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黄元,危!
第二日一早,黄元便清点了本部三千兵马,携攻城器械,亲自率领,猛攻邛都城西门。 然而,这邛都城池坚固,防守严密,远超黄元想象。 汉魏时代,技术还不够发达,缺乏能够有效破坏城墙的重型火力装备,如投石机太过笨重,组装、运输都非常麻烦,平原上尚可一用,但不可能带入南中大山里来。 因此,强行攻城本就是极难之事。也只有乐进、高顺、孙坚等少数几位彪悍猛男,才有这方面的特长。 黄元虽然也算是一员二流猛将,但比上述这几位,差的还是有点远。 他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黄元之恶名,邛都城中人人皆知。得知是黄元亲自来攻城之后,守城的南蛮各部将士们,出奇地同仇敌忾,下手也都极狠。 一会儿射箭,一会儿落石,一会儿浇下金汁,城门也牢牢抵死,根本无法撞开。 强攻多时,黄元眼见士卒伤亡已经近百,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更不用说先登破城了。 他心知今日破城已经无望,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多人,只好叹了一口气,下令全军撤退。 在远处督战的周默,见黄元军没有硬拼,理智选择撤退,也是松了一口气。 旋即。 周默的心又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黄元军或许是有些胆怯,或许是过于轻敌,他们撤退得太快了,竟毫无章法,阵型大乱。如果敌人预先有埋下伏兵,此时出城追击,必遭大败! 身边观战的张嶷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只见他放下望远镜,大喊一声:“不好!” 马谡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问:“伯岐何故惊叹?” 张嶷道:“黄太守危矣!” 周默道:“伯岐,你快去接应!” 又急忙从靴中拔出匕首,交于张嶷手中:“此匕首削铁如泥,伯岐拿去应急。” 张嶷接过匕首,来不及道谢,即刻飞身上马,朝着两军阵前负责压阵的阆中营飞奔而去。 周默急忙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果然不出所料,见到黄元部撤退后,邛都城门轰然开启,一支三百余人的骑兵部队从城门直冲出来,挺着长枪,策马狂奔,直奔黄元部而去。 “完了!”周默心道。 他没有想到,这邛都家底还是有点雄厚的,居然还能掏出骑兵来。虽然数量不多,但此时此刻,却如同一把尖刀,直刺黄元军心脏,威力惊人! “这回是我大意了。” 再仔细观察,为首一将,人高马大,格外醒目。周默马上认出此人,正是当年高定身边的巨型卫士,差点一戟削掉自己脑袋的那个家伙,不免心中一凛。 “难怪,这些骑兵由此人统领,一定是高定当年账下的精锐。” 骑兵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 一旦黄元军被骑兵追上,缠住,步兵再跟上绞杀,后果不堪设想! 前线,负责压阵的阆中营见到情况不对,马上持枪盾顶上前去,试图接应黄元军。 张嶷策马狂奔中,见到阆中营已经开拔,心下稍安。即便没有他亲自指挥,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也知道自己当下该干什么。 但是,人跑的哪有马快?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这点时间差,已经足够要命了。 眼见蛮军骑兵冲锋将至,援军还在两百米开外,黄元知道自己犯下错误,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急命全军士兵尽可能四散开来,在阵型已乱,军心已溃的当下,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以最大程度减少这波骑兵冲锋的损失。 但如此一来,人人慌张,只图自保,士气已经跌落谷底,短时间再难有战斗力了。 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指望援军能及时顶上了。 象王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在人群中搜索目标。 冲锋追至,象王如狼如羊群,顷刻间便砍死三人,踏死一人。 但看他的脸上的表情,仿佛杀这些人都是顺手而为之,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 掉转马头,他继续寻找目标。 很快,他远远望见一名身披鳞甲,胄缀白缨的将军。 正是黄元! 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能记得此人的模样。 象王目眦欲裂,面庞也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他大吼一声,召集身边数名精骑,猛夹马腹,直奔黄元而来。 黄元,拿命来!
黄元环顾四周,眼前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马蹄扬起了尘土,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鲜血和汗水的气息。 忽然,他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敏锐地感觉有危险来袭,于是掉头狂奔。 象王怎肯放过他?只见他纵马一跃,快速拉近距离,挥舞长戟,朝着黄元的肩头劈了下来。 黄元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避开了这次攻击。 可刚转过身来,象王的追击又至,只见一柄血淋淋的大戟从天而降,直奔他的面目而来。 黄元心道:“我今日便死在这里了。” 于是闭上了眼睛。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黄元耳边响起,差点没把他给震聋了。 睁眼一看,一支长枪就在自己的脸上,堪堪架住了象王的长戟。戟上鲜血抖了他一脸一嘴,腥臊难闻。 来人纵马持枪,与那象王缠斗在一起。 黄元抬头一看,原来是张嶷! 张嶷从汉军大营一路纵马狂奔,已经追至! 论力量,张嶷并不是象王的对手。但象王并不愿与张嶷过分纠缠,他的目标,乃是黄元。 见黄元站起身来,又要逃跑,而不远处,一支阵列有序的枪盾兵正在快速赶来。 象王心知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大吼一声,使出浑身力气,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张嶷躲闪不及,只好奋力一架,人是勉强撑住了,可马却招架不住,跪倒在地。 象王得手之后,立刻掉转马头,直奔黄元而来。 二人四目相对,黄元只感觉,死神再一次迫近了! 张嶷马已受伤,显然没办法再次前来搭救,而自己小短腿再倒腾,象王的大马轻跃几步,也就迫近了。 象王再一次举起大戟,瞄准了黄元的脖子。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象王的马忽然发出一声嘶鸣,猛地一蹦老高,直接把象王颠下马来。 黄元的一颗心大起大落,他猛地喘着气,一脸的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仔细一看,在象王那匹马的菊部位置,不知何时,已经不偏不倚地插入了一把匕首,此时正不住地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