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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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昨天萧涵请你吃饭时候，没有告诉你柳长舒的状况？” “我当时只顾着喝酒，哪里听清他说什么了。” 副社长伸了个懒腰，桀骜不驯中带着厚颜无耻：“再说了，以我和萧涵的交情，即便我答应他的事情，第二天就忘记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听萧涵说。柳长舒在M国的杂志社，很受排挤。”主编不缓不慢。 语气，如温水煮青蛙。 要比笑里藏刀，还要可怕的致命一击。 副社长：“不会吧，怎么看柳长舒都是个软妹子。” “正是因为她不争不抢、性格柔弱；再加上在M国人的眼中，她是个外国人。所以到现在为止，她拍摄的照片，可能都没有上过杂志。”主编。 “她是忍受不了欺负，才回国？” “不是。因为家庭发生了变故。” 副社长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我记得后勤处还缺人吧？” 又在帮柳长舒说情。 一个可能连摄像机都没有，还被“恶意”排挤，得不到机会的人，拍出来的照片。 就像，贫困山区中的孩子。 没有书本，也没有老师教导，怎么可能考出，六十分以上的成绩？ “不缺。”主编铁血无情。 “后勤处有男的吧，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做些擦桌子、扫地倒水的工作呢？” 换言之，大不了开个后勤处刚来不久的男人。 “后勤处也不是擦桌子倒水。” “女人总比男人细心，让女人整理资料，我比较放心。” “萧涵给了你什么好处？” “嘿嘿。啥也没给，我就是觉得柳长舒这姑娘，挺懂礼貌，长得也不错。留在咱们这里，总比在外面，被别人欺负强。” 在很久之前，副社长也说过类似的话。陈红长得多好看，放在杂志社多养眼。 便同意，暂将陈红留下来。 一是因为，当时杂志社刚渡过难过，正缺人手；二是因为，陈红美到，可以适当的充当下杂志模特。 而新来的柳长舒呢？ 长相属于…… 就像一个，本来天生五官精致的木偶，却遇到了不懂欣赏的雕刻师，被染上了苍白憔悴的颜料；之后这个不懂欣赏的雕刻师，又在脸颊轮廓上，无情的削了几刀。 这样的形象。 本来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怪”。 可木偶，被伤害后，长期处于伤心压抑，无法自愈。 于是又染上一层，犹如薄雾轻纱笼罩，般的忧郁。 所以之前那份，让人第一眼看上去的“怪”，就消失了，变成。 让人心疼怜惜的憔悴。 连主编：“等她拍完照片后，回来看看吧。而且，从刚刚面试上看，她应变能力很强，心理素质也不错。” 就像是。 躲在角落处，看到过大世面。 的样子。 副社长悠然打了个哈欠，懒散靠着沙发，放心的又闭上眼睛：“嗯，对啊。还有，柳长舒要是再多吃点，再丰满点，那么当咱们杂志的封面模特，也是绰绰有余。” 这似乎不太可能。就像。 此时此刻，主编和副社长看不到远处空间。 柳长舒独自坐在公交车上。 选择靠窗又靠后，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位置。 将她自己和过去，一同封闭了起来。 内向孤僻的人，都很消瘦，是很难吃胖。 这趟公交车，柳长舒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明明前面有几路公交车，也是能到西山公园。但因为它们的终点站，不是西山公园，所以柳长舒没有选择。 终点站正好是要去的地方，才能给孤独自闭的人，最大的安全感。 车停了下来。 柳长舒扭过臻首，远远盯着，一位又一位上车的人。 没有流岚熟悉的面庞。 哪怕是在这个并非一线城市的浅阳，看到一位瘦瘦高高，引起一阵sao动的外国人。 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甚至还不如当年，在马路边。 柳长舒情绪激动指着前面一位黄头发的人。快看，快看，外国人。 流岚面无表情。染个头发，就是外国人了？ 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外国人？柳长舒鼓起粉腮，质疑。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流岚。 你去。柳长舒。 我不去。 去嘛。撒娇。 不去。 你要是去了，我给你奖励。柳长舒俏皮。 不要。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奖励？柳长舒不开心。 不管什么奖励，都不去。 给你这个奖励。柳长舒隔着，和流岚身高距离的虚空，羞涩做了个亲吻。 流岚却不识趣道。这种交易来的奖励，我不要。 这怎么变成了交易？柳长舒瞪大了眼睛。 就是交易。 吵吵闹闹的愉快…… 怎么突然间，连公交车里面，都开始喧喧嚷嚷了呢？ 原来是那位，瘦瘦高高，脸色苍白，看似是E国的外国人。 正在用不熟练，生硬到结巴的语气，问：“这么大的城市，怎，么没有羊？” “羊？”乘客满脸疑惑。 外国人用力点了下头：“牵着羊。” 乘客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城市，又不是山沟。” 外国人情绪激动：“长沙，是山沟？” 乘客解释：“长沙是水南省的省会。” “山沟？”外国人。 乘客欲哭无泪：“不是山沟，是个大城市。” “大城市都是牵着羊的人？”外国人。 乘客：“不是。” 外国人傻眼了，叽里咕噜说了一段让人听不懂的外语后：“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我们怎么骗你了？”乘客好笑。 外国人：“我曾救了你们的同胞一命，他告诉我，牵着羊的人。” “莫名堂。”乘客。 外国人：“莫名堂又是哪？” 是，莫名其妙的意思。 但几乎已经没有乘客，愿意去翻译。 如果流岚在的话，一定不会顾及四周人的目光…… 流岚是个对外人既冷漠、又高傲，却遇到古怪的事情时，会依旧保持冷漠高傲的神态时，单刀直入的询问。 才不管，跟人家熟不熟。 其实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流岚这种性格怪异的人。 不信、瞧。马上就有个乘客。 面带微笑：“你仔细想一想，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外国人回忆着，呢喃着：“他说。华夏，最美的羊，牵着羊在长沙。” 乘客眉头紧皱的思考：“他说的应该是。华夏，最美的人在长沙吧？” “貌似也是。”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