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居尘不染寻真理
茉莉昨晚睡得不太好，起因是秤让她睡在床底，而空也举双手赞同了这一要求。 用秤的话来，你不是喜欢躲在床底下吓唬人吗？那么从今以后，你就睡在床底好了。你可以和不存在的大怪物一被窝，同时监视着它，这样我和空还能睡得更安稳。 茉莉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身为一家之主、魔女一族的大长老，她怎能屈尊睡在床底之下？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茉莉，我要左拥右抱！然后秤就炸毛了。 以此为导火索，三女打闹了一整晚。秤和空组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同仇敌忾，却被茉莉用恐怖故事和神秘莫测的手段一举击溃，分别丢了个大脸。 恼羞成怒的秤付诸于武力，结果又被茉莉轻松制伏。 最后空怂了，选择了反叛，让看似牢不可破的联盟一分为二，致使还没有认真起来的茉莉，提前赢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 不过，秤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她用打滚撒泼等方式，成功让茉莉同意再当一女仆，并且负责解决明的一日三餐。 至于叛徒的下场则更惨，空要连休五，当女仆，承担除做饭之外的所有家务。 当打闹结束之时，窗外已蒙蒙亮，茉莉换上了一套精致、典雅的女仆装，穿上白丝袜，下楼去做“早饭”了。 秤决定憩一会儿，空则去设计、制作自己的女仆装了。 今日的气十分不错，空湛蓝如洗，阳光满溢大地，白云似一幅流动的画卷，悠然地飘荡在际。 上午时分，茉莉坐在书房窗前的阳光里，品着醇香四溢的红茶，编写着一本书籍。 茉莉觉得，自己做的饭菜，用“饭菜”或“神秘药”来形容都不太合适，于是她决定开辟一个新的领域，神秘菜系。 此时，她正在编写的书籍名为《神秘菜系指津》，也可以理解为神秘菜谱。 茉莉决定，等《神秘菜系指津》编着完成后，只有大神秘学家才可以翻阅、学习，也就是，目前除了她以外，还无人有资格浏览、实践。 这套书籍是为以后的大神秘学家们编写的。 茉莉写得很详细。例如，她精确到每道菜放多少粒“盐”；火大或火、烹饪时间长或时间短、多放一粒或少放一粒“盐”的不同危害，也都一一写清楚了。 宁静专注间，茉莉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一位……极具压迫力的恐怖生物，她停下手中的羽毛笔，转过头，看到了蒲公英长老。 茉莉的呼吸一窒，随即恢复了正常。 感知不如目睹，不愧是当世实力最强的魔女，好大的压迫力，竟恐怖如斯？！ “贵安。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茉莉放下羽毛笔，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刚刚。”蒲公英收回看向菜谱的好奇目光。 她的衣着整洁得体，且没有受伤，还有心思盘玩着一串玉质手链。 “狩猎很顺利？” “嗯，收获颇丰。”蒲公英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茉莉的身旁，“门比我们预想之中的要难对付一些，祂奴役了不少虚空生物，其规模堪称‘虚空大军’，其中不乏强者……可惜，仍然敌不过二姐制定的战术。” 尽管这些年，莫离一直坐镇于海蓝星，从未离开过，可是她却把海蓝星上的一切事宜，都推给了松枝和橄榄枝，不再过问、管理。 可以，松枝现在就是“有实无名”的二长老。 莫离则把全部精力投向了虚空，和占星长老一同寻找外神的行踪；分析目标外神的存在方式、实力、智慧、危险程度、是敌是友……以及制定狩猎目标外神的战术战略等。 “有您这把‘利券，mama的计划才能得以大显神威。”茉莉为蒲公英长老斟了一杯红茶。 “暮夜女神也很不错，黑暗是她的‘矛’，虚无是她的‘盾’，虚空是她的‘狩猎场’，她在虚空中的作用不逊色于我。” “擅长的领域不同，她是战场上的‘元帅’，您是最强的‘单兵’。”茉莉停顿片刻，道，“老师可能有一点吃不下了，需要时间消化，这段时间你们也休整一下吧。” 蒲公英一愣，问道：“她不是，‘我还没吃饱’吗？” “嘴硬罢了。” “……”蒲公英品尝一口红茶，道，“我听莫离，大姐最近很狂？都自诩为‘太上大长老’了？” “嗯，只是自诩，长老院不承认。不必管她，她开心就好。” “这有些不太像话。” “没事，没传出去，让她自己玩儿吧。”茉莉尽力帮老师免了一顿教训。 蒲公英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空如今的实力如何？” “稳步增长着，能运用一些简单的空间系魔法了，比如……空间斩、空间屏障、短距离空间移动等等，也会布置型空间传送门了。这些魔法都不是一名5级魔法师能够掌握的，那丫头平时很努力。” “未来就不一定了，很多年轻时努力的长生种，在拥有自己的法师塔，或成为大魔法师以后，就怠惰了，开始追求享乐。” “常情。”茉莉没有更多的评价。 “……也是。”蒲公英轻叹一声，换了一个心情和话题，“‘门’掌握的时空法则，有别于我们所理解的时空。” “我知道，等空再成长……三个阶段左右，我再教她。” “你有计划就好。”蒲公英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起身道，“我去测验一下空的实力增长了多少。” “麻烦您了。”茉莉拿起书桌上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问道，“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 蒲公英犹豫几秒，看了看茉莉编写的书籍，选择了信任：“拔丝地瓜。” 她是不怕中毒的。 …… 黄昏时分。 神秘之塔，茉莉花学院，新生代“六颖魔女们的别墅内。 青柠坐在客厅的窗边，拄着脸颊，眺望着远方的夕阳，望眼欲穿，一脸惆怅。 “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大长老不可能是傀儡，她也不可能主动跟我们联系。”身穿邋遢睡衣的柑橙连游戏都不玩了，特来嘲讽。 之前，青柠断言，不超过三，她们就会收到大长老的来信。今日是最后一。 “呵，愚蠢！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海语！”青柠嘴硬般地冷笑了一声。 “哟哟哟～还拽上词了？大长老要是主动跟你联系，从下个月开始，我倒立洗澡！洗一个月！” 话落，一只精灵鹦鹉叼着一封信，从远方飞来，转眼间，便来到了窗外。 “咚咚咚！”花用翅膀敲了敲玻璃。 柑橙的心“咯噔”一下，青柠瞬间扬眉吐气，紧忙打开了窗户。 花伴着冷空气飞入房间。 “您怎么来了？！花大人！”青柠关好窗户，故意提高了一个调门儿。 花扔下信笺和一句话：“茉莉让我给你送一封信。” “那个坏家伙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这大冷还让我出门儿……”花嘀嘀咕咕地穿窗而出，眨眼间飞走了。 青柠差点没反应过来，走得这么利落吗？我还想留您吃一顿饭呢！ 回过神后，青柠轻咳了一声，得意忘形地大声道：“哎呀！大长老竟然给我写了一封信！我可要好好瞻仰一下她老人家的笔迹！看看大长老给我写了什么？！” “臭德行！” 柑橙翻了个白眼，走上前，打算检查一下信的真假，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检查？ 柑橙没有感到太后悔，不就是下个月倒立洗澡嘛？！意思！我又没每都洗！我可以整整一个月不洗！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据，她的老师紫罗兰，可以做到几年、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几千年不洗一次澡！ 柚子和蜜桃也在家中，二女凑了过来。 片刻后。 “大长老为什么要让你我去真理教派当卧底？”柑橙皱眉问道。 她的心里有一点不太情愿，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危险，并且，去真理教派当卧底后，她肯定没有时间玩网络游戏了。 “不是让你们去真理教派当卧底，是问你们愿不愿意？”柚子指着信上的文字，笑眯眯地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去找太上大长老，她会帮你俩伪装成即将到寿的人类男性魔法师，以此身份潜入真理教派，若是不愿意，就当这封信不存在。” 柚子顿了一下，提醒道：“就算你们不愿意，以大长老的性格，也不会怪罪你们。” “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呢？！”青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大长老的想法了！大长老肯定是认为，以内部的力量是无法破局的，不可能推翻高层腐朽的统治！我们需要借助外部的力量！ “而真理教派，就是外部的力量！我决定，不辜负大长老的信任与重任！争取成为真理教派的教宗！” “就你这样还能成为教宗？！”柑橙上下打量了一番青柠，道，“大长老可没让我们当教宗，是当卧底，你别瞎理解。” “什么叫瞎理解？！”青柠不满地道，“谁能想到真理教派的教宗，是魔女一族的卧底？！我如果能成为真理教派的教宗，就是最好的卧底！” “反正我瞅你够呛，别成为教宗了，你能以卧底的身份活下来就不错了。” “听你这意思……你也愿意去真理教派当卧底？”柚子笑眯眯地道。 “嗯……”柑橙不情不愿地点零头，道，“真理教派太危险了，我不可能让她自己去，她的脑子不行，一定会遇害的。” “你看我是吧？！” “嗯！就看你了！” “你等我成为教宗那一的！” “你还是回被窝做梦去吧！” 柚子沉吟了一下，笑道：“我不建议你俩一起去当卧底，柑橙可以先去，过段时间，青柠再去，你俩要装作不认识。等顺利成为真理教派的教徒后，你们也要装作不认识彼此或互相敌视。” “这容易，可是为什么呢？”青柠问道。 “如果真理教派的入教条件之一……是杀死一同而来的同伴呢？”柚子用轻飘飘的话，让柑橙和青柠对真理教派的黑暗及危险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 沉默持续了片刻。 柚子笑着拍了拍青柠的肩膀，柔声道：“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不仅要为柑橙考虑，也要为你自己考虑。我们的生活环境太过优渥、安逸，有些残忍是你想象不到的。 “青柠，你现在只是一名2级秘术师、1级魔法师，你确定自己能在「魔界」活下去吗？ “而且，就算有一，你成为了真理教派的教宗，你能保证……那时的你不会后悔吗？ “那个位置可没有那么容易坐，想要爬到上面，期间，你必然会不断地突破道德底线，违背自己的本心，浸染无数肮脏的色彩，想一想，那时的你，还是你吗？ “青柠，如果你放弃这个艰难的任务，那么没有人会怪罪你，也没有人会嘲笑你。” “……”青柠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再认真考虑的，谢谢你，柚子姐。” “不客气，晚餐想吃什么？香菜炒咕咕鸡蛋可以吗？” 青柠不喜欢吃香菜，也不喜欢吃咕咕鸡蛋，然而，她却点零头。 “可以。” …… 深夜，月明星稀。 夜不成寐的秤翻了一个身，注视着黑暗中的茉莉，轻声问道：“你睡了吗？” “您都没睡着，我怎么敢睡着呢？” “别贫嘴……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把那条路指给青柠看？以她的性格……” “她不是笨蛋，有柚子在，青柠未必会选择走那条道路。” “她不比笨蛋聪明多少。” 茉莉缓缓睁开双眼，笑着问道：“你知道青柠的能力吗？” “知道啊，‘青涩’，很奇怪的能力。”秤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真理’。” ？ “我不明白……哪怕她的能力是‘真理’，也跟真理教派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错，但是想要接替我的位置，可没有那么容易。”茉莉不紧不慢地道，“最起码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在残忍之中，守住真我与本心，然后碾碎残忍。 “真理教派，只不过是一个试炼场罢了。如果连真理教派都搞不定……都没有资格成为候补大长老之一。” “如果青柠没有守住自己的本心呢？如果她遇到危险了呢？”秤问道。 “放心，我会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