?我现在去九州府。”秦守安伸出手来,在房之湄的头发上拍了拍。

    语气中有些感慨,儿时的青梅竹马露出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而他却已经要去九州府坐堂了。

    按照规章制度,这时候很多衙门的官吏和社畜没有什么区别,九州府的普通官吏还有定期的休假,可是他这个府君却是没有的,如无特殊情况,每天都要去九州府坐堂。

    好在他是王爷,总享受特殊,制度对他来说也是灵活的,只要不太过份,言官参他坐堂懈怠,偎慵堕懒,倒也问题不大。

    老王爷秦恒,就常常在坐堂的时间里在花街柳巷游荡,甚至招来名妓于九州府狎玩享乐,隔三差五就被言官参上一本,却也没什么事。

    反正作为皇室宗亲,沉湎享乐才是正道,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名声。

    在如何做好王爷这一份有前途的工作上,秦恒给了秦守安一个完美的示范,秦守安决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已经有这样的底气了,毕竟老父亲只是在江湖上搞搞送上门的女侠,偶尔抓了一些来头过的。

    秦守安可是搞了江湖上一个顶级大宗门来着,老父抓的女侠里,也没有比山主来头更大的。

    “守安哥哥,昨天上午皇后娘娘就回宫去了。”房之湄任由他抓着头,有些娇声娇气地汇报着。

    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毕竟指婚的事儿传遍了整个三坊七巷,很多人看着她,大概觉得她是在向未婚夫婿撒娇吧。

    “嗯,我昨天中午就见着她了,我们还去了好玩的地方。”秦守安及时打住了。

    小时候他和其中一个去了一个地方,另外一个是绝对也要去的。

    现在可不行了,皇宫不能乱闯,更何况是地下宫殿?房之湄进宫很方便,可是荣宝宝也未必带她去过重生殿。

    “皇宫里还有好玩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房之湄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做作出的娇憨和天真,明亮的眼眸狐疑地转动着,皇宫里好玩的地方莫非是皇后娘娘的闺房、凤榻?

    房之湄也常去宫中陪荣宝宝,只觉得皇宫里夏日里比较阴凉,其他季节就有些阴森森的,连太后娘娘都不愿意多呆,没事就起驾去皇家别院里小住。

    “我看了宫中女官跳舞。”秦守安随意糊弄过去,而且宫中的女官舞蹈,确实好看,那种气度和优雅,还有钟鼓乐团的配合,在外面是很难见到的。

    “爹爹说,你会陪我去参加诗会。”房之湄也没有多去吃味荣宝宝,反正自己和守安哥哥之间还有太后娘娘指婚的可能呢,荣宝宝就只能在房之湄的大婚之日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打滚了。

    不,不,这事儿还没定,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房之湄提醒着在对荣宝宝的心态上已经有些得意忘形的自己。

    “是啊。你不记得在小时候,我就能三步成诗吗?”秦守安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大凡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就能够背诵几百首千古绝唱,那是放到任何一个时代,都能横推万古诗文的巅峰之作。

    在别的一些什么世界,一首诗词还能召唤神佛,仙人投影,英灵降世呢!

    现在去参加个诗会,赢得无数跪拜臣服,也只属于基本cao作。

    “嗷嗷嗷,引颈向天吠,白狗泥打滚,黑狗雪中跳。”房之湄对秦守安的诗记忆犹新,小时候还没认识几个字呢,秦守安就能作诗了,自然被房之湄视作骄傲,还学了回去背给爹爹听,只是当时爹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让房之湄认为是守安哥哥的才情震慑住了爹爹。

    “咳……你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伱怎么还记得这首诗?”秦守安微微脸热,这种打油诗,小时候糊弄房之湄和荣宝宝足够了,没有想到的是今时今日她还记得。

    “嘻嘻,没有关系啦。我已经准备好了几首诗,你去之前背背就好了。”房之湄主要就是和秦守安说这事。

    说完,她就从袖兜里拿出一叠写着蝇头小楷的纸张,塞进了秦守安的车窗里,倒是顺便和月卿和晗心打了个照面,怀瑜却正在低着头,大概是在整理守安哥哥的袍子或者鞋子之类的。

    房之湄所担心的是,守安哥哥小时候自然聪慧擅文学诗词,可是他这么多年在天道门习武,肯定耽于学文,而且诗词一道,博大精深,绝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够重新捡起来的。

    当务之急当然只能是房之湄出手给他准备了。

    这几首诗,都是房之湄近年来的得意之作,却并没有拿出去传唱过,现在看来倒是正好。

    房之湄在龙吟城中有才女之名,绝非只因为她是相爷之女,真才实学当然是有的,这几首诗也是她的得意之作,历经揣摩修改,完全拿得出手。

    一般人若有佳作,自不会轻易署他人之名,但是对于女子来说,心上人的才名就是她的骄傲,送给守安哥哥是完全不心疼的。

    “哦呜……”秦守安打开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默念了一首,顿时有些惊叹,“伊人meimei,你这诗词,怕是有易安居士五六分功力了。”

    秦守安其实也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不是高了,可是小朋友画几粒羊粪球在纸上都能够得到爹爹的称赞画功了得,对于自己青梅竹马得作品高看几眼也是理所当然啊!

    “易安居士是谁?”房之湄抿着嘴唇,略一沉思,眉头皱拢又散开,实在想不起来易安居士是哪朝哪代的诗人。

    听守安哥哥的点评,好像也是擅长婉约感伤的女诗人。

    “该不会是守安哥哥这些年认识的女才子吧?”房之湄忍不住有点酸酸地怀疑。

    既然房之湄的得意之作,也只有这人的五六分功力,那若是历史上的人物,必然大大有名,而房之湄却完全没有听过,就只有可能是同时代的什么才女了,不求闻达于当下,却勾住了守安哥哥的心。

    “哈哈……”秦守安忍俊不禁,他倒是想认识认识李清照,可惜没有这机会啊,千古第一女词人,北宋第一女赌神,谁不想结识一番?即便秦守安对诗词交流兴趣不大,一起去赌场玩玩也好啊。

    尽管没有什么关于李清照相貌的记载,但她爹爹可是非常著名的美男子,想来李清照也是个美人,尤其是她的某些诗词,很能够看得出来她也是个风流才女,秦守安回忆了一首,吟道:

    “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听到秦守安吟诗,房之湄听在耳中,不禁大惊失色,这如此风sao入骨,如此明目张胆地以女子口吻打情骂俏的,绝对不是守安哥哥的作品。

    众目睽睽之下房之湄也不方便质问,顾不得许多,连忙踩上梯子上了马车,就钻进了马车中。

    “咳——”

    房之湄看到怀瑜云鬓微乱,正在咳嗽喝水,而月卿和晗心正吃吃发笑,不由得有些脸红,知道是自己这着急忙慌的样子,被人看穿了一些心意。

    这时候却也不是在意矜持娇羞的时候了,房之湄心念急转,马上就准备好了措辞,

    “守安哥哥,易安居士这首诗是向你邀约会面时写的罢?挺好的。不过,光是这一首,伊人meimei可是有些不服气的,未见得比我写的强上太多……桃花深径一通津,她是真敢写!”

    在房之湄看来,这首词不见得有多高明,但作为女子写这个真的挺大胆,基本就是……就是那些勾栏瓦舍里女子邀约客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做点什么的意思。

    “哦?伊人meimei不服气?”秦守安双手放下,提了提袍子,一手轻轻地拍着怀瑜的后背,一边继续逗房之湄:“那你听听这首。”

    房之湄连忙双手握成了小拳头,耳朵竖起来,眼睛鼓鼓的,聚精会神地看着秦守安。

    守安哥哥即便不怎么学习诗文了,但看来还是有一定诗词文章的修养,他既然如此推崇那易安居士,想必真的是房之湄的劲敌。

    要是那易安居士还赠送了一些诗词给他,而这也是他愿意和房之湄一起去诗会的底气所在,房之湄真的……大概就像那街上争夺小公狗却被别的小母狗撕咬的满身是伤,不得不落荒而逃的败犬罢了!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蕈凉。”秦守安又吟了一首李清照的《丑奴儿·晚来一阵风兼雨》。

    吟完,秦守安笑意盈盈地看着房之湄,伊人meimei还是那么可爱,隔着不知道多么遥远的距离,和人家易安居士较劲……只是秦守安也觉得有些奇妙,世间拥有如此才情的女子,却通过他传播的文字,仿佛产生了一种跨越时空的交际。

    房之湄听完,依然不觉得有多么才气纵横,压迫的她甘拜下风,但是这首词真的大胆,房之湄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写给守安哥哥……

    “三小姐,殿下念的这首词讲了什么啊?”月卿看到房之湄脸颊红扑扑的,不禁有些好奇。

    “又是风啊雨的,大概就是说晚上好凉快。”晗心似懂非懂地说道,这些读书人就是奇怪,下完雨好凉快也要写这么长的一首诗。

    “这首词,是你们殿下认识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梳妆打扮的美美的,身上穿着轻薄如蝉翼的衣衫,跟没穿似的,和你们殿下说今夜的凉席一定非常凉爽……”

    房之湄说完,一边哼哼,一边倔强地昂起头,原本男子风流,尤其是守安哥哥作为亲王殿下,难免有无数女子投怀送抱,房之湄也不至于像母亲那样嫉恨成仇,但是说着他陪她去诗会的事,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这让房之湄如何受得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如此风sao,明显和守安哥哥颠鸾倒凤度过了不知春宵几许!

    看来在守安哥哥心中,房之湄是才气不如她,风sao不如她,知情识趣也不如她,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说着房之湄就欲掩面而去。

    看到她真的伤心了,秦守安连忙一把拉住房之湄,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低头看她:“傻瓜,易安居士是几百年前的女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