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头

    胖子一伙人开着车来到山下，看样子是打算徒步上去，便停了车。

    胖子领头，还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推搡着郑炎，其余人便在山下待命。

    这座山历来是他们的地盘，料想也不会出差池，胖子便放松了警惕，只带两个手下上山。

    山路起初平坦，接下来便有些狭窄，到了最后，几乎是变成了羊肠小道。郑炎虽被蒙住了头，但也能感受到是在爬山。

    约莫半小时，一行人总算停住了脚步。胖子让人摘了郑炎的头套，郑炎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只见面前居然是一条粗大的瀑布，看不清源头，从半空中扑泄下来。再一扭头，四处便是一览无余的山色。

    郑炎一迟疑，胖子在这瀑布面前停下来干嘛？难道要溺死他？

    “你俩在这守着，我带他去。”胖子对着手下二人一声吩咐，便拽着郑炎往瀑布走去。

    郑炎也没敢言语，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离瀑布越近，水声也就越大，胖子的动作也就越粗鲁。

    郑炎的衣服已被水淋湿了大半，就见胖子踩着细石在前面，突然一个转身，自己就被拉进了瀑布里面。

    来到里面才知道，这是个山洞，外面那个声势浩大的瀑布原来是人造的。

    山洞里面微有亮光，也不宽敞，往里面再走几步，便豁然开朗了。

    郑炎一路走，一路打量这个山洞。能把山洞改建成这样的，还真是财大气粗。

    “九爷，人给您带来了。”胖子恭恭敬敬地对着正在喝茶的老头说道。

    老头约莫六十多岁，整个人看着矮小精干，眼神更是锐利的像一条毒蛇。

    九爷边上，并没有其他人。看样子这个山洞，他应该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角递过来我看看。”九爷突然发话，胖子忙不迭地把东西递了过去。

    只见九爷细细端详，手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这当真是白泽之角吗？

    “把他身上符纹找出来。”九爷再次发话，胖子又忙不迭地去掀郑炎的衣服。

    郑炎赶忙说符纹在他后背脊椎处，让胖子不要乱掀衣服。

    胖子一把撩开郑炎的衣服，看到后背脊椎处果然有符纹。不等胖子推搡，郑炎主动背对着站到九爷面前。

    九爷伸出干枯的手摸着郑炎脊椎处的符纹，手抖得更厉害了。郑炎只觉得老头的手在他脊椎处一阵一阵的摩挲着，让他有些恶寒。

    这九爷名叫金九，是金山派的大当家。金山派早先是山上土匪出身，积累了一大帮财富。后来便金盆洗手，开始发展各类生意，在民国时候，更是其鼎盛时期。

    可惜传到金九这一代，便是日渐衰微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山派虽不如前，也没有很落魄。

    金九一生无儿无女，只收养了一些义孙，老来也有些后悔。他一向自负，没想到到头来金山派没有壮大，反而自己半截身子埋到土里了。

    他壮年间偶然得知了有关白泽之角的事，便全力搜集相关消息，日日探查，如今总算让他找到了！

    找白泽之角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可如今找到的人便是他，这让金九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与满足感！

    金九打量着面前的郑炎，个头模样都不错，可惜心性单纯了些。

    郑炎心想今日就要命丧于此，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虎子，你先出去等我。”胖子领命，九爷的本领他是知道的。

    胖子走后，九爷坐了下来，突然问道：“你想死吗？”

    郑炎自然回答不想。更何况要么死的有意义些，要么就死得舒服些。

    死在这阴冷压抑的山洞中，显然不是郑炎想要的结局。

    “听说你还会些功夫？”

    “学过几年散打。”郑炎如实回答。

    金九似乎愣了很久，然后缓缓问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认我当干爷。”

    “为什么不杀我？”郑炎觉得金九明明可以直接拿回白泽之角的灵力，却又突然放弃，让他不解。

    “自然是我年纪大了，再有这力量也是不如你们年轻人使用的好了。只要你同意认我当干爷，入我金山派，那么等我百年之后，金山派都是你的。”

    还有这好事？郑炎觉得眼前这老头肯定疯了，突然说这话，鬼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干，不然还是杀了我吧。”郑炎说道。就算留了性命，却要为金山派这伙人去干坏事，不如今天就干干净净死了呢。

    “年轻人，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你想多了，现在社会，谁还去打打杀杀呢？”

    “只要你入了我金山派，能为我派的事业发展做出贡献就行。”

    郑炎听了，心想还是先答应下来，今天先把命保住要紧。

    见郑炎点了点头，金九满意地笑了。

    “我还不曾有子女，既然你认了我当干爷，以后金山派也就是你的了。”金九只想着先安抚住郑炎，并没告诉他自己的干孙子都快有十一二个了……

    郑炎心想就算给他，他也不想要，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我们金山派不拘小节，你跪下磕两头，敬杯茶，这礼就算成了。”

    郑炎无奈，捧了杯茶，磕了两个头。表面上：“干爷喝茶。”内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起来吧，你既然成了我孙子，我自然也有礼物赠你。”金九说着从身上掏出个药瓶，从里面拿出了一粒鲜红的药丸。

    原来老头在这等着他呢，想要用药丸来控制自己？郑炎心下想拒绝，却听金九说道：“放心吧，这药丸吃了，每半年才需服一次解药。”

    “毕竟我们爷孙俩的感情还不牢固，你又有了白泽之角的灵力，你说是不是？”

    郑炎心想都到这一步了，早死晚死都得死，那还是选择晚死吧。毕竟，活着就有希望。

    见郑炎乖乖吃了药，金九也心情大好。

    “走吧，先和我回金山派认认人。”

    这次的出口，居然是山洞后面。郑炎一路跟着金九，七绕八绕的，他路还没记全，金九就到了出口处。

    出口处，是一条宽阔的大江，此刻江水平静。胖子等人正在船上斗地主，一看金九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等看到后面跟着出来的郑炎时，胖子眼睛都瞪大了，“九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处理了这小子？”

    金九笑眯眯地回道：“我看郑炎资质不错，收他当干孙子了。”

    胖子听完，雷的外焦里嫩。九爷既然没杀郑炎，那就是保留了他身上的白泽之角的灵力。

    如今又收了郑炎当干孙子，这郑炎往后在金山派的地位可不一般啊！想想自己之前那么对郑炎，胖子突然觉得刚刚斗地主赢的揣在怀里的钱都不香了。

    郑炎没说话，跟着金九上了船。船启动后，离山便越来越远，郑炎回头望了一眼，这山还真是形状怪异，像个大汤勺……

    不久，江上突然大风，船也跟着抖动起来。

    突然有人喊道：“船，船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