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医家内卷
一夜无眠，华诚忙碌了一夜，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疲惫。 “你一夜竟然看了这么多病人！” 清晨醒来，华茯苓等人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前厅，查看华家药铺第一次夜诊的情况，看到华诚桌面上新增的药方，不由讶然道。 华诚点了点头道：“好巧不巧，今夜史九针被请去坐诊并不在医馆，很多患者都看到了华家药铺灯火通明，都来到了华家药铺，今夜一共看了三例风寒，一个吃坏了肚子，一个在青楼争风吃醋被人打破了头。” 华诚说着今夜神奇的经历，众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华诚第一次夜诊竟然收获如此之丰，更为华家药铺带来了丰厚的诊金和药钱。 华附子眼睛一亮道：“如果开通夜诊，那岂不是可以让华家药铺收入翻倍。” 华诚摆摆手道：“今夜仅仅是特例，史九针不在，再加上华家药铺地理位置很好，正处于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患者看到后纷纷赶到，日后是否还有患者前来还不好说。” 华茯苓冷笑道：“怎么不好说，那史九针难道就能日夜不睡觉？只要我们坚持夜诊，让开封百姓任何时候来都能病有所医，开封百姓自然愿意前来华家药铺看病。” 华家众人纷纷点头，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年轻，就是熬也能将熬过史九针，更别说史九针还巴结权贵，经常半夜上门去权贵家出诊，以求丰厚的诊金。 “好了，该我们问诊了，华诚、三七你赶紧吃点饭去睡觉吧！”华茯苓信心百倍道。 “那好吧！” 华诚和三七简单的吃了饭，立即去补眠。 而九针堂内，一夜未眠的史九针满脸疲惫的回来，富人家虽然出手阔绰，但是却不好伺候，史九针又没有华诚快速退热的方法，好不容易折腾了一夜终于将张家长子的病情稳定，这才收获不菲的诊金匆匆归来。 史九针回到九针堂，药童已经打开大门准备营业，看到史九针归来连忙行礼。 史九针傲慢的回应一声道：“本郎中走了之后，半夜可曾有病人前来看病？” 药童回答道：“半夜杜石匠的独子高烧，前来问诊，看到师父未归徒儿就让他们离开了。” “杜石匠！” 史九针想了想这才想起杜石匠家境一般，当下不以为意道：“你做的不错，高烧病症最为头疼，万一在九针堂出事还惹上麻烦，那不用管他，等会他们再次登门诊治，那就让赵洪给他们问诊吧！” 这个时代富人的命才值钱，才愿意出高价请郎中，穷人家的命根本不值钱，一个杜石匠家中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史九针根本不在意，更别说是高烧这种重症，史九针更不想多管。 史九针吩咐之后，就自己前去补觉了，然而他却不知道，杜石匠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登门医治，而是早已经再家中熬制好了草药，为独子服用，情况已经大为好转。 经过几天服药，杜家子的病症终于痊愈，这让杜石匠夫妻送了一口气。 “听说娃儿前天发烧没事吧，听说去年城南就有一个小孩高烧烧成了傻子！”一个邻居听说杜家子生病，同时也扭头朝屋中望去。 杜氏摇头道：“我们的娃已经看了大夫，吃过几副药之后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邻居拍了拍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发高烧他们为何不去药铺，不就是抓几副药就好了？”杜氏奇怪道。 邻居皱眉道：“谁说他们没有去看郎中，一脸找了好多有名的郎中，就连史九针也包含在内，最后还是没有制止住高烧，最后请到了薛神医出手，可惜已经晚了，最后仅仅是保住了性命，可惜一辈子都毁了！” 杜氏心中一动，连忙想起前天夜里，华诚当中在他们面前将儿子高烧退去的场景，不由心有余悸，当下将自己的经历讲给邻居，就连邻居也大呼神奇。 在杜氏不遗余力的宣传下，华家药铺治疗高烧颇有奇效的消息很快在邻里之间传开。 名医之所以有名医，就是他们有名气，如今华家药铺终于在开封百姓心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再加上华家药铺日夜问诊，不少病人悄然的开始向华家药铺倾斜。 “怎么回事？九针堂的患者为何最近减少了如此之多。”史九针终于察觉到了九针堂的现状，不由眉头一皱道。 按理说九针堂原本就患者不少，再加上赵洪加入用低价诊金吸引过来的患者，然而前一段时间的确效果显著，患者大增，然而这一段时间却人流量大减，甚至连他原来的生意也不如。 “听说很多人都去了华家药铺！”药童回答道。 “华家药铺！”史九针听到又是华家药铺不由脸色难堪，他没有想到华家药铺简直如此难缠。 “这怎么可能？明明九针堂已经降低了这么多诊金，开封百姓怎么还去华家药铺。”史九针皱眉道。 “这个徒儿也听说了，华家药铺开启了夜诊，哪怕是半夜也有医者值班，同时还将白虎汤用的出神入化，无论多严重的高烧，都能手到擒来。”赵洪一直暗中留意华家药铺，将这些天搜集的信息一一道来。 “白虎汤谁不会？真正让百姓前往华家药铺的恐怕还是夜诊！”史九针冷哼道。 他经常半夜被富户请去夜诊，一来一往都已经过了大半夜了，再加上白天还要补觉，很多患者前来都找不到他的人，这才费尽心机逼迫赵洪加入九针堂，而华家药铺就是钻了这个漏洞，这才从九针堂口中夺食。 “既然如此，那九针堂也开始夜诊！”史九针一咬牙道。 赵洪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表忠心道：“师傅不可，你白天已经问诊了一天，如何能够再熬夜，要是长此以往，身体会熬不住的。” 一个人就是铁打的，恐怕也无法一整天不休息，要是熬夜过度，那恐怕问诊的时候出现纰漏，那才是最致命的。 史九针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如果是为师一人，那自然会被华家药铺所得逞，幸好为师收了你这个弟子，如此一来，你我弟子二人轮流值夜诊，定然让开封百姓有病可医。” 赵洪顿时脸色一僵，他没有想到最后任务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徒儿已经成年，要是住在师傅家中不好吧！”赵洪找了个理由推辞道，他自己虽然没有家室，但是他已经白天在九针堂坐诊，夜晚好不容易休息，可不想还继续熬夜。 史九针白了赵洪一眼道：“为师每次出去问诊，九针堂都会留守一个药童，你以后就和药童一起住，而且夜诊也并非每天都有，夜晚的时候，只需留守药童值夜，你先睡觉，遇到了病人之后再把你喊醒。” “可是…………。”赵洪依旧不情愿，毕竟谁也经不起这么熬。 “夜诊的所有诊金都给你，为师一文不取。”史九针直截了当的让赵洪所有的抱怨都憋在嘴里。 “徒儿全凭师傅吩咐。”赵洪乖巧道。 是夜！ 当开封城夜幕降临，华家药铺的灯笼高高挂起，成为这条街道最为显眼的地方，然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街道上，九针堂同样挂起高高的灯笼，开始夜诊。 千百年来，医者从未有过连夜坐诊的先例，而从今天开始，医家内卷再次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