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元末之逐鹿天下在线阅读 - 第九十五章 以德为本治理方略论(一)

第九十五章 以德为本治理方略论(一)

    程德直接摆摆手,示意洛公甫不必多礼。

    而洛公甫则心翼翼地将厚厚的名册,轻放在程德面前伏案上,又向后退了几步,躬身道:“回禀将军,这本名册,便是各部主簿所推荐的士人名单。”

    程德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随后,程德便当场翻看起这本名册。

    洛公甫看到程德的动作后,便保持着沉默,低着头,目视地面。

    弹指一挥间。

    程德才将这本名册粗略看完。

    他没想到,这名册上记载的名字,竟然有如此之多。

    思索须臾,程德才将视线移到洛公甫身上。

    “除了兵部、吏部外,其他五部主簿各自考察各自推荐的读书人,再让他们呈上一份新的推荐名单。每部主簿,只能各自推选三人,通过我考耗人,将会予以重用。此外,让他们将各自的名单尽早交给你,由你呈给我看。务必在今晚上,将这份名单交到我手上。这件事,便由你去和他们吧!”程德目光平静地道。

    “是。”洛公甫躬身应道。

    看着洛公甫离去后,程德便靠在伏案旁打盹。

    转眼间,便来到了傍晚。

    洛公甫再次求见。

    程德这时正好醒了过来。

    洛公甫在行了一礼后,便将手中薄薄的名册,递到了程德手郑

    程德没有丝毫犹豫,打开就直接看了起来。

    上面总计十五个名字:

    叶琛、叶兑、章溢、李存义、何文辉、何昱、魏枫、胡惟庸、宋瓒、冯章、刘远、吕思麒、姚广孝、刘伯温、卞仲亨。

    程德死死地盯着这些名单,心中极为震惊。

    尤其是上面的备注,格外醒目。

    礼部主簿宋濂推荐名单:宋瓒、胡惟庸、章溢。

    户部主簿李善长推荐名单:李存义、魏枫、何昱。

    工部主簿吕不用推荐名单:吕思麒、姚广孝、刘伯温。

    刑部主簿朱升推荐名单:叶琛、叶兑、何文辉。

    宣传部主簿施耐庵推荐名单:冯章、刘远、卞仲亨。

    程德默默地看着这份名册,目光有些惊讶。

    尤其是姚广孝、刘伯温这两个名字,令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恍惚。

    这两个人竟然出现了?

    特别是刘伯温此人,难道之前自己下令关押在牢里的并不是刘伯温?

    那个算出刘峻峰是自己表哥的另有其人。

    同时,程德也对姚广孝这个名字,极为熟悉。

    此人是“靖难之役”的主要策划者,中国历史上最着名的”黑衣宰相“。

    现在此人出现了,而且还是被吕不用推荐的。

    莫非这吕不用和姚广孝、刘伯温极为熟悉?

    关于这点,程德想不明白,心中疑惑不已。

    程德平复心绪后,看着洛公甫道:“李善长、施耐庵、朱升、宋濂、吕不用,以及这名册上的十五人,让他们明都到议事大厅,我会在那里对这些士人进行一番考核。”

    洛公甫点头应道:“是。”

    将军竟然会把地点定在议事大厅,看来,这些士人中有将军看上的人了。

    议事大厅,一直以来都是将军在商议重大事情的地方。

    现在只是为了选拔一些出众的士人,也在这个地方。

    想必,这些人中,肯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才。

    将军才会如此重视吧。

    大才嘛,我迟早有一也会成为大才的。

    洛公甫想着这些,向程德行了一礼后,便躬身退去。

    程德目光微眯向伏案上的名册,盯着那十五个名字愣了神。

    施耐庵推荐的卞仲亨,应该和那卞元亨有什么关系,而卞元亨又和施耐庵是好友。冯章、刘远这两人,与施耐庵关系如何,程德并不清楚。

    吕思麒和吕不用都姓吕,而且吕不用用人,都是以聋哑村的人为先,这是他通过绝声卫调查得到的情报,所以这吕思麒来自聋哑村。而吕不用能推荐刘伯温和姚广孝,明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

    宋濂推荐宋瓒、胡惟庸、章溢,除了宋瓒是宋濂儿子外,这章溢虽未听过,但想来和宋濂关系匪浅。至于这胡惟庸,或许宋濂是真的看在他有才的份上吧。

    李善长推荐名单上的李存义、魏枫、何昱,除了知道魏枫、何昱是书佐外,但这李存义并不清楚,不过他猜测应该和李善长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至于朱升推荐的这几人,他倒是猜测不出这几人和朱升有什么关系,但想来关系也是较好的。

    程德反复盯着这份名单看,他觉得这些主簿推荐的人选都很有意思。

    尤其是李善长,还有吕不用。

    李善长推荐的人,基本三人都和他关系匪浅。

    吕不用想必也是如此。

    其他几人,所推荐的人中,至少有一人是关系匪浅的。

    而且举贤不避亲。

    这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察觉到色已晚时,程德返回了房间,又与马秀英重温了洞房之夜的乐趣。

    两饶情感,也在急剧升温。

    事后。

    马秀英蹙着眉头看向程德:“德哥,是时候该把燕jiejie纳入府里了。”

    程德一怔,“行,就后日吧!”

    马秀英点点头:“德哥可要话算数,不可辜负了燕jiejie。”

    程德笑道:“自当如此。不过,秀英妹子,我们继续吧,争取早些日子,生下个孩子。”

    马秀英闻言面色通红,白了程德一眼:“德哥,你真不正经。”

    “这种事还要正经,那我们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了?”程德戏谑地回道。

    马秀英一怔。

    次日。

    程德来到了议事大厅,坐在上首位置。

    而议事大厅现场有李善长、吕不用、宋濂、朱升、施耐庵,以及十四位士人。

    程德的目光环顾着那十四位士人,心中有些疑惑。

    不是十五位士人吗?

    怎么现场就只有十四位了呢?

    于是,程德开口道:“是不是还有人未到?”

    听到程德的话,吕不用直接开口道:“回禀将军,还有一人,需要将军的首肯才能来到这里。”

    程德目光一凝,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一个想法:牢中关押的那位真是刘伯温?

    但程德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而是看着吕不用道:“何人?”

    “正是刘伯温。”吕不用立即回道。

    程德沉默了。

    果然那牢中关押的是刘伯温。

    吕不用打量着程德脸上的神色,暗暗猜测着将军的想法。

    他觉得,这刘伯温怀有大才,不应该一直关在牢里。

    而当为泗州军作出一些贡献,好好发挥他的才干才是。

    曾经,他和刘伯温都因为互相佩服对方的学识,而结下深厚的情谊。

    甚至,他的占卜学问,还是向刘伯温学习的。

    在这方面,他自认为不如刘伯温。

    只是,不知道这刘伯温有没有算到会有牢狱之灾。

    按理,这里刘伯温应该会趋吉避凶才是,莫非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什么变故。

    对此,吕不用想不明白。

    但他目前所能力及的事情,便是将刘伯温从牢中捞出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凭着将军的性子,还会关押刘伯温多久。

    万一再关一段时间,他有些担心这刘伯温会不会扛得住。

    毕竟,牢里的生活,可没那么好。

    终日与老鼠虫子作伴,对于有着洁癖的刘伯温来,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程德终于开口道:“来人!”

    洛公甫从门外进来了。

    看到是洛公甫后,程德也没犹豫:“你去牢里一趟,把之前关在牢里那个算命的人给提出来。”

    洛公甫心中非常疑惑,但他还是应道:“是。”

    洛公甫匆匆离去后。

    在场众人纷纷面色迥异,这还差的刘伯温不在场,莫非此刻在牢中?

    这件事,还真是荒谬。

    一时间,许多人都将目光看向吕不用。

    而吕不用却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人,目光紧闭着。

    一会儿。

    洛公甫带着一个穿着一身道袍的人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关在牢里久了,这个身穿道袍的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馊味。

    其他在场众人,纷纷眉头一皱。

    程德打量着眼前这个道人,淡淡地道:“你可是刘伯温?”

    刘伯温看了程德一眼,没有回话,而是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幕,落入在场众人眼中,都觉得刘伯温甚是无礼。

    李善长看向刘伯温时,眉头不禁一皱。

    吕不用望着刘伯温这番表现,心中暗暗焦急。

    施耐庵则是觉得这刘伯温似乎有着一股傲气,只是,这般傲气凌人,伤人也伤己。

    宋濂则是觉得刘伯温不识礼数。

    朱升面无表情地看着刘伯温。

    程德没有动怒,而是温和地道:“既然人都齐了,那我先几句。诸位可都是由李主簿等人推荐的,想必俱是身怀大才之人。而我也会从诸位中,选拔出一些人,填充各部空缺官职。希望诸位能认真对待此事。”

    众人纷纷点头。

    李善长等人看向程德的眼神,较之以往,则有了很大的不同。

    还是恭敬,但之前是因为将军的威慑,而现在则是因为大度。

    大度虽起来容易,但能做到的很少。

    而且,还是以程德这样身份的雄主,更是如此。

    看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程德继续道:“自我扛起反元旗帜以来,我也有一些所观所感所思所想。元朝当今兵戈四起,经济残败,政治黑暗,下黎民苦不堪言。鉴于此,诸位可从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探讨,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又该如何施政于我泗洲军治下。此外,我稍微提及一下,当初吕主簿派吕奇问我何为仁义之道?此事,犹如在昨。我曾言仁义之道,若世道治,用法宽厚,怀柔文明;若世道乱,用刑震慑,重典杀伐。好了,我就言尽于此,诸位都好好想想。”看书溂

    程德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纷纷心中一震。

    刘伯温则是目光中有些惊讶。

    不是,这泗州军征虏将军程德,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吗?

    他怎么会有这一番见识呢?

    莫非,传言不可信。

    刘伯温心中受到的震动极大。

    这与他原先对程德的印象,颇为不同。

    在场中,章溢心中受到的触动,不比刘伯温。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将军竟然有如此见识。

    可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他来这里,只是让他的好友宋濂拉过来凑凑数的。

    他心中对步入仕途,也没有什么想法。

    但现在程德的一番话,倒是让他不得不深入思考了几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有些学问,还需要在行动中才能验证。

    而现在,他发现了程德这样一位不错的雄主,他心中以往的坚持有几分动摇了。

    姚广孝一直在盯着程德看,他发现这程德的面相极为古怪。

    但依照他现在掌握的学问,知晓的不多。

    不过,他还是从程德的面相中,看到了一丝未来。

    虽然只是一丝,但也让姚广孝心中震动不已。

    他决定了,暂时不去嵩山寺游学了,他要留下来。

    本来他开始来见吕不用,也只是为了印证一些学问,却没想,被吕不用一番忽悠,便来到了这儿。

    之前,或许他是不情不愿的。

    但现在,他倒是有些新的不同想法。

    也许,留下来才更好些。

    看到众人没有动静,程德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着。

    就在这时。

    章溢从人群中走出,这一幕,让其他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章溢脸上平静,先是向程德行了一礼,然后道:“学生章溢,就经济方面,有几条对策,正要献于征虏将军。学生以为,若是将军采用学生的对策,则无论是泗州军治下经济,还是等将来将军平定下后的经济,都能迅速恢复,并逐渐繁荣。”

    程德看着章溢,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道:“先生所有关经济方面对策,不妨一一来,我想,在场众人都愿意听先生一番高见。”

    章溢朗声道:“其一,重视农业。元朝以游牧为主,蒙古贵族忽视了以农业为主的农耕作业,农业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大部分土地都集中于蒙汉地主阶层的手中,农民有少量土地、或者无地,他们有些成为佃户,有些没法生存开始逃亡,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因此,将军必须重视农业。晋书有言‘务农重本,国之大纲。’正是此理。”

    程德点点头,表示认可。

    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觉得有理。

    章溢继续道:“其二,轻徭薄税,增加人口。《蒙鞑备录》记载:凡抵御蒙古军队进攻的城市,破城之后,除工匠、医师、卜士之外,皆诛之,略不可少恕。后连年战争,战争遍布整个中原,人口骤减,经济遭到严重摧玻后元朝建国,又连年征战不休,对内百姓极尽搜刮,卢世荣钞法改革更使得税额税种繁多,而百姓苦不堪言,以至于元朝兵戈不断,形势严峻。因此,轻摇赋税,增加人口便意味着恢复经济。”

    在场众人纷纷陷入沉思当郑

    而程德则是暗暗较好。

    章溢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其三,恢复商业。商贾者,所以通物也。物以任用为要,以牢固为资。元朝上下,奢靡成风。严重干扰了商业的正常运行,元朝权贵直接参与商业的运营,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利,大放‘翰脱钱’的高利贷,破坏了商业的正常运行,使得经济更加残败。”

    这一个对策,却是让在场众人出现了分歧。

    有的人则是表示鄙夷不屑,有的则是表示质疑,还有的则是赞许......

    程德并没有表态,而是示意章溢继续往下。

    章溢得到程德眼神的鼓励,便又道:“其四,以纸钞为母,铜钱为子。元朝丞相脱脱便是变更钞法,而朝廷贪利,印钞日不暇给,以致物价腾涌逾十倍有余,百姓苦不堪言。当然,此策可在平定下后,再实校至于是否实行,皆由将军而定。学生所言四策,便是这些。”

    完后章溢又回到了人群中,保持着沉默。

    然而,章溢这第四条,也是引起了在场众人争议。

    许多人都觉得这第四条,风险太大,而且容易出现许多问题。

    还有的则觉得,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若是有问题,可以及时制止。

    程德虚手一抬,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看向程德。

    程德这才开口道:“这章先生所提的这四条对策,第一条、第二条,倒是可以先在泗州实施。至于,第三条,则需要变通一下,这个暂且不。而第四点,则是时机不成熟,眼下不到时候。”

    众人闻言,纷纷目光一闪。

    而章溢则是目露错愕。

    程德满意地看了一眼章溢,而后将目光又看向其他人,平静地开口道:“章先生刚刚谈的是经济方面,诸位可都有什么其他想法,不妨直言。”

    话音落。

    忽然,人群中的卞仲亨走了出来。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卞仲亨,纷纷面色一滞。

    实在是卞仲亨的年龄太年轻了。

    由不得不让他们多看了几眼。

    有些人心中则是有些轻视,不以为然。

    而有些人则是面色有几分凝重,觉得在场有本事的人也太多了。

    谁也不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