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帝休一
帝休 《山海经》记载：“少室之山仙花，百草木成囷。其上有木焉，其名帝休，叶状如杨，其枝五衢，黄华黑实，服者不怒”，食之可忘忧。 “你说，它真的可以让人忘记忧愁吗？” 那是一盆神异的花，纵横交错的黑色枝叶夹杂着几朵黄色的花，黑色的花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花盆中的不是土壤而是一盆清澈的水，水中看不到它的根茎，我轻轻的触碰着散发冰凉触感的花盆，闻着能让我清净的花香，低声细语道。 “真的可以吗？” ………… “老头，这是什么？”温暖的典当铺内我忙完了所有的事情，跑到老头这里躲躲清闲，问过了谶花，问过了……看到这栽入清水之中的黑色枝叶长着黄色花朵黑色花蕊的神异植物问道。 “你先闻闻它的味道……”老头放下手中古旧的书籍，面带微笑的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道。 “嗯……”我凑过鼻子闻了闻：“有股清香，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 “和这里的味道差不多，让我有种清静感，忘记了好多烦恼……” “也许这是我喜欢躲在这里的原因吧” 我想了想。和这眼前这个怪异的老头认识并不久，为什么老是喜欢跑来这典当铺了，虽知道了那诡异的欺界之地和不明所以的怪异救赎，可这神异的花依旧能让我充满好奇心。 “此物乃——帝休！” “帝休？？”我疑惑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山海经》记载：“少室之山仙花，百草木成囷。其上有木焉，其名帝休，叶状如杨，其枝五衢，黄华黑实，服者不怒”，食之可忘忧。 “小贼，食之可忘忧啊！” “忘忧，忘记忧愁，烦恼……”我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可以吗？” “可！” “这也是典当物吗？”我期待的看着老头问道:“谁典当给你的，换了什么？” “小贼，你这就有点……那个……”老头仰起头想着什么，想完摸了摸山羊胡说道：“对，八卦了啊！” “切，不说就不说呗……” “我还不想知道嘞，叫我小贼，不也没告诉我为什么吗？”我赌气埋怨道。 “哈哈哈，时候未到啊。”老头依旧是摸了摸白色的山羊胡神神叨叨的说道。 ………… “真的可以吗？”温暖的铺子内，我坐在那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帝休嘀咕着。 “嗯……”我疑惑的拿起摆在柜台上的古朴令牌，一道信息出现在脑海。 宄令提示，该辖区内游荡六百年魂魄出现，且就在附近！ 我查探了他的身份，也是我需要的…… “六百多年？” “这得多大的念，逗留六百多年，孤魂野鬼也不好做啊……可你，终究熬不过啊……” 宄令好像潜移默化的暴露着我辖区负责人的身份。 “咯……吱…”典当铺的门被缓缓推开，我感受到了他的到来…… “咔嚓……咔嚓！”兵甲晃动的声音传来，走入典当铺的是一个身披战甲，怀抱金色兜鍪的将军，护体的明光甲，护臂……都散发着浅浅的金色光芒，一双黑亮的乌皮靴大步跨来。 “掌柜的……”粗狂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面部有些狰狞，我听着声音再看了看他的样子，看的出他声音已经有些压制了。 “怎么，熬不住了？”我疑惑的看着他，通过宄令我知道了他的生前过去。 “六百多年，你也能熬六百多年，现在怎么不等了？”我质问道。 “时间到了，掌柜的，能让我见见她……它吗？”这个说话粗狂健硕高大的男人声音有些低沉，有些颤抖。 “为什么是六百年……不是五百年……八百年？”一个孤魂野鬼能够在人间独自游荡六百年，不曾出现在人世间，也不曾有丝毫怨念去坑害他人，可以说他在一个地方待了六百多年，时间刚刚好。 “她是……蜉烛啊！”壮硕男子颤抖着厚厚的嘴唇说道。 蜉烛，天地异物，传说蚍蜉朝生暮死，浮生一日，蚍蜉一生，山海经记载，烛龙，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烛九阴，是谓烛龙。睁眼为白天，闭眼为黑夜。 蜉烛，结合两者之意，可存千年不灭，然终究躲不过朝生暮死，百年一轮回，七百年一回眸，可观过去。百年一次暮死重生，七次则朝生回眸。 “六百多年，你等了六百多年……”我想起那灯下的天地异物：“它自囚于欺界之地，整整六百多年啊……” “时间到了，我想见它……我愿意交换！” “你知道规矩的！” “知道……”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我盯着他说道，典当铺的规矩是老头定的，一经典当概不赎回，提出要求物品由我说了算，如果不同意典当人的一切将彻底消失，不过我好像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些规矩，对于他——沉律，我想在意一下！ “我要你的盔甲……”我指了指他那泛着金色的盔甲，一副经历了战场杀伐的盔甲，还有:“那盆花，你知道的！” “它是我唯一的念想，我守了它六百多年……”沉律似乎知道我要什么，缓缓的取出一盆紫色的花，那是一盆很简单的紫色茉莉花，散发着沁人心脾带着股甜美的味道。 随着它接触这里的环境，本来缩在一起的花瓣开始慢慢张开，那股甜美的味道散发在整个铺子。绿色的叶子承载着一朵朵紫色的茉莉花，甜美，淡雅，世俗的极致美好，不愧是孕育了几百年即将产生一丝灵的植物。 “第一次见她……我记得就在这茉莉花旁吧……”沉律满是追忆的回想道。 “叮…铛铛……” …………镇魂玲响起，再次寻找属于沉律的——念！ “将军，前方兵决谷！” “进！” “是！”“是！” 驾！……驾！……驾！…… 金戈铁马下，一只数百人的队伍从荒草丛生远处快奔而来，他们大多负伤，可依旧整齐的停下，然后在得到命令后快速骑马前行。 沉律看着前方的兵决谷，两面是陡峭的峡谷，中间则是一条五丈宽阔的大道，兵决谷，兵绝谷，可后面已经没有路了，数千骑军在后面追击，或许快速穿过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快速穿过，不管有没有埋伏，冲杀过去！” “冲！”“冲！”“冲！” 战马临近谷口时再次提高了一个速度，这一次是生死竞速，在大量人员冲入谷内后，沉律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嘭！嘭！嘶……嘶…… “快……快……” “将军……快！” “撤……”嘶！ 嘭！ 巨大的山石滚落，战马开始厮鸣，一匹匹战马的倒下，后方依旧是朝前冲杀的人…… 那一刻沉律倒下了，巨大的石头砸死了心爱的战马，飞起的山石直接将他砸到山谷崖壁之上。 嘭！壮硕的身体连带着盔甲重重的砸落在地上，他只记得闭眼之时，眼前是一束束紫色的茉莉花，身体溅出的血液没有遮挡住它甜美的香味。 “小道童，你我……还能再相见！”轻灵的声音从花间传来，七百年的朝生回眸，蜉烛见到了他，那个陪伴了它七百年的小道童。 它很开心，七百年的七次暮死重生，它一直是小道童的一盆茉莉花，七百年的一次朝生回眸，它知道眼前人就是它的小道童。 伊茗峰上有一道门，山门内有个长不大的小师叔，不修道法独爱种花，最喜的便是那绿叶簇拥的紫色茉莉，晚上开花白天闭合，人人皆知小师叔不喜道法，好在辈分大，无人可扰，他专注的照顾着小道院内的花和那墙角紫色茉莉花。 日落之时清凉的小道院内，小道童轻轻的坐在茉莉花旁，摆摆手驱赶着蚊虫，看着张开的花瓣，闻着甜美的清香，闭起眼睛感受着这美好的一刻，这也许是小道童的道呢。 他不记得花开了多久，他只记得花败了六次，花开了六次，他落了六次泪，六次之后小道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天地雷劫，小道童悟道六百年，观花六百年，成仙渡劫。 “你该走了……”小道童轻轻挥手，那一束茉莉花划出天际，不知落向何处，也许会是等他的地方吧。 终究道法不精，小道童渡劫失败，陨落在了伊茗峰。 …………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抛下我！” 这一次茉莉花下出现一身穿紫色长裙的曼妙女子，女子轻轻拂过沉律脸颊，刚复苏的她，为曾经照顾过她的小道童散着灵力，恢复着必死的伤。 七百年朝生的一次回眸，也许暮色降临的时候她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不过她想着小道童一定，一定会记得她的。 “你会记得我，对吗？”初生化形比较虚弱的她耗尽了灵力，倒在沉律身旁。 ………未完待续！ 这一次，我一定会记得你，不论朝生和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