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仪式
放学的时候收到了战场原的邮件。 算准了我离开学校的时间发过来的邮件。 正好卡在我和羽川完成了杂事后在校门口分手的时间。 为什么产生了我像是进行多线程约会的渣男一样的错觉。 明明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搞得我很心虚一样。 邮件上给我的地址明显不是战场原选定的最终地址，我按照指引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巴士站。 战场原在那里等我。 穿着便装，也许还化了点淡妆。总之比我这身随意的学生制服得体的多。 依然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神色，与巴士站其他等待的乘客显得格格不入。 但作为一个美人，她还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不得不说这种高傲的姿态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抱歉，我来晚了。” 迎着战场原凛冽的目光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时间正好，在我对阿良良木君的预想范围内。” “你应该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处理吧，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既然来到巴士站，那么肯定是要去某个地方。也就是战场原选定的合适场所。 “到时候就知道了。” 战场原没有正面回答。 战场原要等的巴士来了，我也随之上了车。 这趟车的乘客并不多，我和战场原分别找了个位置分开坐下。 我直觉我对要去应该有些印象，但最终还是没有猜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某些记忆就越发的模糊起来，大事虽然记得住，但是某些细节当然不记得了。 比如我知道战场原现在住在民仓庄，但我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细枝末节的，无关紧要的，仅仅用来过渡或者铺垫的事件，一概都模糊了。 人类的记忆就是这么靠不住的东西。 一个会自动擦除不想或者不愿意想的记忆的硬盘。 那么此刻看着窗外的战场原对她自己的记忆是否深信不疑，还是无法回忆起那份记忆中包含的情感。只留下空洞的怨恨与警惕。 一路无话。 我们在巴士上消磨的时间整整两个多小时，天色已经逐渐走向黄昏。 就算是到站了，战场原也只是始终保持沉默的在前面带路。 像这种毒舌爱好者，虽然不能说事话唠。但是让他们长时间的不进行恶意的讽刺是一件困难的事，按照战场原的人物设定，她也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只是显得很清冷罢了，参加运动系社团的家伙不可能太内向的吧。 不过究竟是不是相信我呢，还是准备了五百刀斧手打算在前面摔杯为号。 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挑起话题的兴趣，近几年感觉自己对于事情参与的热衷度真是越来越低了。应该是倦怠期吧，本能的对这方面的事情失去了动力。甚至于在作为一个人类的方面对外人显得越发冷漠起来。虽然我不断的说战场原有多么高冷，多么孤傲，多么不将一般人放在眼里。 其实我本人在平日的行为处事上面和她没什么区别。 据羽川说，同班的人对我的评价差不多也是如此。除去在比较亲近的人面前显得情绪化，在大多数人面前始终是那一副被泡烂了咸鱼样子。 路过一片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的停车场，战场原依然自顾自的前进着。 路上一块看板上写着【星之里天文台】的字样。 没想到这边还有天文台。 虽然在我的活动半径范围内，但是这边还真的没有注意过。或者以前来过但是并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我们是要去天文台吗？” 我叉着手像前面带路的战场原问道。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待会回去的时候可能没巴士了吧。” 战场原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脚下偏离了正道踩着被剪割过的草丛换了个方向走，我只好跟上去。 在山腰的地方停止的脚步。 夕阳的余晖被云层散射开了，渲染出金色的错觉。战场原则沐浴在这片金光之中，向天空看去。 我差点被这幅样子给迷上了。 “真是个好地方。” 我这么说。 不是奉承，这里的风景的确不错。在这种偏僻的角落里藏着意外的风光是很常见的事，只是少有人关注罢了。 我多少猜到了这里对战场原的意义。 “我们……以前经常三个人来这里……” 战场原背对着我说道，怀恋着什么。又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那这算是你们家族有重要意义的地方了，带我这么个外人来真的合适？” “我决定告别。” 转过身的战场原认真的看着我。 “告别现在这个躲在角落里只会无病**，推卸责任的家伙。” “毕竟那个家早已不复存在了吗？” 我大致了解了战场原的想法，想来她在我那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中多少猜中了一部分。要说智力，这位小姐也是排在前列的。 “真是很好的决心，不过具体的事，还是等结束再说。”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哪怕她再不信任我，也还是要尽职尽责的不工作完成。 昨晚准备的东西早就塞到书包里了，不过我准备的道具真的一点时髦度都没有。也无怪乎战场原黑仪小姐现在的眼神变动的如此之快了。 在周围捡了几块石头，将神社模型放在一块较大较平整的石头上面，其他散碎的石块则用以规划出与这个微型神社对应的道路。四周插上几根没点燃的线香，在小酒叠里倒上清水端正地放在神社前。本来用酒水更加合适，但是我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去买含酒精饮料。 最后就是缺损的鸟居了。 之前用几块木头做出了一个还算合格的代替品，而不过面用以彰显神名也就是确定这个神社所有权的牌匾还没有写上任何名字。 每一个神社对任何神明都是重要的。无论是巍峨光鲜的大社，还是乡间道旁随意搭建的小破庙，对神明的意义都是等同的。一个正式神社的建立当然没有我现在这么肤浅，其中的仪轨、咒语。献祭已经被我简化的不能再简化了。 就是如此，感应而来的神明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不过我又不管它生不生气，我只是需要它“来”这一概念就足够了。 天空已经逐渐进入了夜色，已经可以明显地看到金星出现在天空之中。 又用几根系有符咒的稻草绳做了保险，我在鸟居的牌匾上刻上歪曲的文字，大致就是重石神那么个意思吧。 将鸟居插在石头上。 像是刺入豆腐一样轻易，我现在的腕力还真是可怕。 战场原带着怀疑的目光已经扫视了我好几遍，不过始终没有打断我。 这种听话的客户最放心了，以前那种没事动手动脚的好奇宝宝可没少惹麻烦。 接下来就是体现一个神棍专业素质的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念叨那种拉长变调的不知名祷词，踏着专门用以献礼神明的步伐。像是一个真正的在主持祭典的神官一样。 原本不定向的夜风化为一道激烈的气流吹拂过来，原本没有点燃的线香头上兀地燃起不为这气流所动的火焰，兀自燃烧着。 此刻此地，除了我吟哦的声音，仿佛再无其他声响。 莫名庄严的气氛笼罩了这里。 酒碟里的清水泛起一阵比一阵大的涟漪而振动起来，酒碟本身却不受影响。 清水卷起的波浪猛地扬起来，一滴水珠落在了外面。 伴随这滴水珠的落下，声音消失了。 言语之声、夜风之声、火苗之声、虫鸣之声、呼吸之声…… 或许只听得见自己血液潺潺而动的些微声响。 香烛的火焰晃动起来，似为无形之物所惊扰。 在场者无论是否通晓法术都能察觉到相同的一件事。 某个意志及其无形的身影，此时正盘踞在这间小小的神社之上。 －－－－－－－－－－－－－－－－－－－－－－－－－－－－－－－－－－－－－－－－－－－－－－－－－－－－－－－－－－－－－－－－－－－－－－－－－－－－－－－－－－－－－－－－－－－－－ 现在的同人区，感觉真是陌生啊。虽然说我本身就没什么熟人，不过感觉以前眼熟的都跑掉了，连我这种中途坟头还阳的都能混到周推九十几名，收藏倒是和以往一样不多，只能说这世界变化真快。主流题材倒是一直没变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