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因你而变安于习
秤下意识地把目光从茉莉的身上移开，看向了鱼竿，言不由衷道：“突然感觉钓鱼也很不错。” 可是，想钓鱼不是你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茉莉心想。 她猜测，秤可能是不好意思在大家的面前，穿烈焰前辈帮她挑选的那套泳衣，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不过茉莉却没有揭穿。 “那你怎么才来？” “和艾薇安聊了一会儿。”秤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了一把折叠椅,也坐在了遮阳伞下。 坐好后，她把头戴的米白色遮阳帽取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了属于秤的大杯果汁，喝了一口。 她肯定不会嫌弃这是秤喝过的。 这杯果汁的大都与秤差不多了，秤认为,家伙肯定喝不完。 秤：？ “和艾薇安聊什么了？”茉莉拿起好友的遮阳帽，盖在了秤的身上。 秤：？ 这两个坏家伙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秤心想。 家伙陷入了纠结，她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掀帽而起、抢回果汁，教训两个“大坏蛋”一顿。 不！那是“浮躁”、“丢人”，喜欢大呼叫的茉莉才会做的行为，我要保持深沉与“高冷”！ 不对！她俩现在好想不认为我很“酷”，她俩以为我睡着了！ 怎样才能让她俩知道我没睡着，还能保持深沉呢？！ 有点苦恼…… 秤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茉莉与秤当然不会知道，二女还在旁若无人般的聊着。 “艾薇安向我请教了一些关于‘修携上的问题，想知道我是如何在五十五岁那年，成为大魔法师的。”秤并为隐瞒。 “这么，她知道你的能力了？”茉莉猜测道。 她早就通过日常的闲聊，了解到了好友的能力。 “嗯。” “很失望吧？” “估计会失望，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可能是怕我的心里不舒服。” “那孩子很善良。” “那孩子？”秤轻挑眉头，道，“她比你还大三岁呢。” “……” “是你让她来找我的？”秤问道。 “算是吧，我只是把你的赋告诉她了。” “你就不怕她从此后心灰意冷？” 茉莉轻咬着吸管，又喝了一口果汁，慢悠悠地道：“才没那么容易被现实击败,现在遭遇点‘挫折’挺好的，省得以后碰到了‘大挫折’，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而且，艾薇安虽然在表面上得到了好转，看似心平气和了，但是能看出她的心里仍然有一点急躁，跑在‘修携的这条‘道路’上，不能急躁。”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茉莉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修携就像长跑一样，现在跑得太快了，以后就没赢力气’跑了。 “相信从今以后，她会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道理，‘修行之路’没赢捷径’可走，‘捷径’必将会成为自己的‘绝境’。 “脚踏实地，方能行稳致远，若是能认识到这点,估计她以后也不会急躁了。”仟仟尛哾 “你这些话仿佛是给自己听的。”秤道。 她有点不理解,茉莉是怎么看出艾薇安急躁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难道是我笨吗？ 还有一点不理解,茉莉哪儿来的这么多感悟、感慨？她才多大？ 每研究魔法就已经很占用时间了，还很耗费精力，茉莉又是从哪里挤出的时间与精力，来思考这些道理的？ 秤平时都不会想这些东西。 不对，应该，“正常人”平时会想这些东西吗？ 可能看书时会看到类似的话，会觉得可能有点道理，但应该很少会自己思考吧？！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也算是给我自己听的吧，所以我最近越来越‘不求上进’了。”把果汁放回原处，茉莉轻声笑道。 “你‘不求上进’的进步速度都比我们快。”秤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羡慕与嫉妒，她很少会产生这种情绪。 在茉莉没出生之前，都是别人羡慕她的赋与能力。 “你就不想和我‘公平’对决一次吗？不想打败我一次吗？不想得到我所掌握的知识吗？”秤试探三问。 她想知道茉莉是不是真的“想开了”、“不求上进”了。 秤不介意把自己的知识分享给茉莉，如果好友乐意和她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决，那么茉莉大概率会直接成为一名大魔法师。 可是，茉莉却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不想。” “为什么？”秤对此很不理解。 怎么会有人面对成为一名大魔法师、面对“名利双收”的诱惑，而无动于衷、甚至“退缩”呢？ 茉莉是不是傻？ “因为在那架‘平’上，我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我想永远站在你那‘一侧’。”茉莉平静的道。 “……” 秤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变得有点发热，心跳变得有点快。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茉莉又在胡袄些什么呢？ 是太阳把她的脑子晒坏了吗？ 不对，我们现在正坐在遮阳伞下…… 奇怪，为什么不感觉讨厌呢？ 是茉莉用什么“魔法”了吗？ 秤八成是忘了，茉莉在裁判所时，“站”在的是哪个“位置”，又是怎么和她话、如何故意气她的。 看到好友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羞涩，认真观察着对方神色的茉莉，顿时感觉到了畅快与愉悦。 掩饰好愉悦的心情后，她才正经解释道：“而且，我更想‘脚踏实地’，一点一点地体验变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对于我而言，魔法没赢瓶颈’，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一名大魔法师，犯不着现在急躁。” 茉莉的骨子里还是那么“狂”、那么“骄傲”，别人白给她的东西，她都不稀罕要。 “更何况……”茉莉继续道，“我们是力量的‘使用者’与‘驾驭者’，而不是力量的‘傀儡’，永远不要被力量与欲望遮蔽了双眼，更不要被它们支配。渴望得到力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哪怕赋举世无双，力量独步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当有一，我不再渴望得到力量了，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茉莉对“力量”的看法始终未变，在某些“本质的力量”的面前，她对所谓的“魔法”不是很看重，“魔法”只是一种“武器”。 舍本逐末太傻了。 “……” 沉默了片刻，秤感慨道：“你好像是一位哲学家。” “什么哲学家？”茉莉摆了一下手，道，“只不过是从书本上看到过的东西罢了。” “什么书？”秤对此有些好奇。 “忘了。” “……” 秤此时的想法不重要。 茉莉的话，给被盖在帽子下的秤，推开了一扇“大门”，一扇通往“装笔之路”的“大门”。 秤突然感觉茉莉很“高冷”、很“深沉”……不，应该，比自己还要“高冷”、“深沉”。 家伙认为，茉莉是“深沉”中多了一丝“智慧”。 看不出来啊！茉莉竟然是这种魔女！ 秤好像明白如何让自己更为“深沉”了，那就是，不能什么都不，偶尔也要一些听起来充满了哲理的话！ 哎呀，赶紧想想点什么话好呢？！秤陷入了沉思。 她想在今晚到来之前，在茉莉和空的面前装一波比。 也不知道家伙对“高冷”、“深沉”、“智慧”等词汇的定义与理解是什么，估计与常人不同。 二女之间沉默了片刻，秤不吝赞扬道：“我觉得，不定有一，你能成为一名像女王大人一样的存在。” “那肯定的，还用你？” ？ 秤懵了一下。 好家伙，给你根杆子，你就敢往上爬呀！ 茉莉这么有自信、这么不谦虚的吗？ “你知道……你与女王大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吗？”秤决定打击一下茉莉。 她感觉好友好像有点狂妄。 “知道。” “嗯？”秤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我有背景，我上面赢人’，而女王大人没有所谓的‘背景’，祂上面可没‘人’。” “……” 秤居然感觉茉莉的话，好像比她原本想的话，更有一点道理。 她原本想，哪怕女王大饶实力都“下第一”了，也没有你这么狂妄。 “是了，所以你先能赶上我再吧。”秤接着好友的话了下去。 她的意思是，你现在跟女王就没法儿比。 “那用不了多久。”茉莉真是这么想的。 “？”秤十分愕然。 她发现好友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狂妄。 但是……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秤突然发现，以茉莉目前的进步速度，可能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追上自己。 “……” 沉默了许久，秤看了一眼鱼竿，又看了一眼放在茉莉的脚旁，空空荡荡的桶，然后又不自觉地瞄了一眼茉莉的脚丫。 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后，秤才问道：“这么长时间了，你钓上来一条鱼了吗？” 她决定换一个角度打击茉莉，否则很有可能会打击到自己。 “我不是为了鱼而钓，而是为了娱而钓。”茉莉神色淡然。 “……” 怎么又被她装到了？可恶！ 的好！会话再点！秤在心里默默地为茉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家伙决定把这句话偷了，回去跟茉莉和空，她好歹也是参与钓鱼中的一员。 欣赏着秤憋屈、复杂的眼神，却没有表情的脸色，茉莉的心情更愉悦了，审判长大人好可爱…… 然而，仅过了片刻，茉莉的心情却从愉悦变成了发慌，因为她看到秤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笑了。 茉莉从未在好友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自然的笑容。 什么情况？！不会是疯了吧？！ 不对啊，秤没有那么脆弱，而且，我也没怎么刺激她，只是开了几个玩笑而已。 秤此时的状态与表现，和茉莉预想中的所有情况都不同。 “谢谢。”秤轻声道。 “？” 茉莉更“毛”了。 别茉莉，连秤都懵了。 “自己”在什么？为什么要“谢谢”？难道她俩刚才了什么我没听到的话吗？ “你……没事吧？！”茉莉强行忍住了远离秤的举动。 她怕再由于自己的举动，再刺激到好友。 “没事。”秤注视着茉莉的眼眸，认真的道，“谢谢你的出现。” “？……什么意思？” 秤又把目光投向了茉莉的身后，眺望着边，与海的交界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声音有一点呢喃。 “夏快要过去了……在我曾经的印象中，每逢提起夏，我就会想到……蝉鸣、风铃、西瓜、汽水、冰棒等物品……哦，对了，还有雷阵雨和烈日。它们共同组成了我记忆中的‘夏’。 “但是今年却不一样了，你，装满了我的整个盛夏，现在提起夏，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谢谢你，茉莉，谢谢你能成为我的朋友，能和你当朋友，我很开心。” 茉莉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别这么正式和客气……”茉莉用修长柔嫩的食指，轻轻挠了挠脸颊，道，“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你让我再一次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活着的感觉？” “嗯……我曾经以为自己早就死了，死在了18年前。” “为什么会这么想？” “嗯……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 自从上次见过梦长老后，秤便很少追问、探寻茉莉的隐私了。 “起来也挺奇怪的，我们虽然仅仅相处了一个多月，但是我却觉得我们相处了很久。” 秤轻声道：“我曾以为，自己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可是昨晚做饭的时候，我却惊愕的发现，我的某些习惯因你而改变、因你出现了。 “比如，现在做饭的时候，我会习惯性的做很多份，会想你爱吃什么，茉莉爱吃什么，烈焰爱吃什么。 “每次下班回家，我也会习惯性的站在图书馆的门口等你……” 你怎么不想想我爱吃什么？秤心想。 家伙懵了，她有点“听不懂”茉莉和秤现在在些什么了。 不，能听懂，但是她不理解。 “我现在也多了一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爱好。”茉莉笑道。 她举起果汁，与秤碰了一下杯。 “什么？不会是没事逗我吧？！” “嗯……那也算是其一，不过还有一个。每次下班，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喜欢看到一个独自站在霓虹下的身影，喜欢看到暮色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