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部分真相
国师已经离开许久，凉亭内只留了耀宗皇帝一人。 片刻后，原本平静的耀宗皇帝忽然爆发。 耀宗皇帝站起身，一把掀翻棋盘，对着国师的位置张开双臂，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心系天下？朕鼠目寸光？！”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何时需要你来关心？” “真当你此次都能赢朕？！” …… 凉亭内一片狼藉，皇帝衣冠不整的坐在角落的蒲团上，但发泄后的他才真正的恢复了往日帝王威严的气势。 皇帝身边的宦官一路小跑来到凉亭外，面对凉亭内的情景就像是瞎了眼一般，熟视无睹。 “陛下，国师离开后直接去了长公主那里。” 这次耀宗皇帝没有丝毫掩饰的眯起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他真是要一意孤行……那朕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传云学知进宫。” …… 百炼成钢。 “皇帝召你进宫？” “嗯。” “长公主也要见你？” “嗯。” 云学知感觉此事有些棘手，皇帝和长公主竟然同时传唤自己。 云学知当然是两边都不能得罪，但现在知道二者背后牵扯有“大局”，云学知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 “你觉得我应该去那边？” 经过了这段时间，云学知已经习惯了有事先征求长孙意见。 长孙同样感到为难，但思考片刻后便给出建议。 “进宫，见皇帝！” “你感觉长公主赢不了？”云学知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多问了长孙一句。 长孙摇摇头，皇帝和长公主的局还不明朗，他现在也不敢说事情将会向哪个方向发展，但起码他知道多年后唐皇朝的皇帝依然是唐耀宗。 “长公主那边我替你去见。”长孙说道。 云学知本想说这样不太合适，长公主也不一定会见你，但一想长孙这段时间神奇的表现，便没有多言。 …… 云学知走进御书房，向皇帝规矩行礼。 别看云学知在朝会上表现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但到了御书房单独面见圣上，此刻也是慌得不行。 耀宗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面前的云学知露出满意的神情。 “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谢陛下。” “来，赐座。” “谢陛下。” 宦官搬来椅子，云学知不知该坐不该坐。 耀宗皇帝见云学知有些局促的模样，笑着说道：“朝堂之上你都敢公然拒绝朕的赏赐，到了这反而是连把椅子都不敢坐。怎么，怕朕害你？” 云学知忙称不敢，赶忙坐下。 “好了，你放松，这次唐怀安的案子你办的不错，有功。朕本就打算叫你来赏赐一番，恰好你还向朕求来了秋狩随行的差事，朕想你还未入朝，对秋狩必然不甚清楚，所以召你进宫特地当面提醒你几句。” 云学知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为了秋狩的事！ 但云学知表面上不敢有丝毫表现，生怕被皇帝看出点什么。 “陛下仁爱，微臣必将谨记圣言。”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嗯，你是比较听话的。唐怀安的案子朕让你不要在遗族灵器上多费工夫，你听了劝，差事也办的不错。” 云学知干笑一声，不敢接话，身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 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继续查遗族灵器，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陛下处置了？ 然而不等云学知松口气，皇帝接下来的话，再次让云学知如坐针毡。 “你是聪明人，不过聪明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好奇心太重。” “朕想你已经知道那件遗族灵器是干什么的了吧？” 本就面容白皙的云学知，此时面色更加惨白。 “不用害怕，有点好奇心是好事，朕刚也说了，你的听话救了你的命。” 云学知闻言，这才敢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珠。 耀宗皇帝瞥了云学知一眼，继续说道：“这件遗族灵器是一座封印阵，准确的说，它只是封印阵的一部分，是专门用来封印灵物的。” 耀宗皇帝说的，与云学知掌握的一样。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件遗族灵器竟然还只是封印阵的一部分。 那这座封印阵必然是一座大阵！ 之前，长孙和自己还在怀疑，这件遗族灵器既然如此重要，又怎么会到唐怀安的手里。 现在云学知就明白了，应该是遗族潜伏到秋狩场布下封印阵，而唐怀安作为秋狩的负责人，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封印阵的一部分，也就是这件遗族灵器。 耀宗皇帝见云学知并不惊讶，便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这些消息。 这是好事，至少证明云学知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会省事许多。 “朕知道你求来秋狩随行的差事，就是想知道秋狩背后的真相。” 云学知经历了之前的紧张、害怕，此时勉强恢复了镇定。 皇帝既然都已经将一切挑明，云学知自知装傻并不可取，索性明说。 “微臣接受唐怀安案之始，就有一点不清楚。” 耀宗皇帝知道云学知要说什么，但依旧让他继续说下去。看书溂 “微臣不明白陛下为何对待此案态度如此冷漠，派微臣这样毫无断案经验的新手接手此案……” 耀宗皇帝听到这里，笑着打断道：“最后结果证明朕选择你是对的。” 云学知皱了皱眉，想要反驳，但看到对面的是皇帝，便将话咽了下去，继续说道：“哪怕是微臣最后将案子侦破，但其中依旧存在疑点，就是这件遗族灵器……” “你感觉朕在隐瞒什么，所以你想知道真相。” 云学知点点头。 “所以朕刚才说了，有好奇心也好，但前提是要先学会听话。” “还好你学会了，如果当时你没听朕的劝阻，执意调查遗族灵器的话，事态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发展，你也一辈子都别想接近真相。” 云学知内心对耀宗皇帝的这一说法并不信服，但表面上还是说：“臣子自当听命于陛下。” 耀宗皇帝眼含笑意的看着云学知，对于他的这一说法也并不相信。 “现在，朕可以将真相告诉你！” 云学知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帝。 “遗族祸乱大陆千年，在大陆制造的惨案数不胜数，皇朝也深受其害。” “唐怀安的案子朕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好在秋狩时收网，将遗族一网打尽！” 耀宗皇帝没有详细的说，但云学知是聪明人，这些信息就足够他将诸多细节串联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秋狩其实就是耀宗皇帝为遗族布的一个局。 这样想来，也就明白了耀宗皇帝为何在一开始就放着礼部不用，而是任命了唐怀安这样的新手来负责秋狩，为的就是让遗族浑水摸鱼，溜进秋狩场动手脚。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唐怀安机缘巧合下竟然撞上了遗族布的阵。 而唐怀安的死，遗族灵器的暴露险些让遗族成为大家的焦点。 这不仅是遗族不希望看到的，同样也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这样很可能会提前将遗族吓退。 所以皇帝才会在唐怀安的案子上，态度显得如此暧昧不清。 当然哪怕皇帝说了这些，但依旧不是真相的全部。 首先，遗族的封印阵是准备封印什么？为什么灵器中会有皇室的火种，天罡正气？这其中难道还有国师什么事？ 其次，长公主在这个局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些皇帝都只字未提，云学知当然也不会耿直到直接问皇帝。 但起码云学知可以推断出秋狩场，或者说是天葬秘境，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遗族冒着天大的风险，不惜深入皇朝重地也要抢夺。 云学知脑子思量着这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出的御书房。 回到百炼成钢后才想到既然这件遗族灵器是封印阵的一部分，那为何这么重要的东西皇帝没有让自己交给他？甚至只字未提。 转念一想，云学知似乎又明白了，皇帝此次召自己进宫，或许还有别的目的。 一方面是让长公主这样的人看明白云学知的立场，另一方面就是让遗族分不清灵器到底是在谁那里。 当然了，云学知这样的小人物在平常根本不值得大人物们关注，他的立场也并不能决定什么。 但在现在这样大人物都互相牵制、隐而不露的时刻，云学知这样的小棋子，又似乎有着盘活棋局的作用。 云学知回来不久，长孙也回来了。 “怎么样？”长孙问道。 云学知将皇宫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长孙。 “你觉得陛下的话能信几分？”云学知并不是十分相信皇帝。 长孙用手摩挲下巴，“皇帝没必要欺骗你，但必然还有所隐瞒。” 云学知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还不值得皇帝专门传召进宫欺骗。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秋狩时确实会有遗族出现，到时候必然免不了一场大战。第二，长公主很可能会在秋狩时作壁上观，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云学知总结道。 “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长公主不会在皇帝传召你的同时召见你，这无疑于向皇帝表明了对立的态度。并且皇帝也必然不会傻到自己种树让他人乘凉。”长孙反对道。 云学知闻言点点头，而后想到长孙刚刚面见了长公主，自己还没来得及细问情况呢。 “你那怎么样？” “嗯……还算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