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宇宙第一酷刑
“有什么讯息了吗？”因回问接待台后的马力。 “你是来自囩囿星团的因回先生吧，”马力翻阅资料，“你们递交的申请领主已经……已经审核通过，恭喜你们，可以去快乐三号游览。” “就这些讯息，没有别的了吗？”因回问道。 “哦，还有一条，”马力指着台面说道，“你们的同伴罗蜜欧已经找到，他就在快乐三号的一间体验室内。”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因回问道，“不是说一有消息就耳麦通知我的吗？” “非常抱歉，先生，”马力说，“刚才看诸位都全神贯注在看决斗直播，我们就没有冒昧打扰。” “那现在快带我们去。”因回说道。 “请，这边请。”马力朝大厅内的甬道走去。 甬道很长，越往里走越窄，拱形顶部的洞壁干燥整洁，一路上也不再有大厅里这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儿，甬道的两侧排列着一个个圆洞门，门扇都紧闭着。 甬道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怕是可以一直通到这颗行星的星核。 “这是要走多久？”因回问道。 “我们到了。”马力在一扇圆洞门前停下来，伸出小手在门上敲了敲。 笃笃……笃……笃笃……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少女。 是的，是一位少女。一身深蓝色天鹅绒运动衫，面覆轻纱，一头紫色及腰长发，看样子不过十几岁光景。是一位地球少女。 “朱茱儿！”小明脱口而出。 “是因回先生吧，欢迎你们的光临，”少女并未对小明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朝诸众微微颔首。 “朱茱儿，”小明问道，“你是朱茱儿吗？” 少女连看都没有看小明一眼，只是侧转身让诸众进入门内：“你们已经得到授权，允许连接快乐三号。” 里面是一个并不大的洞xue，干燥而整洁，地面上放着两排六只大玻璃缸一样的东西，洞xue的尽端有一个控制台，还有…… “罗蜜欧！”因回大声叫道，“你们赶快围住它，别叫它跑了！” 小明与波波夫分立在因回的两侧，只见在洞xue的尽端，控制台下的角落，有一滩液体蜷缩着瑟瑟蠕动，正是此前失踪的罗蜜欧。 因回前臂一抄，一把将罗蜜欧抓进了樊囊。 “因回先生，”少女发出的声音也和朱茱儿一模一样，“领主特别交代，鉴于你囩囿星团王子的身份，又是首次来到妙乐之门，你们四位可以免费连线一次快乐三号。” “可以等一会儿吗，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下。”因回对少女说。 “没关系，并没有时间限制，”少女说道，“等你们准备好了体验快乐三号，再来找我。” “不会很久的。”因回蹲坐在地上，示意波波夫和小明也进入他的樊囊。 “你！”因回坐在桌前，罗蜜欧的身上被樊丝紧紧捆住，“竟敢偷我的东西！” “主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罗蜜欧颤抖着身体恳求道。 “东西呢？”因回问道。 “都在这里了，”波波夫将升级包和锇晶石放在桌案上，“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 “为什么偷？”因回问道。 “如果用了升级包，我们的记忆都将荡然无存，”罗蜜欧对着波波夫和小明说，“我们将会彻底沦为工具，不会再是自己了。” “这，是你们的荣幸。”因回立起身来，瞪着诸众。 “我只是想在失去自己之前，回到我的故乡看一看，”罗蜜欧说道，“再体验一次宇宙中最快乐的事，其实这有什么错吗？” “很好，你做得很好，”因回一把捏破桌上的小蓝瓶，一道蓝烟徐徐飘散，“你没有错，你不需要认错。” “我知道，落到了你手里，我也躲不了，”罗蜜欧索性也立起身来，挺起身板，“以前我怕你，现在反而不怕了，大不了承受你的樊骨之刑。” “我也不用你怕，”因回一字一字说道，“但，我，会，让，你，记，住。” “因回大人，你请息怒，”波波夫劝解道，“罗蜜欧，还不快向大人求饶。” “因回大人，樊骨之刑是不是太重了，”小明上前说道，“罗蜜欧毕竟还有用处。” “哦，小明，连你也知道樊骨之刑，”因回饶有兴味地望着小明。 “我曾经听他们讲过，”小明说，“这是电子樊囊里的极刑。” “波波夫，你在这里的时间长一点，”因回朝波波夫说道，“来，你来说一下樊骨之刑。” “樊骨之刑，就是在施行者身上植入痛觉神经，再用樊丝一根一根拨出施行者的骨头，如果把痛觉神经的敏感度调高，哪怕只是在身上拔出一根毛发都会痛楚万分，”波波夫说，“据我知道，极刑有五个等级，樊骨之刑只是最低级别的。” “你这样奴役我们，也看不到尽头，大不了我永远关机。”罗蜜欧说道。 “小家伙，你想简单了，樊骨、失忆、删除、放逐、刻蚀，”因回说，“关机只相当于第三等级的删除。” “还能比死亡更残酷？”小明将信将疑，“第四级的放逐是什么？” “看这张桌子，”因回拍了拍桌案，“波波夫，你还记得他吗？” 波波夫浑身一震，仿佛想起了什么：“难道，他也，也是一个智慧生物？” “在他变成桌子前，你们可是好朋友，”因回摇了摇头，“看来你已经全忘了。” “桌子，是一只生物？”小明问道，“那他现在还有意识吗？” “有的，他一直能听到和感受到，”因回说，“但不能回应，也不能变回自己。” “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小明问。 “不能，”因回说，“永远也不能。” “这，这的确比死更难受，”小明低下头，“还有一个刻蚀，那又该是什么样的酷刑。” “kong，kongkong，”因回竟然大声咳笑起来，“你很幸运，马上就能见到了。” 罗蜜欧仿佛冻住了一样，不再言语。空气中的樊丝慢慢凝结，缠绕住罗蜜欧，越缠越紧，越缠越密，终于把他的液态身体整个包裹住。 樊丝散去，地上留着一个鲜红的果子。 因回前臂一招，红果子落在桌案上。 “小明，你看这个是什么？”因回问道。 “这个……像地球上的西红柿。”小明说道。 “对，就是西红柿，kongkongkong，”因回笑道，“要说起来，我这还是受到了你们地球人的启发。” “你把罗蜜欧变成了地球上的一种蔬菜？”波波夫问。 “怎么样，我的创意不错吧，”因回朝空中一捞，樊丝变化成一把极薄的刀，他朝着桌上的西红柿轻轻一切。 一道极细极细的刀痕勒在西红柿表皮上，鼓胀的表皮裂开了，里面流出新鲜的番茄汁。 “来，你们每位都给他来一刀，”因回把樊丝刀递给一旁的波波夫，“罗蜜欧就困在这棵蔬菜里，他能感受到每一刀的痛苦。” “就这样切下去？好像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波波夫也给了西红柿一刀。 “他没法呼喊，没法行动，但是都能感受，”因回看来对西红柿的造型颇为满意，“你们不用担心，过一会儿，切开的伤口就会结疤痊愈，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樊丝刀传递到了小明的手上。 “等一等！”小明叫道。 因回望向小明。 “刚才罗蜜欧说的，升级包会让我们失去自己，全部变成无意识的工具，这是不是真的？”小明问道。 “不错，这样你们才能更高效的为我工作。”因回说道。 “因回大人，那能不能，在我失去自己之前，”小明说，“让我体验一下宇宙中最快乐的事。” “没有这个必要。”因回说道。 “因回大人，我也很想体验一下。”波波夫说道，“也许把心情愉悦的我们升级，会更好地发挥我们拥有的能力。” “因回大人，反正是免费的体验，”小明看向因回，“就当是你发一次善心。” “不，囩囿星团的王子从不发善心，”因回收起樊丝，他找回了升级包和锇金石，又惩罚了叛逃者，今天的心情着实不错，“就当是我对你们最后的奖赏。” “这些樊丝缠在你们体内，”因回将两道樊丝分别打入波波夫和小明的体内，“如果你们胆敢和这家伙一样，叛逃或者耍什么花招的话，我也会把你们变成西红柿。” “因回大人，我们不会的，”波波夫和小明说道，“感谢大人的恩赐。”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些虫子们能跟我说说笑笑了。”因回打开樊囊的出口，一阵清风灌了进来，他朝着天边叹了口气，“唉，一位成熟的能者，注定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