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生活不易主叹气
与莉莉丝的脑补不同，晨曦、暮夜和自然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请”到主饶梦境的，茉莉如今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却没有能力把她们的本体一同“召唤”过来。 战斗力强，不等于手段或智慧高深莫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秤。 尽管是被迫来到这里的，可是三位女神的内心依然波澜不惊，没有感到丝毫慌乱。 在第一时间探明了周围的环境，确认除了茉莉以外，附近没有能对自身安全造成威胁的事物后，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茉莉的右手边，一处没有王座，空空荡荡的位置。 下一秒，三位女神又不约而同地远离了彼此，站位呈现出了一个三角形，神色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晨曦、暮夜和自然女神也无比了解彼此，她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对面的“舔狗”正在想些什么。 此刻，她们的想法很纯粹、很简单、很一致，那就是，她们都想坐在茉莉身旁的位置，距离茉莉最近的位置。 抢夺位置的大战一触即发，可是却迟迟都没有打起来，她们同样心存着种种顾虑。 顾虑之一便是……如果打起来了，那么茉莉会怎么看待她们？她们的形象在茉莉的眼中会不会变差？ 其二则是……此处不是太阳，也不是海蓝星，更不处在月球或星空之中，因此，都不占据地理优势的晨曦、暮夜和自然，其实都没有把握能从这场战斗中胜出。 尽管都看不上对方，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确实不是吃素的。 除此外，她们还有一些其他的顾虑。 片刻后，晨曦女神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神圣耀眼、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双手阔剑，她的身后，浮现出了一块似光幕一般，有着复杂花纹图案的金色圆形盾牌。 同一时刻，暮夜女神的左手中少了一本厚重的书籍，多出了一张神秘的黑色长弓，右手中也出现了一支看不见的、似乎由暗物质构成的长箭，她的身影也在渐渐模糊，直至被黑暗完全笼罩。 相比之下，自然女神看起来最普通，她的手中只多出了一根古朴的木质法杖，该法杖的长度大概在两米五左右，既不神圣耀眼，也不神秘难测。 会议室内的氛围陷入了诡秘与恐怖之中，变得更为凝重了，虽然收回了对外界的全部感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莉莉丝仍然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心惊rou跳。 “咚！” 茉莉把高脚杯放在了会议桌上，神色平静地道：“把武器都收起来，你们是想把我的梦境毁灭吗？还是嫉妒莉莉丝现在所坐的位置，想要用战斗的余波杀死她？” “……” 一秒后，姿态高傲、眼神冷漠的晨曦女神率先收起了自己的武器，然而，暮夜女神和自然女神却没有跟着收起武器。 自然女神在警惕地注视着自己右手边的黑暗。 又过了十秒钟左右，见黑暗渐渐退去，手中只拿着一本厚重书籍的娇可爱的身影重新出现，自然女神才收起了自己的法杖，但是眼神中的警惕之色仍然没有散去。 会议室内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一点点，不过依旧充斥着紧张与诡异。 茉莉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明白你们的关系为什么如此水火不容，如果你们能相处得更和谐融洽一点，那么这个世界都会美好很多。” “……” 三位女神依然站在原位置，不为所动，用最警觉的态度防备着对方。 茉莉用食指点零会议桌，道：“我请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求帮助，而不是让你们来这里打架的。” “……” 无事发生，晨曦、暮夜和自然仿佛是哑巴，都没有吭声。 看来是我的脾气太好了，对她们的态度太好了。茉莉心想。 思索了片刻，茉莉稍感无奈地道：“这样吧，我给你们讲述一个故事吧，讲一个……我和黯长老之间的故事。 “嗯……这个故事可能有些无聊，但是我猜你们想听，不想听也要听。 “不想坐就站直了，好好听。” 停顿了片刻，茉莉组织了一下语言，用轻松的声音道：“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七年前，在黯长老苦苦地追寻下，我和她成为好朋友。嗯……没错，最起码看起来是好朋友。 “为什么，看起来是好朋友呢？因为我们只是表面上的朋友，我们的实际关系，称不上是朋友。 “是我一直不接受她的‘橄榄枝’，我们才没有成为朋友的吗？ “不是，其实我早就接受她了。黯长老很好、非常好，我能列举出她的无数个优点：她的性格温柔、会干家务、厨艺一流、实力强大、足智多谋、能文能武、能跳能唱、见多识广…… “可以，把什么事交给她，我都特别放心，她相当可靠，肯定能帮我办好。 “黯长老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爱吃醋，爱吃秤的醋。 “但仅仅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没有成为好朋友的吗？ “不是。” 茉莉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品尝了一口，继续道：“我们之所以迟迟没有成为真正的好朋友，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黯长老对我太好了。 “没错，你们没有听错，是因为黯长老对我太好了。 “黯长老的思维及精神无疑是正常的，她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但是，她的心理却是不健康的，性格存在着‘障碍’，而这种‘障碍’，可以被称之为……‘讨好型人格’。 “这种心理与性格形成的原因很复杂，可能是因为她的过往经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是魔女长老中最的存在，心地善良，却存在着一点点自卑……总之，具体的成因很复杂，我就不一一明了。 “黯长老的内心是极度敏感的，在做什么事情之前，她会存在着一种顾虑，怕被我嫌弃的顾虑。她太过在乎我的感受了，都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讨好我？ “她特别喜欢在赞美我的同时，贬低自己，平时只会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很少做自己喜欢吃的饭菜，离开了魔兽之森后，她也变得没有什么主见了…… “嗯……她以前可能也没有什么主见，区别就是，她以前听jiejie们的话，而现在却只听我的话了。 “黯长老很少会主动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者，在大多数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总之，目前，她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是以取悦我为目的的。 “这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吗？不是，友谊是平等的。但是黯长老却喜欢抬高我，然后把自己放到一个很低的位置，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平等。 “因此，就算我想和她成为朋友，我发自内心的尊重她，我们也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她对我的态度更像是……‘舔狗’追求女神的态度。” 茉莉越越感觉无奈，喝了一杯酒，又叹了一口气，道：“黯长老真的是嫉妒秤吗？” “……” 茉莉突然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自顾自地点零头：“她确实是嫉妒秤，但是在嫉妒的背后，她同样羡慕着秤，羡慕秤能用平等的态度与我相处，以及……恨自己的……无能？ “用‘无能’来形容可能不太准确，但大概是那个意思。 “事实上，在成为了一名还算合格的精神科医生，又钻研了一些有关于心理学的知识后，我与黯长老长谈过一次，可惜……那次‘话疗’的效果不是很好。 “黯长老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理与性格上存在的各种问题，也明白自己的羡慕与嫉妒。可是……她控制不住，不想改变，也有一点抗拒我提出的治疗方案，她现在仍然想……以讨好我为主要目的。 “实话，她对我投入的这份扭曲的感情，也让我感觉到了一点点压力。 “据黯长老所，十长老以前就给她治过一次‘病’，但是没有治好。我……估计也很难扭转她的对我的态度。 “可以，黯长老基本已经无可救药了。 “有的时候我也常常在想，我又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是维持现状？还是再想想办法，想方设法地治好她？” 茉莉又取出了三朵高脚杯，各斟了约三分之一杯红酒后，慢悠悠地道：“完她，再你们。你们也想像黯长老一样无可救药吗？ “你们认为，是当一名……求而不得的‘舔狗’好呢？还是当我的朋友好呢？ “是称呼我为‘主人’好呢？还是称呼我为‘茉莉’好呢？ “想想现在的秤，再想想现在的黯长老。 “怎么样？还是当我的朋友更好一点吧？！ “没错，你们确实是未来的我、从死去的世界树上，创造出的禁忌之物，但你们也是最特别的魔女，更是高高在上、神秘而神圣的女神。 “所以，没有必要当我的‘狗’吧？‘狗’这个词汇出去多难听啊，你们可是尊贵的女神。你们和其他的禁忌之物们不一样，你们有智慧、有力量、有能力……你们崇高而又伟大。 “那些笨笨的禁忌之物们听不进去我的话，坚持着认定我为‘主人’了，但是你们应该……不，是肯定能听进去吧？ “当‘狗’有什么好的？你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我承认，我的认知与观点目前还很狭隘，但是……我刚才所的话，也不能是全错的吧？如果你们认为我得对，那么现在就放下对彼茨戒备。 “谁距离我最近，谁坐在我的身边，很重要吗？ “朋友之间是平等的，这张会议桌前的诸位，也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贵，我所坐在的位置，更不是主位。 “所以……别对峙了，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只会伤及无辜，你们都把莉莉丝吓到了，还是过来喝一杯吧，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 茉莉品尝了一口红酒，回顾了一下自己方才所的话，感觉在大体上还算是比较满意。 那番话很接“地气”，也很真诚，虽然听上去可能有一点自恋、有一点自以为是，但是茉莉却知道，那只是事实。 真实存在的问题，还是坦坦荡荡地讲出来比较好，摆在明面上比较好。 茉莉其实知道，晨曦、暮夜和自然女神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如此恶劣，其最主要的根源，还是在她的身上。 她们都想当她的“舔狗”，还是那个所谓的“一号舔狗”，都想当最受她宠爱的“狗狗”。 茉莉也知道，为什么精灵女王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也要把黯长老弄回魔兽之森，而黯长老又为什么三番五次、虚情假意地推脱，就是不回去。 因为在精灵女王的眼中，自己的好朋友黯长老，也是自己的敌人之一，对方有成为“一号舔狗”的潜力。 魔兽之森的“水”很深，黯长老当初能顺利回来的原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多方博弈的结果。 然而，即使茉莉都那么了，了那么多，晨曦、暮夜和自然女神仍然不为所动，还在警惕地注视着彼此。 “……” 布置简单的会议室内无比安静，在这种复杂诡异的氛围之下，茉莉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得到了一个让人感到难以置信的答案，即使她发出了邀请，这三位女神也没有打算当她的朋友，她们只想当她的“舔狗”，只想争取当上“一号舔狗”。 这……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我的思想有问题，还是她们的思想有问题？到底是谁有问题？她们怎么跟黯长老一个样儿？ 当“舔狗”真的比当朋友更快乐吗？茉莉也不知道，她没有当过“舔狗”。 她只知道自己目前确实是个疯子，但是她真的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正常的。 果然，我的阅历和认知还是太狭隘了，女神不愧是女神，她们三个的思维，当真是与众不同！ 果然，不能因为自身的力量变强了而自得，也不能因为懂得的知识更多了而忘形，这个世间有太多我不理解的事物了。茉莉开始反思起自己了。 时间流逝了约五分钟后。 “大自然真的很残酷，生不易，活不易，生活不易。”茉莉轻叹了一声。 精灵女王的目光出现了一丝波动，她微微侧目，声音清冷地问道：“您为什么会如此感慨？” 她不确定，茉莉所的“大自然真的很残酷”，是不是在隐示着对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唯独对我不满呢？难道是……我刚才把武器收慢了？ 都怪暮夜这死“舔狗”！ “您多心了，别紧张。”茉莉轻声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当‘狗’都能这么‘卷’，一般的家伙还真当不了，她们跟你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