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海妖传说
在近海千福城逛了一上午，期间郑云三人也切换身份，化身资深游客深入一些街巷，探寻深处隐秘。 小心谨慎地转了转，他们就走到养父画的第二个圈附近，这个圈画得较小，在一条背阴的巷子里。 当年明礼宗建造千仙台，挖山就占了绝大多数时间，大量罪犯充当力役，硬生生把这座山挖成台。 但还是有边缘。 这条背阴巷子就在边上，背后就是岩壁，很少会有游客过来。 郑云远远就看到一家道馆，院里摆着一鼎炼丹铜炉，比人都高，而且炉下还聚着火，似乎正在炼丹。 道馆名字叫阴台堂。 这地方看着就古怪，郑云远远看了几眼，没带刘铭宋婉过去。 这个地方很可能是今天他们这一路所遇到的，最危险的地方。 因为那鼎丹炉傻开门，一看就是历史悠久的古董，在此地放了数百年，而当年能把铜炉运来千仙台的道馆，香火钱肯定没少攒下。 但这个道馆又位置偏僻在犄角旮旯，说明它在朝中的地位不高，属于千百道馆中的末流或者不入流。 什么丹能赚香火钱。 求子益寿壮阳。 长生提神成仙。 但这些都不算末流，真末流还有香火钱赚的，只能是些邪门歪道。 这东西就说不好了。 古人炼丹五花八门，什么玩意都有，无尽航路这么多外星球，天上的地上的还有海里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太多，有毒的玩意也不少。 古时有用剧毒化合物炼丹的，炼着炼着，散出些五颜六色的烟，人感觉轻飘飘的，当场就羽化飞升了。 其余人还拍手叫好，说这是仙丹要出世的征兆，闻一口丹气都能成仙，于是继续上去炼，师徒三代都炼不出一颗丹，全都半路嗝屁了。 他们嗝屁不说。 全村人都被霍霍了。 当时也有用人炼丹的，最后炼出些骨灰来，吹得天花乱坠，卖给想延年益寿的富商，卡一喉咙灰面。 总之就是什么都有。 而且到今天都有人信，经常有横跨大洋去求药，想治疗绝症的。 郑云怕的就是这些东西，无尽航路太大，每天都有新发现，而这些炼丹的最喜欢去深山老林找东西。 炼丹师有香火钱，也能出海，甚至去W-08以外的地方找药材，专门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炼。 万一这炉正在炼制的丹药里，有一些有毒的东西，他们也得遭殃。 所以郑云三人转头就跑，捂着口鼻气都不敢吸，回到主路才停。 “还往上走吗？” 刘铭看向郑云手里的图，三个圆圈只剩最后一個，但位置距离这里非常远，已经到了雪山的半腰。 “算了。”郑云摇头。 他已经大致明白，养父画圈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就是在画靶子。 除非养父的路线是，先去道馆求丹治病，服丹未果后，去安乐死的地方转了转，咨询安乐死的事项……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养父有黑玉枕，就算求丹也求不到这地方，秘境里还有个‘天宫’呢。 “那我们回吧？你别说，这地方还真挺有意思。”刘铭心满意足。 这一路他涨了不少见识，怪不得这地方游客多，它确实是好玩，前提是忽略巷子深处的那些诡异玩意。 “确实挺有意思。” 郑云环视四周一圈。 如果养父和江梦的未知病因，是因为沾染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那它的源头在不在这几个地方？ 无法确定也无法否认。 看来还是得深入调查，等他把鬼将带来之后再说吧。 “我们先吃个饭？”宋婉抱着肚子，他们转悠到现在只吃了点零食。 “嗯。”郑云点头。 三人打车返回酒店附近，找到一家卖海鲜的小馆子，老板是个华裔，十五年前就来这地方开了店。 算是半个本地人。 于是郑云问了几个问题，这地方是否经常有人失踪，治安怎么样。 老板也说不太清楚，因为整个近海都是免签，没有人统计游客，失踪肯定是有，但最近没出大新闻。 一般游客失踪都是小道消息传得多，他们这些老板也都知道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很少进去转悠。 “附近经常有船失事吗？”刘铭等郑云问完，自己也跟着问了一句。 “那可太多了，潜舟海峡从古到今，就没几天消停的，不管天气好还是坏，动不动就失踪几条轮船。” “我这饭馆有条常合作的渔船，船东家悄悄和我说过，潜舟海峡靠近迷雾海那一截有海妖，他亲眼见过。” 老板立刻来了精神，声音压低，语调玄乎，给他们讲起海妖来了。 “什么样的？”宋婉好奇询问。 “和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传说古代那地方一次沉过两个舟师，所以才取名叫潜舟海峡，到现在那地方还有当时明朝镇压海妖留下的遗迹。” 老板说了两句，隔壁桌忽然喊话要结账，说了一半他人就跑了。 郑云算了一下，如果是正常出海的舟师，两个加起来估计有一百条船以上，人数很可能都上万了。 “后来呢？”刘铭大声追问。 “这事你们都不知道？舟师沉没，海卫镇妖，当时的海卫为了剿灭妖物，把这附近的渔村都屠了，最近几年盖楼的时候，才挖出来尸骨。” 邻桌的一个大哥接话，一口北方方言，端着酒杯就给他们讲起来了。 “当时我就在对面开店，挖出几千人骨，就在海边一个坑里，检测出来就是明礼宗时期，人们传说是海妖上岸混进渔村，厂卫下手全屠了。” 饭馆老板证实这个说法。 “舟师沉没，没人去捞东西？” 刘铭提了个问题，古代沉船上全是古董，虽然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但船上的金银财宝永远是值钱的。 “怎么没有，但谁去谁死，当时海卫在沉船附近画了一个圈，往海底沉了些东西，把海妖封进去了，渔船在圈外没事，一进圈就指定回不来。” “早些年还没事，最近几年那些海妖好像又跑出来了，经常有沉船事件发生，渔船都绕着那地方走。” 饭馆老板越说越玄乎。 郑云听得很仔细，这事情涉及海卫，对别人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传说，但对郑云来说可不是。 他知道海卫里有‘能人异士’，海卫要是大费周章出手镇妖，那肯定不是玩虚的，这附近搞不好真有海妖。 就是不知道这所谓海妖，是某种海洋生物，还是真和神鬼有关。 “我就说那求救声肯定有问题。”刘铭看向郑云低声说了一句。 “……” 郑云没接话。 他们和海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顶多是将来绕开那地方走，郑云就算好奇，也不可能作死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