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岁月沉金

    “因为……”

    墨杀才吐出两个字，不仅是时汐，就连张旭都竖起耳朵，静静等候回答。

    谁知墨杀只说了两个字就没了后续，还得时汐白高兴一场，甚为不满的冲着他挥手！

    “我看你家侍童不在，你连话都不会说了！”时汐站起身，绕着小屋走了一圈，“不对，你家侍童在的时候，你更不会说话！”

    上一世的时候，时汐可是见识过墨杀的金口难开，基本上想要表达什么，都会看他家侍童一眼，然后由他家侍童转达。如今侍童不在，他好歹也会说点儿八字真言。

    “言多必失。”

    “我看你失的已经太多了。”翻个白眼，时汐走到屏风附近，纤柔的细手将推拉式的屏风往左边一滑，露出屏风后满满一墙壁的墨盒小柜子，“这么多年不见，你这里的存货怎么一点儿也不见少啊？”

    “墨有魂，人有心，无缘不见。”

    时汐觉得深藏结缘经的她才更应该是将因果循环挂在嘴边的那个人，可为什么遇到的人中，比她还看中因缘，还注意机缘的数不胜数？

    “既然咱们隔了这么久，隔了那么远，经历了那么多都还能再见，不如送块墨给我怎样？”

    他们一别几万年，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还能相遇，如果这都不算有缘，那怎么才算有缘？

    “你的墨，早已给了你。”

    “别提了，刚到我手上，还没焐热就被人给偷走了，现在想起来我都还觉得气得慌。”时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被人偷走不算，更关键的是，那么好的一块幻香墨，竟然被画成了一幅画，一幅她看不懂还记不住的奇怪画卷，“说起那块墨，我正想问你。我在传送阵门口闻见了幻香墨的味道。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吗，为什么？”

    “吸引有缘者。”

    “然后呢？”能够闻到幻香墨味道的肯定是墨烬斋的老顾客，而能够成为老顾客的。绝对是墨杀所要等候的有缘人。

    “了因果，回正途……”墨杀尝试着解释清楚一些，最后还是作罢，转身从那满满一墙壁的墨盒格子里拿出一方砚台和一块金色的墨。

    墨盒格子刚一打开。时汐就两眼放光，戳了戳一旁站着不敢乱动的张旭：“小张旭。机灵点儿，无论如何都要让墨杀送一块墨给你。记得，是送！”

    墨烬斋的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越是珍贵的墨。越是要靠机缘来获取。当年时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里带走了一块幻香墨，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运的再带走一块墨。

    “这里的墨……很特别吗？”

    张旭看着墨杀打开盒子。取出那金色长条墨块，而后开始在那金褐色的砚台上细细的研磨。没有放入一滴水，也没有加入任何别的东西，就这么缓缓地，不疾不徐的磨着墨。

    金色的墨条一点点融化，砚台中逐渐浮现出一洼金黄色的墨汁。墨色为黑，哪怕是彩墨也离不开最根本的那个纯色调，可从墨杀手中研磨出来的墨汁，就像是金汁一般。不仅颜色鲜艳，还带着一股让张旭几乎要控制不住去吞噬的香味。

    这样的墨，果然很特别。

    “这里的墨，如果不特别的话，我会带你来吗？”

    “可是jiejie，你怎么会认识墨杀墨公子，而且听你们谈话，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这句话把时汐给问住了，她只是想着难得遇见墨杀，墨烬斋的好东西不少，带着张旭来觅一点儿机缘。却忘了她身上的秘密，张旭可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解释不过去。

    “我和墨杀之间的事情你就不用多问了，反正jiejie是不会害你的。”不知道的问题那就干脆直接不回答，免得说了一个谎言还需要用下一个谎言去弥补，无穷无尽。

    张旭还准备开口，却被墨杀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说是动静，其实也只是一种幻象而已。

    研磨好墨，墨杀将他手中的折扇合拢，微微一转，便化作了一根修长的毛笔。蘸了蘸金色的墨汁，带笔尖吸饱墨后，提笔在墨盒格子左边不远处的书桌案几上早已铺好的白色宣纸上挥毫。

    金色的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绽放出雍容华贵的色泽，描绘出的字迹，化成一只只振翅欲飞的凤凰，从宣纸中冲出，在半空中盘旋，而后又飞回墨杀的笔尖，化为那铿锵有力的字迹。

    时空错位，投下一抹影子，短暂留存于此。

    不长的一句话，墨杀写的却很认真。那一股严肃的劲头，让时汐热不住想起九师兄乌林丞，也是一个喜欢笔墨的人，不过笔墨在乌林丞手中，更多的是化作一张张精美的字画，而不是一个个独具风韵的文字。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你只是时空错位之后投影下来的一个影子，这个樱花小镇，包括这些墨，全部都只是影子，而不是真实存在，只能够短暂的在此停留？”

    墨杀点点头，唇角微微上扬，看着远处被风吹得洋洋洒洒的樱花：“缝隙再现，可归矣。”

    “时空缝隙又出现了，什么时候，在哪里？”时空缝隙再次出现，这一抹投影肯定会消失，回归原本的位置，可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冥修知道这条缝隙，就可以提前来找她呢？

    “不可说。”

    “不知道就不知道，装什么装！”时汐鄙视的看着故作高深的墨杀，“就算你这里只是一个投影，难道就没点儿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作为礼物送给老朋友？”

    如果不是墨烬斋的东西只能看墨杀的心情，是卖还是送，时汐还真想给她的朋友亲人一人弄一点儿回去。

    “你已获得，何必贪恋。”墨杀淡笑的看着时汐，直到将厚脸皮的时汐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才收回目光，将手中那一幅金色的字画递给张旭，“相见是缘，此卷纪念。”

    “还不快收下！”时汐推了一把张旭，让他接过墨杀递过来的卷轴，“别看这幅字不起眼，里面可是墨杀的亲笔题字，你拿回去好好领悟，遇到致命危机时，这卷轴还能救你一命。”

    张旭没想到只是一幅字画而已，竟然有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