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狐一族（上）

    夜幕降临，那些镇民从悠悠昏迷之中醒来，很奇怪的是醒来以后他们竟然不记得曾经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一切都看起来非常平凡，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东华仙全身缠着绿色的力量，被绑在客栈里，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神仙或者恶魔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奶油小生……

    “其实我应该和你说一声抱歉。”东华仙看着王晨，微微低下头。

    “没事。”看着这个半跪在屋子里，全身上下都带着颓唐气息的东华仙，王晨觉得有些感慨。

    “我曾经是南天门守将，主阴阳之气，号万物之基，却未想被剑所中，被控后沦为杀戮机器失去存仙之心……”此刻的东华仙没有任何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如同一个大劫后的可怜虫一样就这般毫无生气。

    “你有什么打算？”王晨注视了东华仙许久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南天门我回不去了，我罪孽深重，已无法再拥有道心。”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感，他本以为脱离了那把剑整个人就会得到解脱，但是在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位置可以存在了。

    难道只有死亡才能选择的吗？苦修千年，一朝被毁，他将如何自处？仿佛顷刻间，东华仙觉得自己已经苍老了不少，睁开眼，他甚至看到了寂灭。

    “结束也是开始不是吗？”王晨犹豫了会，然后忽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东华仙抬头，心中仿佛涌出了一种很奇怪，他根本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我不知道，不过任何事情都不会是结局不是吗？只要你一直活着，总会找到活着的意义吧，而且你看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即使不是神仙每天也不是都这样过着？”王晨倒是看得比较看，他觉得当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神仙还不如当一个普通人好，至少普通人非常自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下心中成道的执念吗？”东华仙喃喃自语，抬头看王晨的时候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他忽然想起了那惊世一剑，明明很普通的剑，却能够刺破苍穹，仿佛容纳这个世界的万物。纵然与整个世界为敌，那一剑还是不曾停留。

    那一剑，是用剑者的至高境界，已经脱离了任何招式任何束缚了，正因为从那一剑开始，东华仙隐隐明白了何为剑道。随后他苦苦专研剑道，希望等到下次再见到王晨的时候双方能够有一场别开生面的见面会，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次见面竟是如此。

    “如果这算是执念的话，那么放下来又没事，当一个普通人难道不好吗？”

    “当普通人固然好，但是，却是心中不甘啊，千年修为，就这样放弃……”东华仙张开手，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澎湃的力量在汹涌着，这是仙气，这种力量不同于之前无可匹敌的戾气，这种力量非常祥和……

    “放弃就等于得到啊。”

    “是吗？”

    “是啊……”

    ………………………………

    当王晨走出屋子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阿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客栈里，站在窗户外看着天空，恬静而又祥和。阿姮长得非常普通，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非常迷人的气质，好似颠倒众生一般。

    “阿姮，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

    “哦，为什么来这里啊？”王晨看着阿姮有些奇怪，一般来说，阿姮并不会来客栈的。

    “我预感到一把恐怖的剑在这里出现，所以来这里看看你，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把剑应该冲着你来的。”阿姮美眸闪过几分担忧。

    “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应该是冲着前世的我来的……”王晨顿了顿“不过也因为这件事让我懂得了之前不曾懂得的事情，至少我知道什么东西是修炼了。”

    “修炼？”

    “天地之道，我隐隐感觉，那是一种超脱于万物的念头，仿佛不受任何束缚，那是一种自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的自由，这就是道。”王晨非常认真地指了指窗户外的那座山“你看，就是那座山告诉我的。”

    阿姮眼眸闪过一阵震惊，而且是无法言喻的震惊感，王晨竟然会领悟到这么高层次的道理，不对，这不是道理，这是一种道，这种道又并非天道的道，而是一种超脱的法则。

    她沉默许久，终于压下了这种震惊。

    “没想到没想到轮回后的你不但没有变弱，反而更强了，而且似乎强得可怕。”

    “我上辈子是剑道，而且非常厉害的是吗？”王晨盯着阿姮，连她脸上的一丝表情都不放过。

    “嗯，上辈子确实也是剑道，而且你上辈子挥出了十一剑，应该说是剑十一，我曾听你说过，你的剑十一是自由之剑。”

    “我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你赢了。”

    “那么这辈子我还是选择剑道，而且会挥出第十二剑，剑十二，自由之剑。”

    “自由？”阿姮一愣“剑十二就是自由吗？等等，你难道恢复记忆了？”阿姮看着霸气外露的王晨忽然问道。

    “没有啊，我没有上辈子的一切记忆。”王晨摇摇头，但是表情依旧是非常认真。

    “看来无论是哪辈子，你都不会改变的，你就是你，永远都是你。”阿姮忽然抱着王晨狠狠往胸前一按，王晨悲剧地被阿姮压在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这样压会让我窒息的。”

    “窒息？”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们秀恩爱好了没有？这里是客栈，他是我客栈的跑堂！”老板娘慢慢走过来不善地看着阿姮。

    “是吗？他只是来体验生活的，而不是来干活的，而且他来这里是你的荣幸不是吗？”阿姮也盯着老板娘，神情当仁不让。

    “这种荣幸会毁了这一切。”

    “既然你怕了就让他走吧，离你远远的。”

    “但是依旧是我这里的跑堂，我没有让他走，他不能走。而且，我也不会让他走的。”

    “你们天狐一族难道还不肯罢休吗？”阿姮突然几步来到老板娘面前盯着老板娘。

    “罢休？我们被算计沦落与此，曾经的辉煌已不存在，如何肯罢休！”老板娘自然也瞪着阿姮。

    “所以你选择让他帮忙？”

    “不，不是我选择让他帮忙，而是他自己来到我这里，只是他通过了我们考验而已。”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