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王妃您要的王爷到货了在线阅读 - 第五十八章 可有证据

第五十八章 可有证据

    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尽管穿着破烂,却掩饰不了周身不同于普通送菜农夫的气势,一看体格健壮,即便月震天面对震怒中的月震天,也是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显然,这一身破烂的农夫装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乐?文?小说

    “庄主,据属下等这段时间暗中查探,几乎可以确定二老爷与朝廷中人勾结属实……”

    月震天双拳紧握,冷冷的两个字几乎冷到了骨子里,“几乎?”

    “……属下确信。”

    连心里最后的希望也无情的打碎了,月震天难以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对于这样的答案,他并不意外,只是到了这快要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时候,难免感到痛心。

    良久,仰躺在太师椅上双眼紧闭的月震天才开了口。

    “继续说下去。”

    “是……据属下查探,自从前太子被废,二皇子登基为太子之后,太子德行有损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前太子在位时,朝中上至二品重臣下到地方官员,许多都是前太子的人,如今太子一味对其打压,许多人早已在暗地里另谋新主,如今朝中,看起来太子一方独大,其实大多朝臣拥护的都是德才兼备、心怀天下的四皇子,只不过四皇子年纪尚轻,其母祺妃娘家势力单薄,要想与太子抗衡,需尽快培养力量……”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话的人看了看月震天的脸色,紧接着直奔重点。

    “二皇子仗着皇上的偏爱和私底下手段已将朝中兵力三分之一纳入了麾下,其余都在皇上手里,四皇子势力单薄,唯一能尽量无声无息拉拢的便是江湖力量,二老爷正是四皇子拉拢的江湖力量之一……”

    这么多年以来,江湖中公认的规矩便是江湖和朝廷两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中人不干涉朝廷之事是铁律,这么多年来,许多破坏江湖规矩的江湖人莫不是自食恶果。

    鸢尾山庄作为江湖大派,自然更是身先士卒,这么多年来不仅从来不曾有庄里人与朝廷扯上一星半点的关联,更是一向一旦有破坏规矩的事情发生,参与清理的重要力量。

    如今,一切都因为月震海而改变了!

    “哼,”月震天冷哼,情绪已然没有先前那么激动,找到了症源,许多事情也就并没有什么疑惑或者值得大动肝火的地方了。

    “可一并将二老爷勾结朝廷的证据带回来了?”

    方才还毫无畏怯之色的三人一听月震天这么问,面面相觑,个个都面露难色齐齐的说到,“庄主赎罪,属下无能,所有我们能找到的证据都被人抢先一步或毁或杀人灭口了……”

    “一次抢先一步也就罢了,次次都抢先一步,如此办事不力,你们居然敢如此回来?”一向寡言少语的月如初突然开了口,闷沉没有起伏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终于是乱了方寸。

    毕竟如此一来,他们所说不过是无据可查的胡言乱语罢了,若不是事情实在严重,他们也不会冒着经受诸多惩罚的可能,无凭无据的说了这么多。

    办事不力就是办事不力,寻不得理由,那三个人见月如初眼神阴冷,自知罪不可恕,齐齐的将头叩在地上,请起罪来。

    “庄主赎罪,月首领赎罪,属下等自知办事不力,请庄主责罚……”

    “哼,责罚?责罚你们证据就有了?”月震天一只手轻轻揉着眉头,大概眼前这件事着实让他倍感头痛,尽管愤怒,却也没有当真惩罚的打算。

    跪着的人听月震天如此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依旧跪着,一动不动,空气就如同凝滞一般,压的他们透不过气,却又动弹不得。

    “罢了,你们下去吧,继续追查,若再带不回证据……”

    “是,属下明白!”

    月如初站在原地,眼神如利剑一般,闪着森冷的寒光,一直放在那办事不力的三人身上,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派出去暗中调查鸢尾山庄有人与朝廷勾结的事情的,如今差事办成这样,他这个组织者怎么也难辞其咎。

    大概是感受到了月如初刀子一般的眼光,行礼退下的三人始终低着头,绕着月如初走了出去。

    气氛诡异压抑,屋里又只剩下月如初和月震天两人,再怎么意料之中的事情,如今真的确认发生了,月震天的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自然是心寒和失望。

    毕竟,于月震天而言,即便诸多江湖众人已经将江湖朝廷二者进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染身朝廷争权的漩涡中去了,他月震天不能,鸢尾山庄更不能,倒也不是为了做一个维护规矩的死士,而是其中还隐藏着其他的往事……

    权力这个东西,总是拥有令手足反目、不择手段的力量,在它的面前,其他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渺小不值一提。

    月震天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争强好胜的月震海最终居然会选择这样的一台路来表示对他的斗争和报复,从当初他登上庄主之外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因为庄主之位而结下的心结,已经要将鸢尾山庄引上另一条道路。

    争权夺利的浑水,一旦趟了,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如此一来,只怕他们之间最终总是只能落得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看着月震天神色痛苦、凝重的模样,月如初对月震天心里想的也能猜的一两分,只可惜,错失了一次机会,否则当可避免鸢尾山庄往那条路上越走越远。

    “庄主,要不要……属下亲自……”

    月震天挥了挥手,半盏茶的功夫,似乎心里的矛盾和挣扎早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荡然无存,决然肃杀的脸上略有疲惫之色,不过也掩饰不住他由内而外的威严和气势,说话间大有运筹帷幄之感。

    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太了解月震海。

    “我这个二弟,既然决心做了,岂能留下轻易留下把柄?说起来也有几天没见过他了,他可在庄里?俊杰呢?”

    “二老爷和二公子一直在庄里……一切似乎并无异常。”从来都没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只是这次,连身经百战的月如初也有些吃鳖了。

    月震天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郑重其事的月如初,“这世上原来也有连你也不确定的事情?”

    月如初愣了一瞬,当即明白了月震天这话的意思,的确,他跟随月震天多年,向来行事果断、少言寡语,一旦开口便是如同惊雷一般的存在,如今居然也有不确定的事情,心知庄主月震天说得对,既然月震海已经决定孤注一掷,定是早已经做足了万全准备。

    只怕如今暗中调查的事情,也已经打草惊蛇,以后要想找到证据想来只会更加棘手。

    “如初,去请二老爷过来。”

    半个时辰后,月震海终于姗姗来迟。

    “大哥,不知你找我何事?”刚一进门,看见逆光站着、情绪不清的月震天一动不动,也不言语,月震海板着脸,浑身上下可见对月震天的排斥和防备,只是表面上却是不外现一分一毫,淡定的很。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看来二弟贵人事忙,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疏忽了。”月震天声音里满是嘲讽和阴冷的味道,说话间总算移动了身子,从背光之处走到了距离月震海不过三步开外的位置,四目相对,空气里无形的一股气流正针锋相对。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再怎么忙,也赶不上庄主大哥你。”月震海说着,板着的脸总算有了笑意,却是诡异的很,“为了明轩的婚事,大哥可谓煞费苦心,只可惜穆姑娘福浅,唉……”

    月震天何许人也,若是连月震海话里真正的意思都听不明白,这么多年当真白活了。

    只不过,心里明不明白跟面上明不明白,却是两回事情。

    “可不是吗,世上福浅之人又何止穆姑娘一人?”月震天说着,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倒是月震海表现出奇的平静,完全没把突然肃杀起来的月震天放在心上。

    “庄里有人暗中与朝廷之人勾结,二弟可知道这件事?”

    空气里温度骤降,月震天成功的将气氛凝滞到了冰点,说话间眼睛一瞬也未离开过月震海的脸,幽深很冷的眸子,闪着狡黠锐利的光芒,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看穿一般。

    半瞬之后,月震海反倒笑了起来。

    “哈哈……大哥,你让如初喊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怎么,二弟似乎对庄里有人勾结皇子、参与争权的事情早有耳闻,看来,找你倒是找对了?”

    这……

    在月震海的笑声里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气氛随着月震天的一句话,瞬间便跌至了谷底。

    月震天明显意有所指,可是,月震海呢,自然不会承认。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和猜忌,静默之下,屋里安静的几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一阵阵心跳旋律敲打着凝滞的气氛,良久。

    最终还是月震海打破了沉默。

    “大哥这话,倒是让二弟我诚惶诚恐,庄里的事情向来是明轩和大哥打理,我只是负责铸剑事宜,如此隐蔽忤逆的事,我如何能知道?”

    月震天看着一脸疑惑的月震海,心里冷笑,戏倒是做的真足。

    “哼,不知道,震海,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骤然提高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伪装,话音刚落,一柄清冷的利剑已经架在了月震海的脖间。

    从来未曾指望月震海会轻易承认这一切,可是自打方才开始,他那话里话外,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和畏惧之心,怎么能让月震天不怒火攻心?

    “大哥,这是何意?”月震海倒是从容的很,冷冷的瞥了一眼月震天手里的剑,嘴角似有讥讽、悲戚的笑意,细细看来,两个人眉眼神似的男人,眸子里咧咧寒光,交汇之际空气中便多了一份令人窒息的味道。

    “何意?哼,江湖中人不涉朝堂、不问国事、不涉党争,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江湖规矩,更是鸢尾山庄的铁律,震海啊,你倒好,带头全犯了!”

    “哈哈哈……哈哈……”

    月震海沙哑低沉的笑声,此情此景,倒是愈发显得诡异异常。

    看着月震天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他的心里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还是可悲,高兴的是即便月震天此时一剑杀了他,也换不来一星半点切实的证据,可悲的是,他能走到这一步,又是谁逼得?

    “大哥,自从出生以来,我就叫你大哥,你不过是年岁长我一些,论德论才我哪点比不上你,可是世事就是如此不公平,你走到哪里都有鸢尾山庄少庄主的光辉伴着你,而我呢?永远被你的光芒掩盖,我的努力谁又看得到?你我兄弟,为何你能居于高位,睥睨一切,而我却只能当什么鸢尾山庄的二老爷?”

    月震海心里想着,眸子里映着月震天的模样,仿若是要将月震天的影子在他眼里熊熊的烈火中焚化殆尽一般,只可惜,越是想吞噬,月震天的模样就越清晰。

    如同这么多年以来,有他的地方便有月震天,有月震天的地方,却永远不可能存在他一丝一毫的位置……

    他是这样,如今,他的儿子还是这样,一样的路走一次已经够了!

    精心谋划准备了许久的事情,难道还能半途而废不成?

    “……大哥这么说,可有证据?”

    证据?月震天眼神寒彻骨髓,若是有证据,他还会站在这里与月震海做无谓的挣扎吗?

    “这么多年,我终究是低估了你,行事周密,手段更是毒辣,二弟,为了杀人灭口、销毁证据,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手上白白沾染了不少鲜血吧?”

    “无凭无据的事,大哥如何能让我白背恶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七尺男儿,不管身处何地何位,以家国天下为己任本是无错,大哥即便听到了什么,也不过是我的一片赤子之心罢了……是铁律还是规矩,这规矩、铁律又是如何来的,大哥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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