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行

    公交车上，二人并排坐在车后半部分二联座。

    沈飞逛着本地论坛，看到一标题为：“醉酒老公开车接老婆，正义老婆通知交警来抓！”的短讯视频，评论区有叫好的有叫离的，双方观点且不展开，但有一条今日上午七点多的回复吸引了沈飞注意。

    有个头像是山峰的网友回复：我是个某滴司机，告诫大家喝酒千万别开车，我昨晚都没喝酒，只是跑了一天有些疲惫。路过彩虹桥下方施工路段时候，我看绿灯亮了就直接左转，刚转过拐角隐约看见一个小孩蹲在路中，转弯前可能在A柱盲区没注意到，我感觉车子应该是轧到人了，赶忙一个急刹，后车没刹住追了我的尾。但是下车巡视一圈根本就没有人影，调行车记录仪也是什么都没拍到。可是那瞬间很真实，不像是我出现幻觉了，跟交警解释后交警也不信（叹气表情）。

    沈飞乘坐的公交车行驶路线会经过这个网友描述的路段，沈飞看了下站台表，还有三站。

    身边魏文悦正在刷某热播扫黑除恶剧的影评、解读之类的讯息，她有個小习惯，每看完一部电影或电视剧总会在各平台搜索影视相关解读，以缓解完结后的怅然若失之感。

    看过某个资讯后，她用手肘碰了碰沈飞，小声道：“为什么咱们生活中已经看不到黑社会的影子了？是都被打掉了吗？”

    沈飞摩挲着下巴，正色道：“你这个问题，正在试图毁灭这本书，不过你可以尝试以下切入点：当地土方公司、当地大型垃圾回收站、停车场违建承包商等，还有一些说出来就会被和谐的官方组织，我甚至不敢隐喻。如果本书火了，这整段话我都会删除的。”

    三站过后，路过了沈飞在意的路段，但是并没有传来系统提示，原因可能有很多，他也不再去关心。但是公交车上他却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

    知会了一下又沉迷刷资讯的魏文悦，他起身来到公交车中部，车门附近，一个斜挎着包，左手抓头顶扶手，另一只手插兜的瘦削男性身旁。

    普通人乘坐公交车时，通常会在选择好座位后沉浸于自己的手机世界，或者闲散着扫视车内杂物、外界风景等。即使会打量他人，也更多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容、衣着等。

    这男人在前一站上车，他的目光则逡巡在众人手中正把玩的手机，以及女士的包包、男士的口袋之类的地方，这种寻找猎物的眼神，沈飞在最近一段时间见得不少。他刚上车不久沈飞就察觉到他的异常。

    公交车播报了下一站到站提醒，这一站下车人比较多，大家在听到提示音后陆续收起手机，提前在车门附近等候。而一直在车门附近等候猎物的男子身边慢慢挤满了人，沈飞也不动声色地贴近其身体右后侧。

    现代人手机不离手，想要盗窃，只能挑选大家收起手机的时刻，比如下车时，他的口袋被他剪开了，接着斜挎包的掩盖，可以将手探入其他人口袋而不被察觉。

    看到他忽然贴近了一名胖胖的女士，沈飞以迅雷之势探出手钳住该男子手腕，然后发力将他手腕别向其身后，那人被沈飞一个擒拿按的弯下腰去，嘴里憋不住发出惨呼。

    刚被他从女人包里捏出来的手机也“啪嗒”掉在了地上，沈飞对着被动静吸引望向这里的众人露齿一笑：“劳驾，报个警。”伸手掏出口袋里准备好的纸张，挑出“小偷”字样按在那男子身上。

    面对这个场景，反应快的已经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旁边两个热心小伙反应最快，过来搭把手帮沈飞一起按住了那人，其他人这时也反应过来，报警的报警，下黑手的下黑手。

    沈飞趁势脱身，拽着刚凑过来的魏文悦下了车，深藏功与名，顺手拦了个出租直奔目的地。

    可以预见的，片警闲聊群里又多了一件谈资。

    -------------------------------------

    两人在商城滑了两个小时的冰，也到了饭点，随意找了个有着异域风情的餐厅坐下。

    沈飞叫来服务员：“麻烦你，两份酸辣粉，两份甜点，两杯水。”

    被叫来的黑人小哥服务员一脸木然，回道：“先生你好，这里是非洲特色餐厅。”

    沈飞一愣，刚刚进门的时候确实没注意招牌，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水就不要了，只要酸辣粉和甜点。”

    黑人小哥歪头皱眉，认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飞在魏文悦的嘲笑和黑人服务员的凝视中，只得换了一家餐厅。

    跟高中其他同学比，沈飞吃饭是比较慢的，但是有魏文悦的衬托，就不明显了，沈飞是因为散漫，魏文悦则是有着女孩子的优雅。

    “李彤考上的分数应该可以稳进清北，好羡慕……”魏文悦翻着朋友圈带着酸意的嘟囔。

    他们班上有两个李彤，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开学时老师随口说道为了区分，男的就叫男彤，女的就叫女彤吧。迎来的是三分钟都止不住的哄堂大笑。

    沈飞知道她说的是女彤，女彤学习确实不错，沈飞曾给她讲过几次数学题，属于一点就通的那种。什么？你问沈飞成绩？沈飞如果不是成绩过于优秀，老师也不会选择性无视他的散漫。

    各科老师不管是对班级学生进行褒还是贬，一般都不涉及沈飞，因为沈飞在班级里通常被概括为：尤其是某些同学、极个别同学、更有甚者……之类的称呼。

    班主任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孤儿一个（不是骂人），成绩优异，勇于认错但屡教不改。

    久而久之就选择性的忽略这个，喜欢坐在班级角落的、上课基本不听讲的、课外书被没收了一堆仍不悔改索性不再没收的、时不时语出惊人的，尖子生。

    魏文悦喝了口水抬起头问沈飞：“假如你彩票刚刚中了500万，但是你最好的朋友生病了，需要499万治疗费，你会怎么办？”

    沈飞诧异地看着她：“他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生病。”

    “那假如是我生病了呢？”

    “你知不知道中彩票也是要缴税的，到手没有500万。”

    “假如税后就是500万呢？”

    沈飞一句：“那必然风光大葬”的话还未说出口，远处店铺忽然传来嘈杂，惨呼声、惊呼声、孩子哭喊声连成一片，人群有四散逃窜的，也有拎着板凳往里进的。

    此时，脑海中也传来系统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