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女神祭
“百年前，每场战争都会有数位三阶战职，甚至四阶战职参战，战争所到之处，都像遭受了灭绝一样的灾难，这不是毕尔拉斯原本发动战争想要的，而且毕尔拉斯在这样惨烈的战争中也蒙受了非常大的损失，”菲娅站在河边，望着河对岸，“后来毕尔拉斯和我们萨科洛林订立了战争规则，一座城两方最多只能有一位三阶战职的元帅，四阶战职不可参战，只要一方还有将军和士兵，元帅就不可直接参战，元帅就是最后的防线。” 茜莉雅他们也望着茵斯迪河对岸，对岸就是毕尔拉斯的国土，虽然茵斯迪河很宽阔，但是由于天气晴朗，远远地还能望见对岸的霍伊达顿城。 莎琪把飞回来的蓝蓝托到肩上，看着河面：“这条河里，有一股很大的血腥气息。” “这些哨塔是岗哨么？”奇斯指了指河边的一座石塔，又望着不远处的石塔。 贝鲁缇说：“是啊，茵斯迪河是萨科洛林和毕尔拉斯的边界，所以河边两国每隔200米左右都有一座岗哨塔，每天24小时轮流站岗，一旦发现军情就要立即发信号。” 茜莉雅看着贝鲁缇和哈卡缇：“贝鲁缇，哈卡缇，你们也参与过战争么？” 贝鲁缇和哈卡缇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是啊，从我们进军营，参与过很多次对对面进攻的防守，常常看到...战友...的死去...” 茜莉雅摸了摸贝鲁缇和哈卡缇的头，他们比茜莉雅都要矮半个头。 贝鲁缇和哈卡缇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为了保护瓦登夏城的人们，即使让我们献出生命，也是值得的！” “好了，今天是女神祭，不仅我们，毕尔拉斯敌军也一样，都要度女神祭，不会来进攻的，走吧，我们去军营食堂吃午饭。” —————— 茜莉雅他们和菲娅他们一起在军营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吃完已经到下午了。 “这些人是？”茜莉雅看着军营中一大批走过的人群。 菲娅说：“他们是瓦登夏城的大部分居民，这附近的河里血杀之气太重了，瓦登夏城所有人都在茵斯迪河这边河岸往上游5公里以外的地方度女神祭，所以每年女神祭，我们军队都会护送居民们去那边，然后晚上和居民们一起度女神祭，结束后再护送他们回来瓦登夏城。” 贝鲁缇不时跟走过的人打打招呼：“除了城里一些不方便行动的老人病人，几乎所有人都会去。” 这时基塔走过来：“茜莉雅。” “基塔叔叔。”茜莉雅迎了上去。 “走吧，我们去度女神祭的河边，”基塔看向菲娅，“菲娅，那么军营，就靠你们了。” 茜莉雅有些惊讶：“菲娅jiejie，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上游度女神祭么。” 菲娅微笑了一下：“尽管女神祭毕尔拉斯军不会进攻，但是军营基础的守卫还是得有的，今晚我们瓦登夏二军的一队和二队负责军营的守卫工作，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你们跟基塔去吧。” 哈卡缇对贝鲁缇说：“贝鲁缇，要不我也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守卫军营吧。” 贝鲁缇摇了摇头：“你就跟他们放心去吧，今天女神祭，有我们二队和一队足够了。” —————— 跟随着数千人的大部队，茜莉雅他们经过一座座哨塔，来到了距离瓦登夏军营5公里以外的河边，这边河岸以及再往上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了。 基塔对这边的军队进行了一番指挥，然后回到了茜莉雅他们身边，所有人在河边吃了些东西。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乐师在河边弹奏着竖琴，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一位位舞姬下了河水，到浅水处，水只没过脚的地方，跳起了舞。 瓦登夏的居民们拿出了来时准备好的木制的薄圆盘，圆盘上镶着一块照明水晶。 茜莉雅也拿出了那块镶着照明水晶的圆盘，跟着瓦登夏居民们一起把它抛向了河中心。 不一会儿，河面上全都是镶着照明水晶的圆盘，把整个河面都照得亮堂堂的。 “...五千年前，守护这个世界的三位女神，传说就在今天，和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毁天灭地的毁灭女神同归于尽，才保住了这个世界，于是，每年的今天，就是女神祭，不论是毕尔拉斯，还是我们萨科洛林，都会在晚上祭奠女神，在河中放照明水晶，既是期盼女神的回归，也是祈求平安...”附近一位妇女，正在跟她的一个年幼的孩子介绍着女神祭。 茜莉雅看着河面的照明水晶：“要是女神们能回归这个世界...就好了...” 莎琪把镶嵌着照明水晶的圆盘抛入河中：“战争，说不定就可以平息了...” 基塔坐在地上，看了看河边的哈卡缇：“是啊，要是没有战争，说不定，这些孩子，可以过得更自在快乐。” 迪安把圆盘抛入河中，看着河中的照明水晶，依稀看到了小时候mama和meimei的身影：“mama，meimei...” 汉亚翻开圣典：“光明女神，听听我的声音吧，愿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平安快乐...” 奇斯在河边狼吞虎咽吃着东西，时不时看看河中的照明水晶。 —————— “那是什么？”茜莉雅注意到夜空中，瓦登夏军营上空一道升空的火光。 基塔一下站了起来：“难道...” 迪安和莎琪跑到茜莉雅身边，奇斯也停止了吃东西。 基塔闪身跑到几位大剑师、狂战士和大魔导师身边：“一军全军，二军三四五小队，三军全军，火速跟我回军营，四军五军六军留在这里护卫瓦登夏城居民。”然后飞速往瓦登夏军营方向跑去。 茜莉雅也赶紧跟了上去：“走，我们也去。” 基塔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茜莉雅他们就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茜莉雅看到面朝下倒在路上的一位战士。 战士全身的皮铠都是鲜血，背上插着箭，还有被火焰灼烧的痕迹。 迪安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死了...” “我们赶紧过去吧。”茜莉雅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继续往军营跑去。 奇斯他们也紧跟着茜莉雅而去。 —————— 瓦登夏军营到处都是火光，和冰雪的痕迹，茜莉雅经过了一具具倒地的尸体，有瓦登夏军营兵士的，偶尔也有毕尔拉斯的兵士。 茜莉雅在军营里快步往前走，一路所见，让她一阵晕眩，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么血腥惨烈的场面，那些瓦登夏军营兵士，白天还看到他们在训练，她的脸色越发苍白，一脚没踩稳，往前倒下去。 奇斯扶住了茜莉雅：“茜莉雅，你没事吧？” “我没事，”茜莉雅站稳以后继续往前跑去，“我们赶快过去。” 奇斯他们也寸步不离紧跟着茜莉雅，往前跑去。 —————— 在瓦登夏军营和瓦登夏城南门门口，茜莉雅停住了脚步。 基塔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菲娅。 菲娅的身上满是伤痕，还在渗血，肩上还插着箭，她的黑铁长剑静静地躺在身边地上，她的嘴角流出血液，她看着基塔，努力地微笑着：“基塔，我...守住了...么...” 基塔的眼泪流了出来：“是，你守住了，你守住了瓦登夏城。” “对面晚上...居然...来偷袭...他们...新来的大箭师将军...射杀了河岸...哨塔的魔导士...”菲娅努力跟基塔说，“哨塔没法发信号...他们来了三个军的人...” 基塔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我让军营的医师和教士救你。” “我可能救不活了...”菲娅努力伸手摸着基塔的脸，“基塔...这辈子...我不后...”然后手垂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贝鲁缇！”距离菲娅不远处，哈卡缇跑到倒在地上的贝鲁缇身边，摇着贝鲁缇。 贝鲁缇的盾牌被砍成了两半，胸前插着箭，睁着眼睛，不动不动。 汉亚走到哈卡缇身边看了看她，然后合上她睁着的眼睛：“她...死了...” 哈卡缇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贝鲁缇！你不是说以后战争结束我们要一起去萨科洛林各地旅行的么，不能说话不算数...贝鲁缇！！” 军营的其他兵士也跟了上来，几位医师和两位教士快速地来到基塔身边。 教士虽然遍布毕尔拉斯和萨科洛林各地，但是本身不属于毕尔拉斯和萨科洛林，他们在两国军队交战中，不会直接参与攻击和防御，主要是在战役结束后，对受伤的军士释放光愈术治疗。 医师本身不属于战职，由于教士只能治疗受伤，如果遇到兵士生病等情况，就需要医师对其进行药物治疗。 “赶紧救菲娅！！”基塔对医师和教士喊道。 两位教士看了看菲娅的情况，摇了摇头：“还有一口气，但是伤的实在太重了，我们没办法了...” 医师们对基塔说：“元帅大人，您把菲娅将军放下，我们先给她止血。” 基塔不舍地把菲娅放在地上，让医师救治。 医师们一边给菲娅的伤口撒上止血药水一边摇头：“这么重的伤，就算止了血，也没救了，哎。” 茜莉雅走到菲娅身边：“菲娅...jiejie...”她又看了看汉亚：“汉亚，菲娅jiejie她真的没救了么？” 基塔跑到汉亚身边，跪了下来：“汉亚，您能不能救救菲娅？” “基塔叔叔你别这样，”汉亚走到菲娅身边看了看，摇摇头，“我们教士的光愈术，治疗受伤，是用魔力加速伤者的恢复力起作用，本身只是靠伤者自身的生命力，轻伤和中等的伤害，都能起到好的作用，但是如果是特别重的伤，释放光愈术，只会让伤者马上死去...” 基塔的头垂了下去，面如死灰，然后站起来，回到菲娅身边，看着医师给菲娅止血。 其中一位教士看了一眼汉亚：“不过如果是汉亚圣教士大人，说不定可...” 另一位教士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他：“那个肯定不行...” 茜莉雅走到那两位教士身边：“是有什么办法么？” 那两位教士跪倒在茜莉雅面前：“教皇大人，那个对于汉亚圣教士大人来说，可能太危险了...” 汉亚走到茜莉雅身边：“是那个吗...我也是前两天才升阶圣教士...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基塔脸上又有了一丝希望，他又跪倒在汉亚面前：“汉亚圣教士，如果有一丝希望，还请您救救菲娅。” “基塔叔叔，你快起来，”汉亚的拳头握紧，“我...试试...” 两位教士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汉亚圣教士大人，生命连接虽然可以把您和菲娅将军的生命短暂连接在一起，再释放光愈术，让您承受光愈术的生命力消耗需要，但是现在菲娅将军只有一口气，成功率非常低，一旦失败，您会受很严重的伤，甚至一起死去。” 基塔站了起来：“汉亚圣教士，还是算了吧，不能让你以命涉险，或许，这就是菲娅的命运吧。” 两位教士摇着头：“哎，如果是战职是教皇，释放生命连接再治疗成功率很高，但是茜莉雅大人本身是魔皇...” 茜莉雅看着汉亚：“汉亚...你看...” 汉亚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就让我...来救菲娅jieji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