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到塔内的世界

    塔内世界，第零层，「门户」。

    意识在一片黑暗的脑海里发酵，并不比一粒麦芽大多少。

    翁斐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的圆形穹顶。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四周墙壁上排挂着数不清的水晶灯，但环境仍然十分昏暗。

    空气中泛着湿气，他能隐约闻到腐败的气味。

    这里可不是他家卧室！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就在三个月前，他体检时查出来自己得了癌症，疑似某种基因缺陷。

    寻医无果后，翁斐然毅然开了一个星期的止疼药，并休了学，准备回家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但是，当他躺在卧室床上，正掐着秒给自己生命做倒计时的时候。

    那条母亲留给他，一直被他戴在脖子上的白玫瑰吊坠，霎时光芒大作，将他的身形完全吞噬其中。

    等他再次醒来，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了。

    “来自塔外的客人，考虑好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翁斐然的思绪。

    一位瘦削佝偻的老人从黑暗中走出，他双脚戴有锁铐，身形隐藏在中世纪长袍之中，只能看到兜帽下露出的尖下巴。

    老人叫作孟德斯鸠，是塔内最底层的管理者，也是翁斐然目前唯一接触到的人。

    二人之前已经聊的相当熟络。

    “老孟啊，想治愈癌症，就非要参加试炼不可？”翁斐然想套近乎而又不失警惕。

    他从老人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在结构上其实是一座高塔。

    塔的每一层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有着独立的自然和人文环境。

    在塔里，每上一层，就要参加相应的试炼。

    这里是塔内的最底层，“常住人口”就身为管理者的孟德斯鸠一个人，而且塔里来过这一层的人寥寥无几。

    简而言之就是，这层没人会来，也啥都没有，他一个癌症患者肯定活不下去。

    况且，母亲留给他的吊坠还是单程票。

    所以，为了活命，他没有退路，只能去上一层。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毕竟，我这儿已经很久没有接待过塔外的客人了。”孟德斯鸠却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翁斐然像是下定了决心，长舒一口气，回复道：“我参加试炼。”

    只有参加孟德斯鸠的试炼，前往上一层，才可能会出现转机，上面可能存在着治愈他癌症的方法。

    听闻此，孟德斯鸠笑了。

    他兜帽遮掩下的笑容似是欣慰，似是狡黠。

    二话不说，孟德斯鸠当即就走在前面为翁斐然带路。

    老人步伐缓慢，长袍拖地，脚踝处的锁链与地面摩擦的发出“哗哗”的声响。

    “小翁啊，你很有胆识，也很敏锐。”老人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的身世。”

    “哦？何以见得？”

    翁斐然非常好奇，孟德斯鸠连他的身世都能猜到？

    走在前面的孟德斯鸠脚步不停，只是回身指了指翁斐然胸前的吊坠，并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没想到，「愚者」竟然在你这里，这可不得了。”

    “「愚者」？老孟，你知道这个吊坠的来历？”翁斐然抓紧来问。

    穿越一事绝非偶然，他已经能猜到自己的身世和癌症恐怕与塔内的世界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大奥秘库二十二宝具之一，「愚者」。封装有「愚人的世界」，可以无效化周围领域的一切术法。”孟德斯鸠咂嘴回答道。

    原来母亲留给自己的是一件相当厉害的宝具？

    正听着，翁斐然不可察地将吊坠收在了领子里，继而问道：“那你知道我的母亲，或者有关我身上癌症的事吗？”

    面对这个问题，孟德斯鸠稍许沉默。

    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堵古朴的大门前，这里是长廊的尽头。

    “恕我不能回答。”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翁斐然，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往上走，答案在上面。”

    “不论你是想要无尽的宝藏、极致的力量、永恒的生命…...”

    “还是想要掌握神秘的魔法、探寻究极的真理……”

    “甚至是超越一切的某种东西…...”

    “所有一切都在塔的顶层…...”

    这套说辞他已经听老人叨叨好几遍了。

    塔内有这样一部分人，他们不甘于现状，向往着更高层的世界。

    于是，这些人通过参加层层管理者的试炼，不断地往上层走。

    他们自称试炼者，这一行为被他们自豪地称为，登塔。

    甚至有传说，只要能到达塔内的最顶层，塔就可以帮你实现任何愿望。

    孟德斯鸠最后沉声说道：

    “不过我要提醒你，登塔的路可不容易。”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能通过层层的试炼，塔不会吝啬任何奖励。”

    “塔，就是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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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狭窄幽暗的空间中奔跑穿行。

    跟在后面的矮个子男生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等一下，施舒小姐，咱来这底层究竟要干嘛？”

    “诺尔，听说是有塔外的人来了。”领先一步的少女头也不回地回答，高马尾在空中摇曳着。

    “诶，真的？那可是大事啊。”

    每每有塔外的人进来，都会给塔内带来动荡，这是塔里人均有的共识。

    “他八成是在孟德斯鸠那里，试炼应该要开始了。”

    “你不会要去看他的试炼吧？”诺尔满脸不可思议。

    “对啊，这不是很有意思嘛。”

    “主要是这个深度，实在是危险......”

    但还没等诺尔打退堂鼓的话说完，他们已经来到通道的尽头。

    “快看，他们在那儿！我认出孟德斯鸠来了！”少女兴奋地朝后方呼喊。

    “哪呢？哪呢？”诺尔抓紧跟了上来。

    “其实你也想看吧，嘿嘿。”

    “来都来了。”

    正说着，二人已经颇有默契地趴在了通道口的边缘处，纷纷探出头，向下方的长廊看去。

    对于孟德斯鸠这个底层管理者，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引起他们兴趣的自然是此刻站在孟德斯鸠身旁的那个少年。

    “完全是个普通人嘛。”诺尔颇有些失望地抱怨道，“虽然看上去很敏捷的样子，但是骨架太小了。看起来也没啥特别的，还以为来了个像哈里·胡迪尼那样的怪物呢。”

    “不会吧？可是你不觉得他真的很好看嘛？”少女反驳道，“剑眉凤目的，看那高眉骨、深眼窝和卧蚕。”

    “呃……”

    诺尔刚想就她的关注点吐槽一番，但意识到自己跟小姐之间实力和地位的差距，他只好从心附和道，

    “实际性格不清楚，但从面相上看，他确实自带一种忧郁的气质，有种少年帝王的感觉。”

    “不过，这个试炼也太过火了吧。我没记错的话，狩猎一只野生的成年「肥遗」，稳妥起见要出动满编的初阶试炼者小队。”少女担忧地望了望长廊尽头，好像能透过大门看到后面的景象一般。

    “塔内的管理者是不欢迎塔外来客的，孟德斯鸠那家伙估计是想吓唬吓唬他，好让他放弃登塔。”

    “好可怜啊，要不咱们帮帮他吧。”少女摇晃着小腿，托着下巴接着说道，“塔外之人通常会在塔里世界掀起波澜，他真的很让人期待啊。”

    诺尔一下子被她的话语吓到了，过来看看还不就行了，亲自下场那可就乱了套了。

    “你这要是让「王」知道了，可没有好下场。”诺尔赶忙劝阻道，

    “而且，看样子那家伙是不会上的，没人会去白白送死的。”

    话音刚落，像是要当场打脸他的话一样，孟德斯鸠身旁的少年毅然走向了那堵大门。

    “他疯了吧？”诺尔不敢相信，有人会去赴这种必死之局。

    “有意思！”少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诺尔，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躬身屈膝，短暂地蓄力后，猛地跳了下去。

    “小姐！不可以！”瞬间的变化让诺尔来不及做出应对。

    短时间踌躇过后，他只得无奈跟了上去，嘴里嘟囔着，

    “小姐，我不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的脑袋啊。”

    “这下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