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希望降临
鸿蒙。 一域夹在魔法神国和长生神圣两方势力中间，名末法，据传为亘古之初诸神黄昏之处，入者皆泯灭为虚无。 诡异无比，好似人照镜子无影。 然生命顽强，末法之域有无数宇宙，一宇宙银河星团的太阳系地球上，文明史已至3335年。 惊蛰。 太阳偏西，天蓝蓝如洗，微风稍凉。 僻静无人的路边行道树的叶子不时摇曳，立志成为蜘蛛侠的王钵煮正行走在人行道旁，一身落魄，唯有身材自傲，加上五官还可称道帅气。 背着一帆包十分廉价，倒是结实干净，底处有些褪色破了一洞，露出他吃饭的家伙什。 别问里面的绳索是干什么的？ 问就是飞檐走壁，视高楼大厦如平地，飞东荡西不留影踪，顺便客窜一下劫富济贫的大侠角色。 绝对本色出演，日子十分有判头。 咧开嘴感慨地咒骂：“时代在进步，我要这身手又有何用？” 愁眉紧锁之下，星眸透出迷芒：“连保镖的活计都让智能机器人给老子抢走了，这一趟一定要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然真沦为吃社会保障福利的猪了！”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铁栅栏里的饭清淡了点，还蛮香的，就是有些不自在。那些穿制服的大哥大姐看人的目光，不时会从骨子里无意间透露的一丝丝鄙视和憎恨，不细品你还觉察不到。 至于他们多才是肯定的，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都多，说话也好听，总是热心又带着无情的温声细语，没有一丝不耐烦地和自己交流。 这时，前方天降馅饼了。 嘎……吱……声十分罕有，但确实发生了。 紧接着。 一声巨大的咣当声把上方悬浮车道的护栏撞出一块大凸起，转弯处前方护栏是一溜地变形。 飙车党， NZNT！该！ 厚唇边缘扯出缝隙，眉头一下松缓，仰头的目光紧盯着从车窗口甩出的一包，肯定是正版名牌A货，说不定是名师手工限量款，自己脑海里是一点印象也无。 真希望它也掉下来啊！ 掉下来就是小爷我的了。 那一枚枚从包口落下的硬币色泽分析，有金黄，银灰，灰黑……，全是包浆之色。 情不自禁的暗喜：“老天爷给小爷我送钱来了啊！哈哈……！” 哈哈声再也抑制不住地响起。 王钵煮得意归得意，却一点也没忘形，每一枚硬币落地后弹跳滚动的轨迹早烂熟于心。 像历史上农民一般，誓要颗粒归仓。 下一刻他确认上方再无落物后，动了。 虎步飞奔，近前弯腰俯身，双手巧似采茶的姑娘，一道道抛物线划过道道漂亮的轨迹，准确地落入背包完好的夹层中。 那难度绝不小于飞驰的骏马上，草原汉子下身拾物。 只见方寸间闪转腾挪，步法丝毫不乱，背包里一片叮当响却稳稳当当，不见一个硬币蹦出来。 不到半分钟，干干净净，只余地面印痕。 丹眼眨动确认无有遗漏，再环顾四周，双手叉腰一脸落袋平安妥了的神色：“小爷我这一生衣食无忧了！” 到底心有愧疚，星眸定定望着上方的悬浮车道，犹豫了几秒钟，侠气上头：“小爷我得了你好处，要是运气好就救你一命，往后互不相欠！” 左手右手一个动作，背包的几条拉链合上又开，待双手落下时，一自制的飞索已蓄势待发。 右手抡得飞起，传出风声。 左手似紧还松，脚下缓步后退。 星眸一定时，自信一喝：“飞龙探爪，着！” 再一扯，飞索已然在护拦上缠绕一圈勾牢。 一纵身跳起一人高，似猴子爬树手脚并用飞窜上去，用时不过二十秒，手已搭在离地近二十米的悬浮车道的护栏上。 手一用劲，身子一甩，脚往护栏上一踏。 脚滑了。 临危不见半丝慌乱，在双臂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身体下坠之际。 手似铁爪抓牢，腰腹用力生生止住下坠之势，如壁虎贴在护栏上。 “喝”地一声。 硬生生抬起右脚抵住护栏凸处，左脚不再逞能地往前一伸，落在悬浮车道的实处。 也不喘气，更不脸红地攀爬起结实的护栏。 “噌噌噌”。 待呯地一声闷响，王钵煮已漂亮地翻过近一米多高的护栏。 入目处的景象直让他摇头，颇为老气横秋：“小爷我生为苦命人，你们这些人啦，为求刺激，还美其名曰冒险精神，说什么体验生死间的恐怖，实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活遭罪，这回求仁得仁了吧！” 上都上来了，哪怕这辆国产红旗最新旗舰型号HF3333的车头都撞凹得不成形状，车门也稍微变形，车玻璃刮擦得碎碎。 气囊倒是护得车内两人完整，只是七窍流血，死活不知，那不是自己的强项，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救。 一探颈脉还在动，尽人事吧！ 一把不客气地抓起座位上的柔夷，只是目光难免深陷深渊，那里的景色不可描述。 两个刁蛮公主不懂事，还是双胞胎，可惜了！ 心下惋叹一声又摇头，告诫与我无关。 再一点柔夷手腕，皮肤亮起光芒后开启紧急救助，自有定位无需自己多事。 熟练地打开后盖箱开关，再顺手抄起路障往车来路飞奔。 同时不忘拖上吃饭的家伙，心里不免焦急：小爷豁出命来救人，老天爷你可别不长眼来一辆车哈！ 脚下踏出残影，直感力竭之际，把路障用力往前一抛。 稳稳竖立时，远远瞥有车驶来，该做的已做完了。 再就化身蜘蛛侠，做好事不留名的潇洒扬长而去。 半路整理丰收的喜悦，不时狠狠亲上几口宝贝。 真哒！ 这回小爷真发达了！ 嗯，不对劲呀！ 小爷我明明记得一共二百五十枚，怎么多了一颗圆圆的珠子，难道我眼花了。 更眼花的事发生了： 王钵煮手中的珠子无风悬浮而起，还泛起莹莹宝光。 宝光刚泛起，就被他一把抓起，同时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环顾目光。 心中乐坏了： 这才是大头，肯定不是失主的，管它哪来的，就是小爷我的。 嘿嘿，回头买个手串装饰一下，谁敢说这珠子不是小爷我的，小爷我削死那龟孙。 这一抓抓得严实，让这颗珠子泛起的莹光，遮挡得不透一丝。 同时。 手上在抓护栏时，不免留下了几道小口，早就结了痕，这一用力使得鲜血又从伤口中出来。 无人察觉的变化就此发生： 这颗珠子化成一团氤氲，内里有两颗珠子如位于太极的两点一般相对，同时不停的无规律的转着圈。 两珠子明暗不定，当一珠子亮起时，另一珠子必定暗淡，借由它们明暗时隐约瞥见颜色，一黑一白。 雾气好似与两颗珠子有联系，雾气也分阵营，只是互相混杂在一起。 在明暗变化之时，雾气变幻，篮球表面不时亮起符文、图形、文字，通通与光穹上隐约模糊的脉络对应。 仔细分辨。 魔法神国和长生神圣这两个文明的一切符号与文字，都不时闪呈，更有许多不知名的符号与文字。 仔细观察。 那时闪呈的图形分明是鸿蒙内的一切，天文地理，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游鱼虫豸。 仔细感悟。 这不时闪呈的一切，分明是鸿蒙内许许多多灵族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是传承。 这传承好比地球上，四大文明古国加上现今一切科技的汇总，组建在一起。 囊括实物，图纸，原理，工艺。 得此神珠，照猫画虎，假以时日，苦心经营，足以塑造一个一统鸿蒙的文明。 这变化的起因正是王钵煮手上的鲜血。 它让神珠认主了，又没完全认。 珠子内原主人，严格来说是原主人一丝破碎又即将消散的残念，正极力抗拒。 祂在鸿蒙有一个足以媲美两方势力内十二大主宰的称号，十二天尊。 神珠是衪塑造孕育出来的，出世即代表着鸿蒙至高的权柄，好比计算机系统管理员的权限之上的cao作者，比权限是系统管理员一样的十二位主宰天然高一个维度。 可惜。 十二天尊陨落了，玉石俱焚之下，仗着衪起名叫希望的神珠才逃到这末法之域。 此举可谓死马当活马医，希望神珠安全地进入了，衪也因此沉睡过去，在末法之域飘飘荡荡不计岁月。 因缘际会。 在惊蜇这天，出现在王钵煮的背包中。 巧得不能再巧。 正是希望神珠汲取末法之域能量，让祂这个原本的主人即将苏醒之际，然苏醒之时亦是十二天尊时代的终结。 衪面临这化为器灵的命运。 懊恼无比。 不甘的怒吼在王钵煮的脑海响彻： 小子！本天尊陨落之前，在这希望神珠内留下了传承的考验，通过考验你将成鸿蒙至高掌控者，也就是主人。 哪怕曾经与本天尊为死敌的十二位主宰，衪们也只能自然而然沦为仆人，那十二位主宰不用亲自出手，只需随便派出一个小喽啰，捏死你跟捏死蚂蚁一个样！ 你准备好了吗？ 破碎的神智让祂心里怨念翻腾又继续恫吓： 嘿嘿！通不过就乖乖献出身躯让本天尊重生，灵魂成为本天尊的食粮，为本天尊重生贡献你那微薄如尘的那点力量吧！ 桀桀…… “谁？哪个龟孙在那胡言乱语？”王钵煮习惯性用他机警的星眸四下环顾，发现四下无人。 疑惑顿起：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大白天哪来妖魔鬼怪，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让小爷我都出现幻听了！ 福祸相随，王钵煮平凡又平庸，懵懵懂懂又无知无觉。 作为一个立志成为一代大侠的他，劫富济贫时也不忘留下名号，背包里一个小本本清楚又无有遗漏，用只有他能看懂的暗语记录着行侠仗义。 生平不做亏心事的他也不怕鬼敲门，把这一切当做了耳旁风。 用空着的左手一捊头顶刚长的寸发，回首得意一笑，又自顾自赶路。 夕阳西下。 王钵煮的影子渐长地一路跟随，陪伴它的阴影有许多，不时跟树木和建筑拥抱，倒也不寂寞。 还未进阔别十几年的家门，就见这用前五百年前的建筑材料构筑的祖屋，那斑驳的大门前现出一光影： 一严肃的中年人一脸格式化的笑容： “尊敬的王钵煮先生，在您父母失踪的十七年间，房屋的维护修缮，加上……” 王钵煮伸手一拂，十分地不耐烦：“给小爷我滚粗，你们什么服务？小心小爷我投诉上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小爷我要真人服务，不是冷冰冰的人工智能。 光影再一阵变幻生成： 一漂亮、性感又年轻的妹子又温声细语，这回也不废话，干脆利落地催帐了： “尊敬的王钵煮先生，我是为您服务的物业经理，这十七年林林总总一共总计一千五百八十七万零六十九块，请您及时缴纳！” 说完就冷冷地注视。 王钵煮气打不一处来：“瞧不起谁呢！小爷我有钱，祖上也是风光人物，你瞧……” 说着左手里的几枚硬币在指缝间开始舞蹈，再一把抛起又一收，叮叮当当的响声十分悦耳。 前方光影显然神色动容，闪过一丝羡慕的鄙夷之色，旋即换上宾至如归的笑容： “欢迎回家，我公司的总经理对您手上的文物十分有爱好，请问您什么时间有空？能预约打扰您一段时间吗？” 王钵煮这才满意一点了，犹不开心：“小爷继承这独栋老宅，刚回来你们就上门催债，让你们总经理明天亲自上门来说！” 妹子脸上木了一下旋即松缓：“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光影消失后，王钵煮久久屹立，思念的潮水将他淹没，在即将泪两行时慌忙认证。 “虹膜通过，指纹通过，鉴于您声线变化，请您及时录入声频，以便梦露为您及时服务！” “开门！” 迫不及待进屋，循着模糊的记忆一番找寻，在地面印下急切的足迹，终在二楼一间卧室找到一个相框。 颤抖的手拭去积尘，模糊的一男一女映入目中，脑海却怎么也浮不起相关的记忆。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尝到咸味的王钵煮双目不由泛起一丝怨恨，赌气地把相框扣下去，不再去看。 刚一扣下又思念成灾，把相框这仅能找到的唯一念想与唯一线索，紧紧拥在怀中，生怕下一刻就失去了。 记忆泛滥成灾： 打记事起，这一男一女的身影就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周围全是一群跟他一样的小孩。 自己又让照顾他的阿姨十分嫌弃，那时的自己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赌气地想引起注意，摔坏了别的小孩的玩具。 坏小孩之名就一直伴随，破礶破摔之下成长成了今天的自己。 从一个人玩，一个人笑，一个人哭。 又一个人穿衣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疯玩。 直到她的出现。 那天，她刚来，一张脸庞就引人关注。 在一天的一个角落，几个大孩子围着他，自己这个坏孩子一出现吓跑了他们后，自己恶狠狠地吓唬： “小爷我会吃人，呀呀呀！我好饿，你别跑！” 也不知是她傻还是吓傻了，竟嘻嘻笑着一口亲了上来，搞得自己都懵了，十分没面子。 从那以后，就多了一个赶不走，甩不掉的鼻涕虫，烦得很。 一吓就哭，一哭自己就慌，一慌就哄，一哄就笑，一笑又感觉十分没面子。 后来她被一男一女接走了。 懵懵懂懂的自己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疯一样的跑，逮着人疯一样地揍。 小屁孩反不了天，阿姨急了，狠狠抽自己的小屁股，恨死她了。 从那之后，再也不跟她说话，一直幻想成为小女孩心目中的蜘蛛侠。 再后来…… 沉浸的时间飞逝，天黑了，王钵煮也不知不觉靠在了床头，全然不顾也没察觉地睡了过去。 命运的车轮被希望神珠拔动了一下，王钵煮今后的人生就此改辙，驶向了另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