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欺人太甚
这句话的修饰语有点长,柳妙妙气嗖嗖的站在那里完成了漫长的反射弧线之后,才是终于抓住了北歌沧这句话的几点中心思想。 第一,北歌沧讽刺她柳妙妙是傻子。 第二,北落雪是故意说出那番话让她这个傻子去招惹北歌沧为自己出气。 第三,书被撕了而且她还不能将北歌沧给怎么样!因为她自己也亲口说过不会与北歌沧一般见识! 搬起石头顺便将自己的脚也给狠狠的砸了一下,却又不能一脚踢回去解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柳妙妙此时此刻又气又疼,浑身持续剧烈轻颤着。 道理她都懂,可愿不愿意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北落雪会故意害她吗? 不可能,柳妙妙相信自己的闺中密友不会这样阴自己,她宁可相信一切都是因为北歌沧太过分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北落雪又不冷不热的加了一把火,一副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为柳妙妙出头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堂姐,你我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无辜?妙妙也只不过是看不惯你而已,你让她一下难道就不可以吗?撕人家的书?你非得这样欺负妙妙心善手软吗?离开文远侯府之后无人可以约束你,你是不是变得越发欠缺管教了?” 话虽然说了,可她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如果真的有心帮柳妙妙,绝不会是只有言语挑动柳妙妙的怒火,而是至少会站起来为柳妙妙出气。 北歌沧真心佩服北落雪的心机,又深深地为柳妙妙的智商感到悲哀。 以及,是不是所有人都集体失忆了? 到底是谁先动手撕书的?难道不该追责这一个先动手的吗?当然,北歌沧也不指望这群人能真去站在她这一边来。 下一刻,柳妙妙耳边回荡着北落雪那都是为她好的一言一语,感激的望了北落雪一眼,随后就在这样言语的唆使之下下了一个胆大的决心:“北歌沧,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就是不顾文远侯府养育之恩反将御长羽和御瑜儿打伤的白眼狼吗?很好,我想你就是欠缺管教,那么,我今天就代替你失踪的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言下之意是要动手了。 这话一出,北歌沧也不禁怒了。 想起今日自己刻意留在这里等着北落雪出招的目的,她稳住情绪冷然的一笑,神色极其轻慢冷厉的看着柳妙妙说:“代替我的父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配提起他们!” 被北歌沧一再如此轻看,柳妙妙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了,当即就怒火中缓缓地拉开了架势:“北倾国大人怎么会有你这种粗鄙无礼又不识大体的女儿?我真为他感到悲哀!北歌沧,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家教!” 话音一落,她掌中战气立即祭出,冲着北歌沧肩部狠击而去。 见此,北歌沧眸锋一眯,也直直的抬掌应战。 两人说打就打,整个学堂中顿时乱作一团,看热闹的避之不及! 砰砰砰! 轰轰轰! 战气四方胡乱迸射,两人身影扭打在一起,毫无章法的招式之间不时地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真惨!看起来北歌沧被妙妙收拾的很严重!” “那是!妙妙可是在前两天已经迈进了天武士一层门槛之中的,北歌沧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哼,只有被收拾的份儿而已!” “北歌沧这么没有教养,妙妙若能教会她如何做人也是极好的。” 一旁,那些千金、贵女都是离得远远地,坐在座位上隔岸观火,一面还不忘在言语中将北歌沧狠狠的踩上几脚。 正说着,一道令人感到眼花缭乱的身影从战团中突然被人扔了出来,身体快速后退不受控制的踉跄着跌向了看热闹的人群中,直接撞翻了其中一个贵女。 众人以为这是北歌沧,正想开口大骂,谁知看清楚之后,却震惊不已的发现那道凌乱的身影竟然是柳妙妙! 而柳妙妙此时,也只能用缭乱狼狈四个字形容了…… 原本梳的极为漂亮的发髻被北歌沧抓的如鸡窝一般一团乱。 一身精制裙袍外衫成了烂布条。 娇美的白皙小脸上一只手掌印分外鲜明还夹带着黑色的墨水印迹。 柳妙妙眼中含泪的跌坐在地上,这会儿失去了最开始的张牙舞爪的气势,竟然是坐在那里呜咽哭泣看起来毫不委屈可怜…… 北落雪见到她这副样子就暗暗有些恨铁不成钢,暗怒柳妙妙是一个没用的东西! 众人再往那边一看,却见北歌沧正好整以暇的环抱双臂颇为趾高气扬的看着柳妙妙。 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衣衫整洁,发丝没有一点紊乱,脸上没有那些可笑的黑色墨水和巴掌印。 这一架谁负谁胜,一目了然。 狼狈的柳妙妙看着气定神闲的北歌沧,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败得这样残,这样毫无悬念! 众人正想齐心协力的指责北歌沧这番暴举,北歌沧却抢先一步对着柳妙妙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柳妙妙,我希望你能用你的这里好好地思考一下。”北歌沧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今天你跟我这里闹了这么一番,你得到了什么好处吗?你的书被我撕了,你的人被我打了,你的头发被我弄乱,你的漂亮衣服被我撕成了烂布条,你一败涂地还丢尽了脸,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为北落雪出头的后果!” 北落雪不是指使其他人刁难风白和叶莹他们,并且在事后还扬言这都是因为他们跟随她北歌沧而应受的结果吗? 很好,那她就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受了北落雪唆使而找事的人,还报北落雪! 柳妙妙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她简直就是用一口哭腔喊出来的:“北歌沧,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父亲可是刑部尚书,你现在一无所有,得罪了我,你能有什么好结果!” 北歌沧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一无所有,却还是只凭一时之恶就撕了我的书,你那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