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无需告别
“啊？我还以为你早同意了…”米瑞赫尔说道。 他们俩今天夜里的行动怎么看都是已经结盟的样子，两人的想法大多相似，还是一股心有灵犀的样子，只要一个动作，就知道要干什么，还说没结盟。 “这是正式结盟，你让我夺取种族钥匙，我会去。对抗创世神，不是件容易事，你我都要慢慢积蓄力量。” 燓勒泽尔一系列说辞，其实是在告诫自己，力量还是过于弱，不能凌驾这个世界，又怎能改变这个世界。 “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试着把这个世界的魔力为你所用，还有，我有个猜测，既然现在已经结盟，让我细看看你的灵魂。”米瑞赫尔双眼发亮，好像几缕透明细丝从眼中飘出，将燓勒泽尔的灵魂层层包住，当然这些画面只有这二人能够看到。 燓勒泽尔没有反抗，他能感觉到，这细丝并没有危害，更像是一种神经纤维，能够快速传递信息，而且这些细丝最多只能收集灵魂表面的信息，自己的灵魂上的外在信息，并无多少重要。 不过几秒，这些细丝便消失了，米瑞赫尔倒是依旧严肃的看着燓勒泽尔，说：“我猜的果然没错，你自上一次净化毒素之后并没有使用魔法，也没有主动吸收外界的魔力，体内的毒素仍旧在沸腾。” 正如他所言，现在能够感受到毒素逐渐发作，侵蚀着我的灵魂，而且变得更加强烈，我并没有用什么魔法，魔力也更没有沾上… 上一次净化时的毒素突然增多，正是读取到了关键的信息，是有关人族本质的，这份信息释放了大量毒素。 在这期间，毒素一直在增长可没有突然发作的迹象。 而且米瑞赫尔使用“绝水林”这样的结界魔法的同时，也在我的体表盖了一层阻断魔力的薄纱，这个世界的魔力对我的影响可以说降到最低。 但现在还是隐隐发作，不像是刚清净化一遍毒素的样子。 这样想来，我的情绪也会影响到毒。 米瑞赫尔也想到了这一点，严肃的说： “看来是你的情绪，还是由灵魂而产生的情绪。奇娅琳的死给你带来的愤怒，盖过了魂毒所带来的疼痛，伊德正是用这个催生出的情绪来影响你的心智，让你无法第一时间净化毒素。发作时间越久，对你灵魂的蚕食也就越多，这样反复以往，对你太过于折磨。” 米瑞赫尔解释的头头是道，但前提条件是要能够影响我的判断，她怎么会知道我会不会心痛呢。 “只是伊德真的预判到了这种一步吗…我的弟子竟然只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去，有些不能接受。若伊德真是这样想得，那她的确好计谋，算的不错。” 燓勒泽尔坐下，灵魂中的毒素还是越早处理越好，便开始打坐将意识送进灵魂中，可正当如此做时，米瑞赫尔立刻制止。 “等等，先别急，我能将这些毒素给吸出。”米瑞赫尔缓缓伸出一只手，上面再次出现一团漆黑无比的漩涡，貌似连光也无法从中逃离。 燓勒泽尔没有抵抗，任由米瑞赫尔来做。 毒素慢慢从燓勒泽尔体内抽出，这毒素好似一摊墨绿色的液体，出来便成了颗粒样子，一点点被那漩涡吸入。 这一幕多少有些熟悉，米瑞赫尔的黑雾一直都是在吸收，他这一手究竟是什么招数，还怎能如此无赖，什么都能吸。 这好奇心让燓勒泽尔开口，说：“几次见你这黑雾，它到底是什么？” “这是我自创的魔法体系之中的一个中级魔法，是叫做暗能魔法的……”米瑞赫尔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就是在临时想名字似的思考，然后一点头，说：“暗能云！” “暗能魔法，暗能云。” 他这暗能云还是自创魔法，不但能吸收魔法，还能把这毒素也给吸了，就是不知有什么后果，如果没有，那还真是好无赖的魔法，搞清楚原理的话，我也可以学习学习。 “用这魔法需要什么条件吗？” “有，也可以说没有。使用的前提是必须是魔族，就好像圣光魔法只有人族能使出，我这暗能魔法条件也是简单又苛刻，就是为了对抗圣光魔法，我也没想到慢慢开发会变得这么好用。”米瑞赫尔回答道。 正巧，燓勒泽尔体内的毒素也全部被吸出，收回了暗能云。 米瑞赫尔的语调着重强调着圣光魔法，光魔法和圣光魔法难道不一样吗？ 不过也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不同，只有人族能使用，正如他所创的暗能魔法，只有魔族能使用。 特殊的光魔法么。 “这里也呆了一会儿，我想也该回去看看她们了。”燓勒泽尔说道。 “我又发现一件事。”米瑞赫尔打断道。 “什么事？” “你不像二十万岁，而像二十岁。”米瑞赫尔笑着说道。 “呵，你才是。”燓勒泽尔冷眼一笑，并不在意，一个瞬身，两人再次回到办公室。 回到菲林这边，奇娅琳的身体果不其然已经十分虚弱，坐在椅子上，菲林与豪娅菲个抓一只手，悲伤的看着她，可奇娅琳她并没有哭闹，而是比较平静的看向燓勒泽尔。 她知道，她已经死了一次，能够醒来见jiejie和mama一面已经是多么幸福。 她并不惧怕死亡，而是惧怕喜欢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人因为失去她而伤心，她不想看到母亲和jiejie为自己流泪。 我所用的还魂液只能将灵魂强行固定在身躯一时，再多的能量也无法让她一直存附于身体。 我想这样的局面谁都不会想看到。 “母亲、jiejie，希望你们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想我，我……去另一个世界会想念你们的…”奇娅琳还是留下了泪，渐渐的手其实也没了力气，也感受不到两人在捏住她的手。 “别说了，琳琳，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龙神大人会救你的！”菲林急切的说，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比奇娅琳的生命更为重要，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奇娅琳的生命。 可…这是不可能的。 我并没有掌握生死的能力。 或者说，我为了掌握生死的能力用尽十万余年，而结果显然意见，死生不可逆转，我只能让她回光返照这一时。 “对啊，师傅他一定会…”豪娅菲强忍住泪，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一只手将奇娅琳流下的泪慢慢拂去，慢慢的抚摸她的脸颊，能感受到奇娅琳的体温在快速流失，温润的皮肤也逐渐变得干燥，失去颜色。 “泽尔，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环游世界了…jiejie，对不起，我没能遵守约定。父亲，要是能见你一面就好了…母亲，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为我而悲伤…” 奇娅琳的双眼失去色彩，好像光线都无法透过，微微转动的眼球吃力的捕捉面前的人，还好，最后一刻燓勒泽尔来了，终于站到她的面前。 那份红色，好像是她眼中最后一点色彩，她想说出那句话。 “喜欢你。” 奇娅琳张开那青紫色的双唇，眯住眼睛，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只是简单的喜欢而已。 她的双眼再也无法睁开，rou体变得僵硬，一个鲜活的生命在面前离去，不同于刀起刀落，鲜血流出，这种生命缓缓消失最为痛心。 奇娅琳，她的灵魂是蓝绿色的，溶于自然，归于何处呢？ 燓勒泽尔并没有将灵魂收起，而是任由她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那个方向，还正是岐兽城，那里，一直都是她的家。 不过，灵魂终究会变成单纯的能量。 菲林终于彻底忍不住，悲痛至极，泪水早都将双眸沾的通红，她狠狠的捏紧奇娅琳的手，那里已经感觉不到生命，只是一具尸体。 “她，想家了，若是要安葬，便安葬在岐兽城吧，豪娅菲，照顾好你的母亲。”燓勒泽尔开口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 这个打击，很可能让菲林一段时间没法振作，那么特兰迪如今的局面，又由谁来管控。 豪娅菲的双手不断颤抖，紧紧捏住奇娅琳，泪水终于再次流下，她看看燓勒泽尔的背影，再看看奇娅琳。 “师傅……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燓勒泽尔不用言说，豪娅菲已经知道了结果，若是有，燓勒泽尔早已将奇娅琳复活… 可一切都来的这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连龙神都没法做到的，自己能吗？ 不可能。 “师傅…还请告诉我凶手是谁！”豪娅菲大声喊道。 我不打算隐瞒，可她知道又能做到什么呢。 我很担心告诉她会改变她的本心，还是不要说为好。 “我不会告诉你，现在的你太弱，等你变得更强，足够支撑起一个国家时，再来找我，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燓勒泽尔只是留下这句话，徒步离开。 豪娅菲难以掩盖自己的悲痛，泪水模糊了视线，红色渐渐远离。 白昼，恰时来到。 燓勒泽尔站在宫殿顶上，俯瞰这个王城，这里非常高，若是视距足够，能将城池尽收眼底，若是现在不在战时，这座城市将有多么富饶。 “我曾经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国王。”燓勒泽尔沉寂许久突然开始说话，脸上全是对过去的无奈。 “人治的国家似乎和龙治的国家太不一样了，寿命太过于短暂，还没能把臣民安顿好，战争就又来了，食物、财富、知识，又会大大缺失，这样的国家该怎么长存。” “不知道，我是在一个千年长存的泱泱大国中出生的，至少比这个世界的人族国家存在的更长久。要我看，你到不像活过上万年。有如此实力，一路遇到的险阻一定很多，难道不应该见惯了死亡嘛？怎么还在伤感。”米瑞赫尔在燓勒泽尔侧身回应道。 “见过上千万次生离死别，不代表就能习惯，我终究不是他们口中的冷血无情之龙，但却是他们口中的异种不详之龙。我很同情坚强活下来的异类，反之也会为他们悲伤。”燓勒泽尔反驳道。 “也对，你是那什么神座之一真理龙神，能够通感也不是太意外。”米瑞赫尔好像是刻意避开什么一样的说道。 “你还是叫我原名吧。”燓勒泽尔揣摩一会，回头向米瑞赫尔说道。 “哦？” “劫卡比安德罗奇诺亚泽尔，随你叫。” 这是我最初的名字。 “算了吧，我平常都不叫你的名字，直接叫你龙神就行了。”米瑞赫尔笑了一下，说道。 “行吧，那我的接下来就该去新的国度转转，你就别跟来了。”燓勒泽尔如同告别一般的说道，他的目光远远望向他国，最大的人族国家，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依利蒂斯王国最近好像要举行天选会了，记得去看看。还有我会让分身潜在你旁边，防止伊德偷窥，还要记住千万别和第一勇者起矛盾，她也不是简单的家伙。”米瑞赫尔的身影渐渐消失，如同本就不应该在这里一样。 燓勒泽尔还想再说几句，米瑞赫尔便已经离开，几百公里内再无他的踪迹，看来是真的离开了……吗？ 虽然我说让他别跟来，但他还是留了分身，肯定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不是简单的家伙么…” 最后，一片不应该出现在头顶的橙黄色落叶轻轻落下，燓勒泽尔接过，稍稍看了一眼，果然不是普通的落叶，上面写着： “尽可能低调行动。” 这是什么意思，燓勒泽尔有自己的理解。 “燓勒……”龙神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淡淡一笑，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