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会消失吗？

    眼看着走到公交站了，舞心才想起来，一下午被各种事情推着走，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她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竟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有老公打来的，有学校老师打的。舞心赶紧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想着赶紧回家：今天竟然忘记去学校接女儿了！

    咔哒，舞心打开了家门。家里的灯亮着，客厅传来动画片的声音。舞心脱鞋走进门，看见女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mama回来了，圆格飞奔过来扑到mama怀里，软声软语地说道：“mama今天怎么没来接我呀？我自己在学校，天都黑了。”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舞心抱着女儿，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mama今天有事耽搁了，忘记去接你了。mama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着，老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黑着脸，一言不发。舞心委屈地看着老公，小声说：“对不起，老公，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一下处理不过来，就忘记去接孩子了。”出乎舞心意料的一点竟然是老公完全没有暴怒发火，而是安静地说：“我们离婚吧，这种日子我真的受够了。明天我会让我妈来把圆格接走。你可以安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了。至于后续的手续和咱们的财产切割，我会咨询一下，尽可能保证你以后的基本生活吧。你实在不太靠谱，孩子最好还是放在我这边。奶奶家人多，可以换着照顾。”

    舞心整个人开始全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锥心地疼痛蔓延全身。滚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一把烈火，烧着舞心的眼睛，把眼睛烧得生疼，但是始终没有落下来。她定在原地，双脚如同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圆格不知道爸爸mama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离婚”不是一句好听的话。她扑到mama怀里开始大哭：“我不要去奶奶家！我要mama，我要mama！”舞心连忙上前抱住女儿，哭成了一个泪人。

    方昊天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夜深了，舞心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时。圆格哭累了，早就睡了。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地上，看着门口的鞋柜，回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每天，两个人都会一起出门，挤在狭窄的玄关，互相逗趣着，边穿鞋边聊着天。然后两个人手牵手地出门，各自上班。晚上两人就算不能同时下班，也都尽量约着一起回家，又挤在玄关一起拖鞋，说着一天工作的喜怒哀乐。

    舞心闭上双眼：“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我们之间爱过吗？好像有吧？可是，爱，真的会消失吗？”一种哽住的疼痛冲向舞心的喉咙，她痛到想呕。

    就这样，舞心在客厅一直坐到了天空微微泛起白光。她突然害怕天亮，害怕太阳，如同吸血鬼一样，她开始厌恶每一缕阳光。此时的她根本不想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逃，快点逃。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又是凌晨4:44，她轻轻地走出家门。大街上很安静，只有路过的环卫工人和几辆出租车。她就这样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就想这样走，永远都不要停，直到忘却所有的一切，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