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降之物
“臭乞丐，还敢偷，看我不打死你！” 随着一人的打骂声，街角人也纷纷驻足，目光略带不忍的看着地上的小乞丐。 小乞丐十一二岁，身上破破烂烂的，手上正拿着半个苹果。此刻他正在被商贩狠狠地打着，饶是如此，也不愿意放开那个苹果。 终于，那商贩打累了，对着小乞丐啐了一口，转身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小乞丐正是林荫，一个月来，他也只是靠着和野狗抢吃的才活了下来。但最近没有节日，食物紧缺，所以迫不得已才去偷了半个试吃的苹果，没想到却被一顿暴打。 看着商贩远去，林荫拖着身子缓缓走进了漆黑的小巷子。 巷子里有几张破纸垫在地上，纸上有一块砖头和一块破布，这便是林荫的住所。 林荫摸索着回到“床”上，全身的剧痛加上最近几天没吃过东西，终于，他晕了过去。 “哥哥…哥哥……” 昏睡中的林荫仿佛听到了有人在推自己，并用很微弱的声音叫着自己。 他努力的睁开眼，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脸圆圆的，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虽然穿着破烂的不知颜色的衣袍，但大大的眼睛却闪闪发光。 林荫坐起身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他摸了摸肚子，感受到了怀里鼓鼓的半个苹果。还没等他抬头，便听到稚嫩的声音在叫他。 “哥哥，哥哥，那……这个分你一半吧。” 听到声音的林荫抬头望去，之间小女孩像献宝一样从手心变出一个苹果核。接着，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把它掰成了两瓣，并把大的一半送给了林荫。 看着递过来的半个苹果核，林荫楞楞的接过。他看见小女孩一口一口细细的品着剩下的果核，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热热的东西，从心里涌到眼底。 林荫一口吃掉了弥足珍贵的半个苹果核，甚至都没有细细品味，只觉得很香。也许这就是感动吧，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是她能给的最好的。 想着，林荫掏出了那半个苹果，把它塞到了小女孩手里。笑着说：“吃吧。” 小女孩震惊的看着手里的半个苹果，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但她还是摇摇头，把它推了回去。 “哥哥，你吃吧，我吃这个就好了。” 看到小女孩不接受，林荫便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把剩下的大半个塞到她手里，说道：“只是半个苹果嘛，我都吃饱了，给你吃吧。” 听见这般说辞，小女孩有点羡慕的看着林荫。她快速吃掉了苹果核，畏畏缩缩的接过了苹果，小声道了句谢谢。 看着小女孩幸福的表情，林荫的心也是微微一颤，也不是那般冰冷了。他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女孩全身一颤，但是没有躲开，只是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儿，哥哥你呢？” “我叫林荫。” …… 两人仿佛便通过半个苹果变得熟络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即是缘分。 就这样两个小乞丐相互依偎这睡去，林荫也大方的分享了“床”给灵儿。 一连两月过去了，两人就这么相依为命的活在人类城市的底层。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也从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亲密。 “灵儿你看，我弄到了……” 兴奋的话语还没说完，眼前的一幕让林荫瞬间呆愣在原地，就连手上的白馒头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月色笼罩下，一个醉汉正撕扯着灵儿的衣服。口中污言秽语不停的说着，目光也丝毫不在乎身后的林荫，反倒是鄙夷的瞥了一眼。 “滚开臭小鬼，要不然我弄死你。” 这一幕，让林荫的双眼再度充血。虽然他废了，但是他的体力也比一般的小孩子大，和成年人也差不多。他随手抄起了一块砖头，狠狠的砸在了那个醉汉头上。 全然不顾醉汉的惨叫，他一把把醉汉放倒。接着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醉汉脸上。 一拳，一拳… “你在…对我…的…灵儿…做什么！” 醉汉的惨叫声响彻了夜空，但这丝毫不影响林荫的出拳，反而一拳比一拳更重。 “哥哥不要！” 灵儿哭喊的声音传来，让失去理智的林荫清醒了下来。他呆呆的站起身，后退了半步。手上甚至还滴落着鲜血，那醉汉竟是险些被他生生打死。 他瞳孔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鲜红的血刺激着瞳孔。那一刻仿佛他是恶魔，他都害怕自己。 林荫轻轻伸出手，想要抚摸灵儿的头。但灵儿却颤抖的后退了半步，这让他的手定格在半空再难进步一丝。 “你…怕我？” 失望的放下手，林荫的目光再次暗淡了下来。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来自冬天的寒冷，彻骨的寒冷。 “不是的…” 仿佛生怕林荫离去一般，灵儿猛然上前抓住他的手，泪眼婆娑。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林荫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冰寒缓缓退却，但身体却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而不等两个人继续下去，便听得吵嚷声由远及近。仔细听来，那声音最大的便是刚刚的醉汉。 林荫暗道一声不好，拉着灵儿便向外跑去。以他这三个月的经验来说，自是知道是来人是官差。若是被官差抓住，两人多半逃不脱被打死的命运。 果不其然，在两人跑走的不多时，醉汉便带着四五个官差来到了巷口。到里面早就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馒头静静地躺在地上。 醉汉看着空无一物的巷子，所有人都面露深色。醉汉寻找林荫无果，便把小巷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打碎，撕烂，仿佛这般才能发泄心中的郁闷。 而此时的两人早以出了城，正在城外跑走。 世界之大，无处为家。 逃出城的两人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便朝着仙人的领地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灵儿终于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就连林荫也是累的瘫倒在地。 两人相视一眼，一笑间泯灭了所有的偏见。 林荫掏出怀里的馒头，递给了灵儿。道：“吃吧，吃饱了我们继续赶路。” “那哥哥你的呢？” 灵儿咽了咽口水，但没有接过，反而问道。 由于跑的太过匆忙，林荫只捡回了一个。但他可不会这么说，他一拍胸脯道：“哥哥我啊，已经吃饱了。喏，快吃吧。” 说着，林荫撕掉了沾着泥土的馒头皮，把白嫩馒头放进了灵儿手里。 闻言，灵儿便大口的吃了起来时不时露出一个幸福的笑脸。 看着灵儿的吃相，林荫不留痕迹的把馒头皮塞进了口中。接着，他把自己破旧的外套脱下，给灵儿穿上。虽说那外套也是破败不堪，但却比灵儿那衣不蔽体的外衣强太多了。 “若是我们活着，我嫁给你好不好？”灵儿突然抬头问道。 看着满脸希冀的灵儿，林荫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会，灵儿吃完了馒头，两人便站起身来。看着身后灯火通明的楚国，两人叹息了一声，随后向着更远的方向走去。 突然，林荫单膝跪倒在地，黑血止不住的从口中喷涌而出。 曾是青云宗第一天才的林荫怎不知这是何种情况，他强撑着坐下，脑海中轰鸣无比。 “噬神丹，青云宗还真是不留活口啊。”林荫苦笑道，余光中看见了一抹亮光滑落。流星表示人死，果真凄凉。 噬神丹，是二品丹药。药效发挥极其缓慢，对于修士来说可以强行让其元气等级下降一阶，但也仅限一天时间。但对于没有修为的林荫来说，却是要命的毒丸。 林荫看着急得大哭的灵儿，他有心想带她离去，但却无能为力。他听不见灵儿说着什么，只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疯狂的被一股力量吞噬。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把手放在灵儿头顶，任由她抓着。 “远离…楚国…和青云…宗，灵儿…快…走…”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林荫的视线也彻底黑暗了下来。他已然感受不到自己的任何，只有虚无的坠落感。 “便是…死了吗。” 林荫沉浸在了黑暗之中，五感尽失生机破灭。就在绝望之际，一股温暖的气息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另他精神一振。 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跳动着一抹纯白色的火焰。在漆黑的世界里，那火焰显得过分单薄且孤寂。 “你和我一样孤独呢…” 似是心有感应般，林荫开口。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火焰，如同抚摸孤寂的自己一般。 没想到火焰竟有灵性一般跳到了他的手上，上下跳动宛如一个鸟雀在开心的玩乐。 见到这般神奇的一幕，林荫也是嘴角微抿。他好奇的用手指触碰了一下火焰，似是自语般问道：“你这是要跟着我吗？” 没想到话语刚落，那火焰便似点头般跳动了一下。随后，它化作流光没入了林荫的丹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荫愣住了，但随后一股温热的感觉慢慢从丹田发散而出。 林荫赶忙内视自身，生怕火焰把自己烧毁了去。 但在林荫的眼中，火焰似是回了家般在他身体里上蹿下跳。令他震惊的是，那破碎的经脉和丹田竟然在火焰经过后慢慢愈合了起来。 不多时，经脉和丹田竟然完全恢复了正常。还没等林荫感叹，那火焰便再度回到了林荫丹田。 不过它仿佛很不喜欢丹田的空间，随后，它身影一变，骤然放大了数倍。这样一来，丹田也随之被撑大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林荫不由得捂住了肚子，他冷汗涔涔的蜷缩在地。他很焦急，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啵，啵… 冥冥中仿佛传来了这样两个声响。一是林荫丹田被彻底扩张的声音，第二个是境界突破的声音。 林荫看着自己丹田，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丹田了。里面元气萦绕，白茫茫一片，火焰正静静地悬浮在中间。而他的境界也重新回到了凝气一重，但是元气总量却堪比三重境界。 不等他说什么，剧痛和没进食的虚弱感叠加般冲入了脑海。林荫顿时眼前一黑，意识再度的消散。 此刻他嘴角却挂着微笑，因为他可以修炼了，实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