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八 白老

    牛斌斌不断的为陆小井介绍着店里的一些注意事项，其实陆小井没有太多的活。【】不过倒是挺散乱的，端菜和打扫卫生，还有扛扛抬抬的一些杂活都是陆小井需要做的。

    而牛斌斌为陆小井定制的底薪是一个月一千五，陆小井对于钱并没有什么概念。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申城就算三千也请不来一名服务员的。因为申城的什么消费都高，就算打工赚的也自然要比别的地方多些。

    虽然牛斌斌克扣了陆小井大半的工资，不过对陆小井倒也照顾。拉着陆小井坐在柜台附近的一张桌子前，喝着劣质的茶水，不断的询问陆小井的过去。不过，他却失望的没有问出任何事情，想想杨野说的话，牛斌斌也就释然了。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一名伙计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两袋子的食材。伙计大约一米七五的样子，头发稀稀疏疏的只有几根，却又整齐的向上立着，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靠，让你买个菜，买了俩小时。”牛斌斌看到了那名伙计不由得有些发火，大声的训斥着。

    伙计看见了牛斌斌，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老板，我这不是帮你打探军情去了么。对面的小哥俩包子铺兑出去后，现在又开张了。我看挂的牌子是翠花杀猪菜，这不也是东北菜馆么。”

    “啥？”牛斌斌闻言也顾不得训斥伙计了，急忙走出了店铺，正好看见斜对面正在挂牌匾。而伙计确实也没有骗他，正是一家杀猪菜，也是同行冤家。

    陆小井也走出了小菜馆，不过却没有去注意对面的杀猪菜。而是打量起来了路口树荫下的一个老头，正在缓慢的打着不知名的拳法。

    老人察觉到陆小井的目光后，转向陆小井露出了一丝善意的笑容。而牛斌斌此时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这家杀猪菜肯定会对他的生意有影响。看到陆小井在看老人后，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那老头，天天在那里打拳。也不知道打个什么拳，慢慢吞吞的也不是太极。”

    牛斌斌拉着陆小井走入了店内，随便安排了一些活后，又走了出去。之前的那名伙计悄声和别的伙计说，估摸着牛斌斌又出去打探对面店铺的情形。

    牛哥东北菜馆只有六张桌子，但是也挺忙活人。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些东北来的工人，和一些附近的居民，不过却十分的热闹。陆小井端完菜或者收拾完桌子后，都是喜欢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些人说话聊天。

    菜馆过了中午的饭时后，就已经没人了。大家聚在一起吃完饭后，别的伙计都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或者趴在桌子上休息。而陆小井依旧神采奕奕，让牛斌斌大为佩服。

    陆小井趁着休息的功夫，走出了菜馆，下意识的看向了老人之前待的树下。发现老人正坐在那里喝茶，一张不大的小桌子，放在地上，上面摆了一壶茶俩个杯子。老人就席地而坐慢慢的品茶，身旁还放着一个暖壶。

    老人见到陆小井后，招了招手，示意陆小井过去。

    陆小井走到了树下，老人为他倒了一杯茶后，询问道：“小伙子是刚到阿牛的菜馆打工？”

    “是的。”陆小井也不客气，有样学样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眉头一皱。

    老人见状却笑着说：“第一次喝我茶的人几乎都是这种表情，你也感觉这茶与白开水没什么区别吧？”

    陆小井皱眉确实不是因为茶苦，而是因为这茶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味道。虽然陆小井记不起来许多东西了，但是他也知道茶不应该是这个味道。

    老人又为自己斟满后，颇具深意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喝茶，那时候喜欢喝苦茶。越苦的茶，我越喜欢，我认为那样才是生活的真谛。但是，现在我老了，却反而喜欢上了这种茶。因为老了我才明白，这才是生活。”

    陆小井反复琢磨了一番老人的话语后，没有吱声，而是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茶。

    老人也不言语，而是笑呵呵的又给陆小井斟满，然后随意的问道：“小伙子，以前哪里人？学过功夫么？”

    “青阳市。功夫？”陆小井疑惑的看向了老人，功夫这个词，他也懂得。但是他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会功夫。

    老人的目光并没有普通老人的那般浑浊，反而有些清澈，看了一眼迷糊的陆小井后，也是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不会功夫？也许人老了，我真的看走了眼吧。青阳市离申城也不近啊，你怎么会想起来这里打工？”

    陆小井自然没有所隐瞒，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老人。老人端起茶杯低头的同时，目光却不断的闪烁，反复在思量着些什么事情。

    陆小井则是丝毫没有察觉，而是继续的说着，毕竟他也需要倾诉的对象。换做谁迷失了自我，都会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老人静静的听完陆小井的事情后，放下了茶杯，说道：“你倒也是有着几分可怜，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我这里喝茶，这里的人都喜欢叫我白老，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陆小井点了点头，这一下午就是在与白老喝茶间消磨掉了，直到下午四点左右，一名伙计叫陆小井回去干活。

    陆小井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走后不久。一名头上有着一道长长疤痕的中年男子，来到了白老的身旁，恭敬的弯着腰，等待白老的吩咐。

    “阿豹，你去调查一下青阳市是否有陆小井这一个人。”白老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的说道。

    中年男子点头应是，随后又有些好奇的问道：“白老，这个人有什么可疑么？”

    “那倒没有，不过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我先理解他的过去，再说吧。”白老放下了茶杯，淡淡的说道。随后闭上了双眼，静静的靠在了身后的树上。

    中年男子没有继续询问什么，而是转身离开，去调查关于陆小井的事情了。

    而陆小井现在正忙着不断的端菜，牛斌斌坐在柜台里面是越看陆小井越觉得欢喜，因为陆小井一个人完全可以当俩个人使唤。

    菜馆一直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关门，陆小井由于没有住的地方，就被牛斌斌安排在了菜馆内打地铺。行李也是牛斌斌从家里现取来的，躺在上面还能感觉到一股潮气，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用过了。

    陆小井躺在上面，却没有睡着。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需要睡眠了，从昨天他苏醒开始，就一直没有睡觉。

    不过，陆小井却在思考着未来。他觉着他以前不会现在这样的生活，而未来更加不可以这样的生活。陆小井现在急于知道自己的过去，也想了解这个世界，毕竟许多事情，他也是浑浑噩噩的。

    与此同时，距离牛哥东北菜馆不远的一处民宅内，白老正在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这处民宅是栋三层楼的老式建筑，从外表看来破旧不堪，里面却装修的甚为奢华。而且整个三层楼，全部都被打通，面积不亚于外面的那些别墅。

    白老放下手中的资料后，不停地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而他的面前除了下午的中年男子外，还有着俩名年轻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对面。

    而白老手中的资料也很简单，一份关于陆小井在警局中的档案，还有就是关于陆小井昨天的通缉令。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白老才开口说道：“这份档案，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根本就是别人后弄的，不看也罢。不过这通缉令倒也有点意思，据我所知悬赏一百万的通缉犯现在也没有几个。而且那边说将他击毙，现在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申城。”

    “而且他下午说失忆了，我看他也不像在说谎，几件事情串联起来，让我更加的迷惑了。”白老眉头紧缩看向中年男子询问道，“青阳市那边有什么说的么？”

    “我询问了几个人，甚至还有一个酒吧老板，是当地的地头蛇与这人也有些交往。据我推测，此人恐怕与那些人有关。”中年男子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些人？”白老和俩名年轻人都是一惊，他们自然知道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白老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此话当真？”

    “是的，据那酒吧老板说，这人与薛泽怡关系颇为密切。”中年男子随后补充道：“我已经对这些被询问的人下了封口令了，而且我也没说过碰到了此人，只是说有几个朋友好奇让我来打听一下。”

    “你做的不错。”白老又拿起了资料，仔细的翻阅起来，同时说道：“如果他与薛泽怡交往密切，恐怕真的就是那些人了。怪不得我看着他，总有种乖乖的感觉。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如果他是那些人。是什么能够让他也失忆，然后居然还会对他下达了通缉令。”

    房间内的三人都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对于这一问题也是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