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天推平一个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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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85章一天推平一个土司!“女子能顶半边天!” 朱祁钰轻轻摸肚子:“朕也希望女子能走出家门,不再拘泥于礼法,能够出来做事。” 谈允贤回头,怔怔地看着皇帝。 “朕和你说过的,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朱祁钰柔声道:“所以朕一直说,朕懂你!” 泪水,含在眼眶。 她出来做医者,全家人都认为她离经叛道,认为她是红颜祸水,是个祸害! 幸好她被诏入宫中,成为淑妃,怀有龙嗣。 否则,她只能孤独终老,被人指指点点过一辈子。 但真正让她高兴的,不是皇宫里的物质权势,而是皇帝口中的理解。 “莫哭,对孩儿不好。” 朱祁钰帮她擦擦眼睛:“朕会鼓励妇人走出家门,从事工作。” “臣妾替天下女子谢陛下隆恩!”谈允贤想跪下。 朱祁钰却不许:“朕已经在做了,如今经厂里全是妇人,经厂反而条理有序,刊刻水平直线提升。” “在皇家商行的纺织厂,也全是女织工,纺织厂已经成为京畿最大的纺织厂,全是女子的功劳。” “但还是有些人家不愿意抛头露面。” “朕就让人,把散活儿放出去,给这些不能出门的妇人,在家里做,然后定期去收,也是一笔进项嘛。” “礼法、天下人,给妇人太多束缚了。” “朕要一点一点,解开女子的束缚。” 谈允贤抓住皇帝的手,脸上堆积笑容。 这些年,礼法给她带来的压迫实在太重了,她抛头露面被人叱骂不检点,连媒婆都不愿意给她相亲。 她过得太苦了。 “允贤,朕懂你。” 朱祁钰躺下:“睡吧,伱永远知道,朕永远是你的后盾。” “臣妾谢陛下。”谈允贤哽咽。 朱祁钰轻轻为她擦拭眼泪:“睡吧。” 一夜无话。 翌日,朱祁钰在永和宫里锻炼,谈允贤尚在香睡。 “回乾清宫用膳,不要惊到淑妃,让她多睡会。”朱祁钰也去乾清宫洗漱。 他让冯孝敲打永和宫宫人,用心照料淑妃,龙嗣是第一位的。 上了早朝。 朝臣对士绅的看法,写成奏章,呈送上来。 “陛下,今年干旱水涝,天灾不断,怕是粮食难收,而山东市舶司到现在,也没收到多少粮食。” 叶盛启奏道:“微臣以为,今年南方夏粮收成后,便解送入京,以备不时之需。” “那南方百姓怎么办?” 王竑反驳:“南方百姓比北方多几倍,全靠夏粮下锅,解送入京,当地百姓怎么活?” “而且今年战争连连,把国朝的底子都用没了。” “哪来的钱去大肆收购粮食?” 耿九畴附和。 户部确实太空虚了,现在都靠内帑撑着。 朱祁钰摆摆手:“先不用吵,朕已经令罗绮从朝鲜购粮了,粮食钱内帑出。” “从南方酌情收购一些,先屯积在京师。” 朱祁钰话没说完,王竑却道:“陛下以内帑补贴百姓,乃圣君之举,但是天下百姓受灾几何?陛下能做到面面俱到吗?” 他的意思是,老百姓是救不完的。 与其救一些,不如全不救,出了灾情,就酌情管一管,然后继续清谈吹嘘即可。 反正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王阁老先听朕把话说完。” 朱祁钰并不恼怒,反而对奉天殿的气氛十分满意:“朕的意思是,大明领土扩大,需要建造城池、修缮驰道,很多东西都要新建。” “干脆,今年不征夫役,朕给粮食,以工代赈。” “令北方百姓,全都动起来,去漠北给朕修建城池。” “这样一来,漠北能在入冬前,修建足够的城池,老百姓呢,也得到了实惠。” “漠北建设起来,北方百姓又解决吃饭问题,两全其美。” 听朱祁钰说完。 王竑皱眉:“陛下可算过成本?” “没敢算,肯定是要花很多钱。” “真的不敢算。” 朱祁钰苦笑:“但百姓不能不救啊。” “而且,长城外的城池建造得太慢了,按照这个速度,十年都推不到捕鱼儿海去。” “钱,朕来想办法。” “能救多少百姓,就救多少百姓,朕这个做君父的,总不能看着百姓饿死啊!” “唉,重要的是缺粮。” “南方的夏粮,能出产多少?” “远远不够全国百姓吃饱饭。” “山东市舶司确实让朕很生气,但倭寇猖獗,海盗比比皆是,山东市舶司也没办法。” “就算咱们凑出足够的钱来,也买不到粮!” “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朱祁钰无奈道。 “陛下,大明这么大,哪里能一点灾祸都没有呢?” 胡濙苦笑:“陛下爱民之心,天下尽知。”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如就酌情救济,反正自古便是如此。” “老太傅,朕不希望大明再饿死人!”朱祁钰冷冷打断。 胡濙一摊手:“陛下,就算咱们有足够的船支、水师,能够击败倭寇。” “可户部仓储已经跑耗子了。” “漠北几仗打得确实漂亮,却把国朝全部积蓄全都用光了,还透支了十年后的积蓄!” “真的没办法啊!” 胡濙充满无奈。 归根结底,就是底子太薄,国家太穷。 张凤立刻道:“陛下,老太傅并未夸张。” “今年一直都在打仗,微臣虽在内阁,但户部的账微臣最是清楚。” “真的无力再承担打仗的负担了。” 这是实话。 大明的军制,就决定了打仗负担巨大。 最近两战的封赏和战抚,朱祁钰看了都咂舌,实在太多了。 要不是于谦缴获非常多,户部会欠二十年的账。 欠的账,是民间的钱。 是皇帝从民间贷的印子钱。 敢想象吗? 皇帝去贷印子钱,明令禁止的印子钱,却出现在朝堂上。 没办法,封赏、战抚需要的银子实在太多了。 “朕知道,不然也不会停止战争。”朱祁钰苦笑。 大明每年产出的钱和粮食,是一个恒定值。 不是说有钱,就能解决的,因为产粮是有数的。 尤其今年打了三大仗,掏空了国库、内帑。 朱祁钰又强推疆域,在漠北建城,消耗甚巨。 胡濙的意思是,停止大肆建城,徐徐图之。 “钱,朕来想办法。” 朱祁钰敲动指尖:“重点是怎么能买到粮食!” 朝臣静默。 往常,都是有灾了再救。 至于能救多少,反正不会记入史书的。 现在是提前做预案,预留出足够粮食来,以前真的没做过。 “陛下!” 于谦出班,跪下行礼,道:“中枢着急,则jian商得利。” “陛下为百姓谋福,乃是好事。” “可到了jian商那里,可就是发财的良机了。” “朝堂若在南方大肆买粮。” “不但南方粮价会暴涨,影响南方百姓生存。” “甚至,那些jian商会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民间收粮,杀人抢粮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诚然,今年北方百姓活下来。” “但南方百姓,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了。” 闻言。 朱祁钰一惊:“邢国公的意思是?” “陛下,车到山前必有路。” 于谦轻笑道:“朝堂按照往年的规矩,维持漕运便可。” “再令皇商去南方收粮。” “不必收太多,也不要给民间夫役只发粮食,要发钱和粮食,都发。” “若只发粮食,反而会导致粮食在北方也不值钱,甚至夫役还会怀疑官府,为什么不给钱!” “兼容并蓄,润物细无声,方能平稳过去灾年。” 于谦笑着说。 奉天殿气氛活跃。 朱祁钰恍然:“邢国公之言有理,就按照邢国公说的办。” “说到建城。” “孙原贞已经抵达万全都司,改万全都司为万全军,实额五万人,隶属于京营,镇守京师北门户,宋杰担任总兵。” “把帖木儿人暂时安置在长城边上,令其快速学汉话。” 说到安置问题。 仪铭却道:“陛下,微臣以为,虽是万全军,但不应该全安置在一地。” “不如陛下重建滦平城,将帖木儿人打散,安置在滦平、小兴州、密云、雾灵山等地。” “再令宋总兵屯守开平卫。” “再在丰宁等地建城,建丰宁卫。” 仪铭这是不愿意将帖木儿人安置在长城内,还要打散其编制,防范其造反。 “就按仪卿说的办。” 朱祁钰觉得仪铭说的有道理,话锋一转:“诸卿,能否拆分汉州都司,先建一省出来,拱卫京师北部。” 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下,将整个北直隶包裹在里面。 这样一来,京师就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 于谦却道:“陛下是想沿河建立防御,在长城外,再建一道长城,以来拱卫京师?” “长城真的没钱建。” 朱祁钰苦笑:“但沿着河岸,建造棱堡和墩台,保卫京师即可。” “陛下,微臣以为可行。”于谦拱手。 “微臣也认为可行。”岳正道。 岳正十分郁闷。 他比吕原还惨,他被安置在喜峰口,结果鞑靼没来啊,又于谦被安置在廷益城,接收俘虏。 导致他一仗没打,什么功劳没捞到。 不知道是于谦故意的,还是自己命苦。 胡濙略微沉吟,问道:“陛下觉得汉州太大?不利于管制?” “以现在的建造速度,十年都未必能完成朕的心愿。” 朱祁钰直言不讳:“而王恕、李秉在漠北如无头苍蝇一般,如果咱们先建一省,把京师完全包裹住。” “漠北,就随王恕、李秉,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朝堂不必管了。” 胡濙微微点头:“老臣支持陛下。” “那就以此地为核心,建造一省。”朱祁钰指着承德。 “邑县?” 胡濙皱眉:“陛下是想将山海关放入新省里面?” “没错,不止山海关,还要把万全都司放进去……” 话没说完。 胡濙急声道:“绝对不行!长城必须在北直隶手中,绝不能放在新省里面!” “陛下,山海关是京师通往辽东要塞,一旦丢了山海关,京师东门户大开。” “山海关绝不能划分出去!” 这话引起共鸣。 于谦跟着点头,认为胡濙说得有道理。 “陛下,天下的省份划分,犬牙交错,充满智慧。” 胡濙认真道:“老臣以为,不能轻易更改。” “那新省份,就是完全的长城外省份了?”朱祁钰皱眉,担心这个新省份,未来还会脱离大明的怀抱。 “只能如此,必须如此。”连于谦也开口。 北直隶必须谨守长城,哪怕漠北完全成为大明领土,北直隶也不能改变。 “好吧,那就以邑县为核心,向北扩到……” 朱祁钰目光在地图上游弋。 胡濙却道:“陛下,新省份未必需要多大领土,只要将京师包裹起来便可。” 他在地图上一划。 北到隆化,东到建平、龙山,西到沽源,南接长城,一个扁平型的省份出现了。 “陛下,以后还可再扩,就先设两府即可。”胡濙道。 朱祁钰颔首:“改邑县为承德,作为热河省治所。” “吕原,你去做热河省布政使。” 胡濙还在咀嚼承德这两个字,承德,承天之德。 看得出来,皇帝寄予厚望。 “废万全都司,成立万全军,镇守热河。” “宋杰兼任热河总兵。” “从中枢多多派官员去热河。” “从建城的夫役中,留下一批人,留在热河。” 朱祁钰下圣旨。 “臣等遵旨!”吕原跪在地上。 他没挂督抚衔,只是布政使,因为热河省初建,不必犁清,他做好民政即可。 第十五省出现。 “暂设承德府和丰宁府。” “沿着滦河划分两府。” “从京畿迁去一批人,也就这两年辛苦点,等御米普及后,粮食就不必担心了。” 朱祁钰笑道。 “陛下圣明!” 新省初建,错综复杂,千头万绪。 朱祁钰的目光却看向了广西,给广西下的圣旨,该到了。 八月的广西,烈日炎炎。 方瑛仍住在城外,简单搭建的公堂里。 不是他怕热。 而是城内每天都在抓人。 锦衣卫指挥使金忠从江西派人过来,正在整个广西缉拿要犯。 所谓要犯,就是侯大狗供出来的士绅。 本人斩首,其家塞边。 不是去云南,而是去河套。 方瑛则在城外练兵。 他的部下,欧信和陶成是最努力的,麾下一千兵,把狼筅阵练得最是熟练,甚至还时常加练腰刀阵。 这日,方瑛收到圣旨。 他把朱仪和张顺、陈旺叫来。 “侯大狗造反,令陛下震怒。” 方瑛目光阴冷:“陛下让吾等平推土司,令广西彻底归附!” “就等这一天呢!”陈旺十分兴奋。 张顺则十分郁闷。 他是归化的蒙人,走了很多关系才来广西,本想大展身手,获封爵位。 结果,侯大狗忽然造反,弄得他猝不及防。 尤其导致造船厂被烧,皇帝震怒,下旨叱责他。 随后方瑛负责剿匪,一战功成。 他张顺更郁闷了。 “总督,标下张顺愿意独领一军,必然攻克土司!”张顺单膝跪地。 他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朱仪则皱眉:“总督大人,我朝一直以来行改土归流之策,陛下乃圣明之君,朝堂上众正盈朝,为何忽然下旨,令吾等强推土司呢?” 方瑛看向他:“成国公的意思是?” “卑职没有别的意思。” 朱仪认真道:“卑职在广西一个多月,一直在民间走访。” “认为现在,不同于洪武朝,如今汉土矛盾激化,互相怨恨,已经到了临界点。” “若这个时候行强硬政策,卑职担心,广西会烽烟四起,难以收场啊。” 一听烽烟四起,张顺眼睛亮起。 要的就是烽烟四起啊,地方越乱,战功越多! 方瑛微微颔首:“成国公所言甚是,陛下给本督的密旨,乃是边剿边抚!” “陛下亦知汉土矛盾,朝中重臣也知烈火烹油。” “但陛下乃千古圣君,要彻底将广西变为汉土,必须行厉法。” “土人对中枢抗拒,不愿汉化。” “那咱们就杀他们害怕!” “他们想造反,咱们就成全他们!” “只有把他们杀怕了!” “再颁布新政策,彻底归化广西!” 方瑛掷地有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朱仪却皱眉,若杀下去,广西必然血流成河,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大家还得吃瓜落儿。 皇帝可在奉天殿上说了不止一次,土人亦是大明国民,不容怠慢。 “成国公勿扰。” “本督所说的杀,是杀那几个特别不老实的土司,如龙哈土司、咘咳土司等数十个不老实的土司!” “统统铲除!” “震慑广西!” “至于其他的,愿意放下武器,向大明投诚,接受改土归流,陛下可封赏其官职,可保其富贵。” “倘若不识相,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诏尔等来,就是要商量。” “咱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破浔州土司,一路平推!” 方瑛凌厉道。 “总督,我军尚未做足准备。”朱仪担心。 他成国公在广西,绝不是战功越多越安全。 相反,他战功越多,他越危险。 皇帝已经让于谦做勋臣的新山头,已经不允许成国公府的存在了。 所以朱仪在竭力藏拙,只要他啥也不是,他就绝对安全。 反之。 他若抓尖卖乖,立下赫赫战功,他就离死不远了。 “我军没准备,土司就有准备了?” 方瑛冷笑:“而且,来广西已经一个半月了,所有时间都在练兵,本督为了更好的练兵,放出去二十将,总共才两万大军,如何练不成?” “张顺又已经整合了卫所和巡检司,并入镇国军当中。” “总额六万人!” “怎么连一个小小的土司,都打不过呢?” 方瑛看向朱仪:“本督跟你直言,陛下想征土人为军,并入镇国军,合称十万!” “不征伐土司,哪来的土人?” “新征土人慢慢练兵,陛下没这个耐心,也不想等!更不愿意等!” “侯大狗叛乱,让陛下无比震怒!” “吾等身为人臣,主辱臣死,吾等岂能允许广西土司再猖獗?” “从现在开始,本督不听任何原因!” “本督在执行圣旨,这是陛下的意思!” “谁敢不遵!” 方瑛将密旨放在公堂上,率先跪倒在地。 他要先立威。 尤其是朱仪,朱仪是成国公,爵位比他高,又是勋臣中的山头。 张顺虽然是归化的蒙人,在京中多年,自然倾向于成国公。 而广西卫所、巡检司诸将,对他的尊敬,远不如成国公。 甚至有的人还说朱仪就是山云转世,还有人想请山云的后人山俊做广西总兵。 他的威信摇摇欲坠。 所以,他要立威。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朱仪叩拜在地。 公堂上几个人,全都对着密旨叩拜。 “微臣方瑛,行陛下之令!” 上次方瑛就用密旨震慑卢宣。 这次又用对了。 朱仪是真的怕皇帝。 他要是敢在广西不老实,一道圣旨下来,就让他全家殒命。 皇帝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他哪里敢开罪方瑛啊。 “臣等谨遵圣意!”朱仪再三拜九叩,行大礼。 方瑛嘴角翘起。 然后开始布置。 “张顺,第一仗交给你打!” “本督给你五千人,欧信、白全、杨屿、张刚、孙震调于你部,听你指挥!” “第一仗,打这里!” 他指向了龙哈土司。 龙哈土司位于大藤峡北面的黄江口。 此地地势险峻,龙哈土司盘踞其中,不听浔州府号令。 最让方瑛恼怒的是,这个龙哈土司,竟然收降了侯大狗的人,方瑛派人去问,竟然杀了明军使者。 当时,方瑛不敢发怒,只当不知。 继续在大藤峡附近练兵。 现在,机会来了。 “标下遵令!” 张顺神情激动,终于要立功了。 “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带着三天口粮,三天后,龙哈土司将不复存在!”方瑛认真道。 “标下绝不负总督厚爱!”张顺磕头。 “朱仪!” 方瑛看向朱仪:“本督也给你五千人,做船支去武宣,拿下本地的咘咳土司!” “卑职遵令!”朱仪不敢忤逆。 “陈旺,本督同样给你五千人,你拿下绿蓝山土司!” 方瑛看向陈旺:“能不能做到?” “标下必不辱使命!”陈旺早就等着一天了。 “本督亲自带兵,去平定奉议土司!” 浔州府四个土司中,最难平定的就是奉议土司,奉议土司岑家。 岑家是广西最大的土司之一。 奉议只是岑家一个支脉。 “拿下一个土司之后,不必停留,你三人,分别往北、东、西方向继续平定土司!” “本督会下令,沿途城池给尔等补给!” “若不给,随时走驰道传递消息,本督就杀了知县!诛其全族!这是陛下给本督的权力!” “能取得多大功劳,就看尔等自己了!” 方瑛凝重道:“大土司不必碰,本督亲自来打,小土司,有多少推多少!” “这一战,要彻底荡平广西!” “本督要提醒尔等!” “不要多行杀孽,土司投诚即可,不许枉杀、滥杀,更不需胤辱女子,掳掠财物,绝对不允许!” “明令军规,任何人不许触犯!” “谁敢忤逆军规!” “一经查实,本督定斩不饶!不问尔等取得多大战功,一概处死!” 方瑛厉喝。 皇帝明旨,决不许板荡地方,广西是大明的广西,土人亦是大明子民,可荡平土司,但不可荼毒地方。 这样反而会激化汉土矛盾,得不偿失。 “标下等遵令!”三人叩拜。 “快去准备。” 方瑛能用的,还是镇国军老班底。 广西卫所、巡检司的兵,要镇守地方,不能轻易抽调。 但方瑛认为,两万人足够用了。 说不定,还会越打越多呢。 翌日天刚亮,兵卒吃了稀粥,便开始行军。 而在黄江口的龙哈土司,占据群山峻岭,又占据水利要道。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招降了侯大狗的部众一千多人。 方瑛派人来要,他直接把使者给杀了,压根不把汉人放在眼里。 八月初十。 天刚刚擦黑,五千不速之客从天而降。 对于明军行军,龙哈根本不在乎,因为明军实行改土归流的政策,说白了就是怀柔,根本不会攻打土司。 因为土司没有油水,攻打得不偿失。 看看那些流官的嘴脸就知道,明人嫌弃土人是蛮夷,也嫌弃广西之地贫瘠。 可你们明人嫌弃,为什么还要侵占我们的家园? 侯大狗之乱时,龙哈本来想借机攻占浔州府,占据浔州府自立,但侯大狗败得太快了,他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现在听说明军过境,过就过呗,难不成还能攻打他们不成? 从在黄江口登陆后。 张顺就派人打探情报,得知龙哈缩在山里面。 眼看着太阳一点点消失在天边,亮光越来越少。 站在山坡下。 张顺犹豫了。 广西地形错综复杂,遍地是山,若夜间爬山、下山的话,很有可能未战先败。 “指挥使大人,探子回报,这山不高。” 欧信直言:“咱们趁着夜色摸进去,龙哈必然没有准备,一举就能把寨子端了!” “可这天马上就黑了。”张顺皱眉。 “天黑,才是最好的掩护!” 欧信抱拳道:“指挥使大人,卑职愿意打头阵!” 张顺犹豫。 可看了眼山脉,又想到爵位在招手,干脆咬了咬牙:“你打头阵,本指挥使随后便到!” “谢指挥使成全!” 欧信让手下兵卒先用饭。 因为距离敌军太近,不能生火,好在广西天气炎热,吃完不至于胃疼。
吃的是干粮,天气太热,干粮都馊了。 但兵卒没有人抱怨,一边吃一边喝水,这顿干粮吃得足,就知道要上战场了。 用完饭。 欧信让人准备藤蔓,都绑在腰上,十人一队,共用一条藤蔓。 这样就能解决天黑后,兵卒不能视物。 “兄弟们,富贵险中求!” 欧信提振士气:“本同知在前面走,你们跟上即可!” “功劳就在前面!” “我们的富贵,就在前面!” “走!” 欧信打头阵,他把狼筅全都丢掉。 不带长兵器,全是短刀。 顺着山坡爬。 山势陡峭,看一眼都能掉下去。 欧信提醒大家千万不要往下看,但还是有兵卒低头看,导致人掉下去,幸好十人一队,捆绑着藤蔓,把他带了上来。 幸好是黑天,要是白天的话,这五千人马根本爬不过去。 爬过山坡,看见了亮光。 是个寨子。 能用得起灯油,肯定是龙哈的寨子。 广西地贫人穷,衣服都穿不起,何况用灯油了。 欧信运气不错,从山坡上下来。 “兄弟们!” “挑点灯的人抓!” “反抗的一律杀掉!” 欧信也不等张顺等人,他就要博一个大功。 否则苦练一个半月,图什么? 也多亏了一个半月的苦练,他在军中极有威信,言出必果。 千人队蹑手蹑脚摸进寨子。 寨子多数人已经进入睡梦中,瞬间鸡飞狗跳。 毕竟不是专业搞暗杀的。 刚进寨子,就有人踩到了陷阱,被戳穿了脚,惨叫个不停。 有的兵卒直接去抓人家的寄; 还有的去抢钱,有的去找妇人……顿时整个寨子就乱了。 欧信则带着几个人,摸进一座大寨里。 一脚踹开点灯的房门,把刀架在一个矮壮汉子的脖子上:“谁是龙哈?” 里面的女人尖叫。 歘! 欧信一刀劈了她,鲜血溅了精壮汉子一脸,他哇哇乱叫。 可他说的话,欧信却听不懂。 欧信懒得问。 直接就杀了。 然后挑人就问,谁是龙哈,把宅子里的人杀了一半,才有人指着点灯的房间。 有个会说汉话的人说,那个人就是龙哈! 欧信直接就懵了。 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龙哈,结果废了这么大功夫,才找出龙哈。 只能把龙哈的尸体找出来,找张顺报功。 等张顺摸进寨子的时候,发现寨子静悄悄一片,他咒骂道:“欧信也他娘的中看不中用!一个小寨子都搞不定!” 结果,有兵卒禀报,欧信已经杀了龙哈,控制了整个寨子。 张顺目瞪口呆。 等看到龙哈首级时候,更加惊讶。 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拜见指挥使大人!”欧信满身是血,他亲手杀了十几个人。 “好!你的功劳,本指挥使会完全报上去!” 张顺哈哈大笑:“令人把寨子里的鸡鸭鹅都炖上,老子要大宴三军!” 他也没想到,战功来得这么容易。 欧信却绷着脸:“指挥使大人,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张顺看向他,略有不爽。 蒙人打了胜仗,便要庆祝,这是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 “卑职审问过了,龙哈号称有三万大军。” “附近山头里有十七八个寨子,都是龙哈的地盘。” “咱们今天只端了一个。” “不如趁机,把所有寨子全端了,一战竟全功。” 欧信认真道。 张顺有点傻眼,这是个疯子吧。 听说他的兵卒进了寨子,很多跑去抢钱了,没几个去想博取什么功劳的。 反倒是他,亲手杀了龙哈,杀了龙哈家十几个人。 作战十分勇猛。 “今天毕竟天色已晚,而且这边闹出了动静,其他寨子必然有所防备,本指挥使看……” 张顺觉得此战已经功成。 方瑛只让杀龙哈,没让把龙哈土司全都推平。 欧信却道:“指挥使大人,杀了龙哈一人,治标不治本。” “只要土司势力尚在,死一个龙哈,明日就会出现十个龙哈!” “只有彻底铲平寨子,强征其兵,才能真正归化土司!” 欧信表情无比认真。 张顺脸色微变,皇帝的密旨、方瑛脸上的厉色,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 一旦,他未竟全功,呈报上去,皇帝会立刻拿了他指挥使的职务,甚至把他关进大牢。 他是蒙人,在朝中没有势力,进了大牢就是死路一条了。 “哈哈,欧信你想的,正是本指挥使要做的!” 张顺故弄玄虚道:“方才只不过本指挥使试探你一番而已。” “就按照你说的。” “留在寨子里五百人,其余人,拆分成二十旗。” “连夜拔了所有寨子!” 欧信拱手:“卑职遵令!” 欧信刚走,张顺就抽自己两个耳光:“蠢材,来这是为了战功,是为了爵位,不是为了享受的,蠢材!” 从寨子里挑出几个恭顺的,当做向导,去挨个拔寨。 啪! 回到千人营盘,欧信扬手一个耳光,抽在一个兵卒的脸上:“本同知如何教导你们的?” “战功!战功!” “你们竟然不顾本同知的命令,去捞取钱财!” “来人!推下去斩了!” 欧信神情凌厉:“不许求情!不许再犯!” “今日杀他们几个,以儆效尤。” “就让尔等记住了,本同知的命令,就是天,哪怕让你们去死,也要毫不犹豫的执行!” 兵卒被他气势所摄,全都跪在地上。 然后欧信又鼓励一番,拆出三个小旗,把伤员留下,然后带着三个向导,开始挨个拔寨。 等天色刚亮。 龙哈土司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每个寨子都一片鲜血,死了不少人。 把所有人聚拢到一个寨子里面,关押起来。 也有兵卒作jian犯科,都被欧信给杀了。 也因此,他得罪了其他将领。 兵卒开始休息。 欧信却顶着红眼珠,进入张顺居住的大宅,张顺就住在龙哈住的宅子里面。 “参见指挥使大人!”欧信行礼。 “这一仗打得漂亮,本指挥使已经令军纪官叙功了。”张顺觉得欧信就是个疯子。 昨天晚上,他拔了七个寨子。 战战冲锋在前,浴血奋战,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而且,为了明确军规,凡是昨晚尖音妇人的兵卒,全都被他一刀砍了,把脑袋挂在大宅门上,让所有人看个清楚,震慑大军。 张顺却越看他越不顺眼。 就是厌恶。 “指挥使大人,总督大人的意思,我军向北推,拿下秦川和石门两个土司。”欧信认真问。 张顺点了点头。 “卑职以为,兵贵神速。” 欧信无比认真道:“我军突袭了龙哈,消息尚未传出去,我军应该快速往北推。” “先下石门,再下秦川,然后去打茶山、古眉、猫儿、黄.洞、荔浦等地!”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总督大人的命令!” 张顺蠕了蠕唇,这是个疯子!纯疯子! 仗是这么打的吗? 难道不计较损耗吗? 不让兵卒休息吗?兵卒是器械吗?是死人吗? 再说了,谁也不能保证前面的仗一定就是一马平川,万一打硬仗呢? 打了一百个胜仗,只要打一个败仗,前面所积累的功绩,就全都没用了。 你懂不懂当官啊! 傻愣子! “欧信啊,本指挥使以为,应该稳扎稳打。” 张顺立刻道:“但本指挥使支持你拿下石门和秦川,但兵卒也需要休息啊,前面没有水路,要走陆路啊,又没有马……” “卑职不怕苦!卑职的兵卒也不怕苦!” 欧信单膝跪地:“卑职愿意做前锋,请指挥使成全!” 张顺被僵住了。 说实话,他本心里是很讨厌这样的下属,处处顶撞他,让他很没面子。 若在漠北,他早就一刀劈了这货了。 但欧信说得对。 真能攻下荔浦这样的大土司,皇帝一定会封赏他爵位。 问题是,真的能吗? “此事本指挥使不敢擅作决定。” 张顺沉吟道:“需要禀报总督大人,才可再行决定。” 欧信仍不甘心:“指挥使,这是天赐良机啊。” 张顺还是讨厌欧信。 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欧信却十分着急。 只要速度够快,快过消息传递的速度,就能一举拔掉浔州府最北边两个小土司。 再一路北推,全是战功在招手啊。 “指挥使大人,倘若欧信愿意立下军令状。” “我欧信若打不下来石门和秦川,就引颈就戮,请指挥使大人斩欧信的头!” “敢问指挥使大人,是否愿意成全欧信?” 欧信磕头。 “欧信啊,你立功心切本指挥使能理解,何必急于一时呢?” 张顺压低声音道:“百胜不如一败,倘若你在石门和秦川马失前蹄,这已经到手的战功,可就飞了。” “本指挥使是为了你好。” 欧信却意有所指,道:“指挥使大人,此乃陛下圣旨,卑职不敢有一丝怠慢!” 张顺目光一闪。 想到了欧信的出身,他出身金吾卫,他是皇帝的人啊。 忘了! 他张顺得罪不起,想压制他也压制不住。 “罢了,本指挥使可允你去奔袭。” 张顺不悦道:“但你没有支援,一切都要靠自己,你能明白吗?” “卑职愿意一试!” 欧信磕个头,然后要来纸笔,写下军令状。 张顺看着他就厌烦,不识抬举的东西。 挥挥手,让他快点滚。 欧信恭恭敬敬磕个头,才走出大宅。 不是他不识抬举,而是天赐良机! 张顺根本就不懂得利用机会! 兵贵神速。 龙哈是浔州府北部,最大的土司,秦川和石门是两个小土司。 一旦龙哈被铲除的消息传出去,两个小土司必然结寨自保,强攻的话只会损失最大。 而且,现在打硬仗,会拖慢行军速度,根本没法攫取最大的战功! 说得简单一点。 现在打仗,是凭信息差打仗。 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等于说敌人压根就没有准备,你随便打,悄悄摸进去就赢。 过了红利期,就要正面打了。 那时候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就不容易捞取战功了。 所以这个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欧信懒得去想张顺。 他听说于谦获封国公,皇帝赐一城名,塑雕像、立庙、立生祠,皇帝封赏之重,前所罕见。 他欧信也因此有了足够的动力。 他是最佩服于谦的,也想成为于谦那样的伟人。 他资质不行,就得靠搏命! 回到简易营盘,让大家吃顿好的,然后就带人走出山寨。 他还带走了几十个土人。 都是身形矫健的汉子,又熟悉本地地形,能带着他们在大山里面走。 目标秦川! 先打秦川,后打石门! 求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