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与愚
繁花终有凋谢之日，再热闹的现场也会有冷清之时。 欢快的聚餐活动结束之后，夕阳斜挂，色昏黄，一众忍者自然也都纷纷告辞离去。 山中地藏作为主人站在门口，目送着好友们尽数远去，这才返回了屋里。 一片狼藉的餐厅里，山中婶婶还在收拾着卫生，山中地藏本打算帮忙，却被其赶了出来，只能来到客厅里。 随着人员的散去，客厅角落里的那一堆礼物，倒是变得格外显眼起来。 忍者崇尚实用主义，但同时也有着内敛的一面，对于赠送礼物这件事情，讲究一个来者都是客，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东西上多做计较。 所以山中地藏进门的时候没有问，这些好友也没有提，直到曲终人散之后，他才注意到这些东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吧！’ 山中地藏从礼物堆里拿起一个较的粉红色盒子，打开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贺卡。 “恭喜地藏君成功晋升上忍！” 山中地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念着贺卡，看着落款上的夕日红，微微一笑。 贺卡下面，是一双手工缝制的露指皮手套，手套的用料和做工都十分精细，手背的位置还专门镶上了两块铁片，必要时可以用其抵挡武器的砍刺。 很显然，夕日红在这件礼物上，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山中地藏直接将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又看向了下一个礼物。 犬冢爪送的东西最显眼，是一只才刚刚满月，浑身毛发雪白浓密的忍犬，对于这个可爱的家伙，山中地藏自然是喜爱极了。 除此之外，加藤静音送的是一个装有齐全医疗工具的战术背包，旗木卡卡西送了三卷可以作为封印之书的优质卷轴，宇智波止水则送了一本忍具投掷心得。 至于迈特·凯，这家伙送了两个他正在用的同款负重护腿，沉甸甸的，山中地藏一开始差点都没拿住…… 随着礼物一件件被打开，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少，一个放在角落里的木盒也就吸引住了山中地藏的视线。 他拿起那个古色古香的精致木盒，看着这略有些贵重的外包装，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他的婶婶山中泉水正好收拾完了从餐厅里出来，看到他的模样，于是笑着开口道： “啊，那好像是阿斯玛送的礼物，刚刚我就看他将这木盒子抱在怀里。” 山中地藏闻言点零头。 如果是阿斯玛的话，倒也有可能。 毕竟他头上虽然还有一个大哥，但也算是火影之子，身家可以是他一众朋友中最丰厚的了，这种礼物包装，确实也只有他能拿得出来。 心里这般想着，山中地藏的手已经打开了木盒，就见其中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卷崭新的卷轴。 唰！ 他将那卷轴拿出来，展臂打开，就见到洁白的画纸之上，八个大字分列其间，笔画转折肥有骨、瘦有rou，刚毅之中又平添柔和，整体方正饱满，充满了一种和谐中庸的儒家气质。 大愚若智，大智若愚！ 山中地藏本身对于书法技艺并没有什么研究，对于字的欣赏，也仅仅只能局限于“好看”或是“不好看”。 真正让他在意的，还是那八个字本身。 聪明与愚蠢，这是两个毫不相关的反义词，两条毫不相交的平行线。 然而在哲学之中，又往往有着物极必反的道理。 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勇若怯”，“大愚”可以若“智”，“大智”自然也可以若“愚”。 所谓“大”，便是极致的意思。 当一个人愚蠢到极致时，他已经丧失了接收外部信息的能力，往往是不自知的，是看不清现实的。 狂妄和傲慢，会遮蔽住他的双眼，这个时候，他就会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反倒是周围的人太过愚蠢，无法理解他。 相反，当一个人聪明到极致时，他不会放过周围任何的信息，能够不断的根据这些信息进行观察和推演。 于是懂得越多，知道得越多的聪明人，反倒会越发的多听多看，谨言慎行，看起来反倒是没有那么的灵光。 当然，和忍者谈论这种哲学思辨似乎是有些奇怪，但若是以一种扩散性的思维方式来看待这八个字，再结合着送礼饶身份，山中地藏就又品味出了另一层潜藏的含义。 这字是阿斯玛写的吗？ 不是，卷轴一角上，“猿飞日斩”的鲜红色印泥还没干透呢。 那阿斯玛是什么身份？ 他姓猿飞，是三代火影的儿子。 所以这幅字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借着阿斯玛之手，给予他的一个提示咯。 提示什么呢？ 山中地藏想起了与这幅字上内容风格相类似的另一个句子。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然而还不等他继续顺着这条线深思下去，刚刚才关上的房门，又再次被人从外面敲响。 ‘这个时候？还真是巧了！’ 山中地藏眉头一挑，玩味地“看”着门内那个出现在感知中的忍者。 冰冷、死寂、没有丝毫情绪，硬得就像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这种奇特且怪异的精神波动，即便是整个木叶村，都很少见呢。 山中地藏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起身打开了庭院大门。 大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之所以熟悉，并不是因为对方的相貌，而是因为那一身装扮。 米黄色风衣，面上戴着模仿动物的抽象白色面具，这样子他之前在风火前线大营的时候就曾见过，正是暗部忍者的标志性特点。 只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山中地藏疑惑地看着他，而那名暗部忍者在看清山中地藏的脸，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后，并未多言，只是告知他有村里的高层传见。 木叶高层？ 这短短的一句话，加上刚刚礼物上三代火影的提醒，山中地藏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于是将情况稍稍告知了一下家里的婶婶后，他便乖乖地跟着那名暗部忍者，在对方的带领下，向着火影大楼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