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三心二意

    提起空，旗木卡卡西就不由得微微皱眉。

    那个孩子，他是见过的，身上有一股和漩涡鸣人差不多的气质。

    两人了的幼年经历有些相似，都不怎么幸福，而且很孤单。

    不同的是，漩涡鸣人身上没有空那股几乎快要溢出来的苦大仇深的幽怨之感。

    那个孩子，是个心里藏着不轻易让人触碰的黑暗的人，一旦“踩雷”，就会失控暴走。

    “他……比较危险。他的朋友辰巳，更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利用他，是不是有些冒险？”

    旗木卡卡西的迟疑，天藏也十分理解，不过……

    “五代目特意将他送到我麾下，带到这里来，估计就是存着让他发挥作用的心思，否则……”

    天藏郑重其事地说道，

    “自来也大人都不好轻举妄动的地方，我们两个普通上忍过来，估计也无能为力。”

    “‘普通’上忍么，也对。”

    天藏和旗木卡卡西，其实都不普通，硬要给个特殊分级的话，勉强可以视作“称号上忍”，这是与其他上忍相比而言的。

    可在“三忍”面前，也不够看。

    不久之前的冲突，就让旗木卡卡西认识到，硬来是不行的，杂贺众能够在忍界屹立不倒，当真不是浪得虚名，背后还不知道藏着多少让人不寒而栗的秘密。

    “你去和空聊聊，看能不能让他和辰巳搭上线，最好能缓和关系，然后打听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否则，我们在此地，可能要寸步难行了。”

    当个匆匆过客，走马观花看一遍，然后回去报告任务失败，其实也无妨，只是，千里迢迢赶来，就这么灰溜溜回去，实在是太憋屈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任务失败的时候，但像现在这样，无从下手，找不到头绪的疑难，还是比较少见的。

    计议已定，两人各自分工，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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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隐村中，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气氛越发怪异了。

    绝大部分砂忍，其实并没有将名义上的砂忍我爱罗放在眼里，甚至大部分村民都不知道，他已经是五代目了。

    时不时暴走杀人的一尾人柱力，让人惊惧敬畏；“改邪归正”的一尾人柱力，反而被认为是被战争吓傻了的笨蛋，被视作软弱之徒。

    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人有些不能理解。

    这两年，砂隐村发生的奇葩事，还不止如此。

    就好比宇智波佐助、林檎雨由利和老紫三个叛忍“杀”上门来，无人接待，我爱罗和他们切磋一番，强势又不失礼节地将他们礼送出境，却被当做有辱砂隐村威名之举。

    于是，好些个山头势力，派出了人手，想要去找三个叛忍比划比划，想要找回场子。

    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说，还是我爱罗去将狼狈不堪的他们接回来安置。

    除了亲近的一批人，和忍者学校的孩子们，以及新晋忍者，依然没什么好言语，甚至有小道消息谣传，暗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私底下的勾结。

    有口难辩，更何况我爱罗还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

    手鞠和勘九郎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却无力改变什么，无能为力的姐弟两人，能够接触到的大人物，就是老师马基了。

    马基又能做什么？

    他只是个一方势力的头目，曾经最大的靠山，就是风影四代目罗砂，也就是姐弟三人的父亲。

    现在的马基，也就偶尔去千代和海老藏隐居的地宫中去拜访，说点村子最近发生的事，并希冀着两人能提供一点帮助。

    无可奈何的马基对手鞠说道：

    “情况比较麻烦，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别人做得多好，而在于别人犯了错。”

    “这是什么道理？”

    年轻的女孩，虽然聪明，但对人情世故的认知，还是有些浅薄。

    “到处都是蝇营狗苟，道德腐坏，信任不存，彼此猜忌，偏偏有一个人，行得端，坐得正，犹如正道的光一样，衬托得别人如此不堪，你觉得，他带给人的观感会怎么样？”

    老师马基的几句话，说得手鞠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才十分不甘心地说道：

    “难道做对了，反而是一件错事？”

    “对与错，以道德标准为准绳，以立场来判断彼此。我爱罗的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正因为知道他是个合格的风影，至少现在，村子里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五代目了。可问题是，只有我们这么认为还不够，得让大家了解他，认可他……”

    “也有人支持……”

    “你是说赤砂之蝎？我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以他在村子里的形象，所谓的鼎力支持，不见得是好事。对与错还需要判断，立场的对立则一目了然。”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赤砂之蝎，而在于打消千代长老的疑虑，这才是最重要的。

    普通砂忍和村民的倾向能够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但真正做决定，能够一锤定音的，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长老顾问。

    马基的作用，也只是在其中穿针引线，向各方势力推荐我爱罗，尽力为他铺路。

    “那位传说中的傀儡师天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祖孙闹别扭，影响到了我爱罗？”

    “可以这么说，但……不全是这方面的原因。”

    马基犹豫了一会后，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猜测道：

    “也许，是为了缓一缓，然后……不让我爱罗背锅。毕竟，他已经是村子最适合的村长人选了，要是刚上位就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能会影响威望。”

    “什么麻烦？”

    因为地位不到，站的不够高，看得不够远，手鞠只能了解到，因为我爱罗和大家的努力，村子的处境正在好转。随着一条条连通东西南北的运河与铁路贯通，原本死气沉沉的砂隐村，也渐渐恢复了不少活力。

    在手鞠看来，只要我爱罗登上风影之位，经过几年的励精图治，村子一定能恢复旧观，甚至更进一步。

    但是，事情的发展，可能不会像设想的那么美好。

    马基脸色复杂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个人的努力很重要，更需要村子和国家振作。我们连续打输了好几次大战，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尤其是最近畸形的繁荣，状况莫名其妙的好转，真的是因为大家更加努力吗？”

    以前的砂忍不够振作，没有努力？

    恰恰相反，那个时候的砂隐村更加强大，大家的心中还有着殷切的希望，努力程度比现在还要夸张，可是，整体状况依然不好。

    那为什么最近两年就突然变了？

    不是砂忍多么有能耐，而是大势不一样了。

    古杉家族的势力蔓延到风之国，带来的大量投资，使得本地经济得到了极大幅度的改善。

    可是，古杉家族不是来做慈善的，从根本上改造一个国家，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人力物力，简直骇人听闻。

    既然投入这么多，那该如何回本？

    就凭砂隐村前期付出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可以让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却暗中控制着忍界发展的少督满意吗？

    风之国现在已经事实上失去了南方大部分土地的控制权，一旦某些当地势力联合起来，建立新的国家和忍者村，就如当年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一样。

    “八杰集”和杂贺众没有那么强，不会如建立木叶村那般顺利，可他们纠集了一大批流浪忍者组织和附属势力，声势已经很可观了。

    更糟的是，木叶村和火之国对这一切不置可否，其它大国和忍者村想要插手也鞭长莫及。

    稍微解释了一遍后，马基无可奈何地补充道：

    “单凭他们的本事，咱们其实也不用怕，麻烦就麻烦在，要是有大势力支持，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直接将风之国分裂出去一大块，大名会同意吗？”

    “我们都扛不住，大名能怎么办？”

    不久之前，宇智波佐助、林檎雨由利和老紫等人前来砂隐村，估计就是为了商量这方面的事，无人敢出面应承，还是我爱罗出面将他们打发，勉强糊弄过去了。

    后面有不开眼的想要去找宇智波佐助等人的麻烦，估计也是想要趁乱出风头，结果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如果，在我爱罗的任上，丢掉了南方半壁江山，恐怕我爱罗会成为笑柄。”

    所以，还不如稳一稳，看看情况，待尘埃落定后，再来定夺，免得唯一的风影五代目候选人，还没主持大局，名声就臭了。

    “那……就只能任由事态恶化？”

    马基悠悠地叹道：

    “咱们衰落至此，其实就是砧板上的rou，任人宰割，谁让咱们主动挑起战端，还打输了呢？”

    愿赌服输！

    砂忍可以决定战争开始，但无法主导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结束。

    现在的下场，只是在为当初的举动还债。

    马基的话，让手鞠的内心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木叶村不是我们的盟友么，也不帮我们说话？”

    “盟友，是世界上最难相处的关系。如若不然，‘木叶崩溃计划’就不会发生了。”

    既怕兄弟过得苦，更怕兄弟开路虎。

    风之国和砂隐村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不需要一代人的时间，十几年，就会成为体量不输给木叶村的庞然大物。

    有一个经济发达，武力充沛的云隐村，已经够麻烦的了，再冒出一个强大的砂隐村，木叶村忍界霸主的位置都有些不稳了。

    原本手鞠还觉得，我爱罗尽快“正名”，成为当之无愧的风影五代目是好事，结果，得知马上风之国就要迎来剧变，现在出头就是个背锅侠，立刻就感到一阵丧气。

    “就没有办法改善处境么？”

    闻言的马基沉默了一会，然后瓮声瓮气地叹道：

    “我们砂隐村只是风之国的武力担当，这种事，得大名出面去处理，哪怕天塌下来，也由他去顶着。忍界有这个实力干涉的，只有木叶村和火之国。如果，谁能说动古杉家族出面，或许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就是古杉在其中推波助澜呢？”

    “那……”

    心中有一股模模糊糊想法的马基，不由自主地说道，

    “加入其中，捞更多好处。一村一国的秩序不可改变，砂隐村离不开风之国，但……砂忍未必一定要局限于……”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正确”的事，马基立刻停下，警惕地看了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的手鞠。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有些事，以咱们的立场，其实做不了什么，能够随波逐流，顺顺利利就不错了。”

    “我明白了。”

    手鞠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

    “八杰集”的三个主要角色中，宇智波佐助是木叶村叛忍，林檎雨由利是雾隐村叛忍，老紫是岩隐村的四尾人柱力，看看三个当事方，口号喊得整天响，地下赏金所的悬红一个比一个高，但谁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去捉拿他们。

    至于杂贺众这个地头蛇，本来就传出过不少和古杉家族有联系的传闻。

    在当地最大的松散组织，格斗家联盟的南方分部，是川之国和风之国南境最大的民间团体，明面上和古杉家族没有直接关系，背地里什么样，谁都不清楚。

    从这个角度来看，有些事，其实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古杉卜水本人采取的刻意模糊的外教政策和分散投资，让人们分不清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一旦图穷匕见，可能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旦砂隐村内部有人觉得不能力敌，动了想要参与其中，分一杯羹的心思，就更加无法形成合力来应对外来挑战了。

    『打不过就加入，也没什么不对，但……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啊。』

    马基老师的猜测是不是准确的，手鞠也说不好，但是，一旦发生某个标志性事件，就基本可以实锤了。

    比如，预料之外的砂隐村叛忍，会有吗？

    谁都说不好，只能慢慢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几百米外，两位长老隐居的地宫中，海老藏满面忧色，语气中带着少见的波动，郑重说道：

    “jiejie，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