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mama的仙术

    5月3日凌晨，月亮你哭得很凶。

    你没有醒，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滚，双脚乱踢，哭腔响亮中带着低沉。

    爸爸mama想安抚你，抱你，你都不让，只是一个人在床上哭喊翻滚。

    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爸爸认为，这是梦魇，很常见。做了噩梦，吓到了。

    mama不这样认为。她认为，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处理这样的事情，爸爸mama采用的方式完全不同。

    在爸爸看来，既然是梦魇，喊醒孩子，自然就没有事了。

    mama则不然，她要“施法”。mama会跑到厨房，抓一把大米，从床上撒到地上，边撒边念叨着:出去，出去！

    以前住在泾川的时候，租的房子是老房子，我们一家人住一间，空一间，显得有些空旷。那时你刚出生，有天晚上半夜，mama做了噩梦惊醒，说看到了一个白影飘过。

    那夜我睡得正香，被mama喊起来，开了房间里的所有灯，四处查看了一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即便什么都没有，mama还是坚信，这屋子不干净。自此以后，你夜里啼哭不止，mama就会来她的那一套，抓大米施法。

    来到CD以后，我们住的房子里，每个角落，几乎都有mama撒的大米。晚上睡觉，经常会被大米咯着。一觉睡醒起来，胳膊上，屁股上沾的都是大米。有时候我在想，到目前位为止，mama撒过的大米，恐怕

    比你吃过的还要多。

    当然，撒出去的米，有一部分也是我的杰作。有时候大半夜，mama不敢出去，只能爸爸出马。尽管我很不乐意，也很不以为然，但又有什么用，胳膊扭不过大腿，谁让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受唯物主义教育，尽管我也信佛，但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我并不信鬼神。有时候觉得mama很烦，举动很可笑，但是反过来想想，只要你mama觉得有用，能心安，就可以。

    有时候，是爸爸不太理解mama。

    这几年，不知道为何，mama一直有个习惯，半夜常做噩梦。

    常做噩梦，就会怕或心悸，就会有不安全感，慢慢就会有迷信的心理。

    施法的行为，也许是老家的习俗，也许与这有关系。

    小时候，奶奶也为我招过魂，请过神，祛过邪，送过鬼。乡下都是如此，并不奇怪，这都正常。

    不管如何，只要有用就行，只要mama觉得有用就行。

    mama这种行为本身没什么，我只想说，可惜了，我的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