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香
夜晚，无东城外的乱石滩，小五安心修炼着，这里天寒地冻的也没人打扰，是修炼灭世经的不二之选。 杀意笼罩四野，四周寂静无声，杂草丛生的乱石滩里，一股无形的力量四处游走。干枯的杂草最先受到波及，化成了粉末尘埃。随后石头上下的苔藓，也干枯碎裂。 小五收工打坐，抬头仰望星空，也不知道家在何处。来仙界快两百年了，想要回家也越来越艰难。 北天门早已不在，对于下界是一件好事，仙界的任何势力，都无法对下界指手画脚，但对于小五却等于断了回家的路。 “灭世之棺里有星图，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秋水道长说过，想要横渡虚空最好还是仙帝境，不然会出现诸多的问题。星图也非一尘不变，万一在虚空中迷失了，那就永远找不到路了。 虚空里路程的计算，都是用亿万里为单位，容不得出半点错误。 看着天色微亮，小五一跃而起飞向无东城。在他身后的乱石滩已经大变样了，一根杂草的看不见了，除了小五盘坐的地方，所有的石头都被剥掉了薄薄的一层，看着如同刚刚开采出来的新石一样。 一身黑袍的小五走进了无东城的茶馆，这个时间也只有茶馆开门了。 “小二，来几样点心，再拿壶开水过来！” “开水？” 来茶馆要壶开水，这让小二没回过神来。 “道爷自己带了茶叶，怎么滴，不行啊？” “行，当然行了！” 小二连忙拿来了点心，开水和茶碗。 “您是花布道长啊！” 青衣小二被中年掌柜赶到了一边，他亲手过来伺候小五了。 “掌柜的，你要端茶送水可以，但不能额外加钱啊！” 小五取出御剑宗精制的红茶，小五对绿茶不大喜欢，苦兮兮的不对他的口味。 “这茶还没冲开水就如此的清香，像是顶级的云雾仙茶啊！御剑山云雾峰所产，一芽一叶一年才不过百斤的产量。一两的售价五百仙晶石，还有价无市，御剑宗这几年一两都不卖。” “掌柜的好眼力，就是御剑宗的仙茶，御剑宗非要送我十斤尝尝，贫道推都推不掉。” 掌柜还等着花布道长再夸他几句，后面一听眼皮突突直跳，御剑宗强送十斤茶叶。 “谁敢这么大手笔啊？一送就是十斤低级的云雾仙茶！” “一个白发长胡子的老道，他自称风清平，贫道老跟那些老家伙打交道，都是白头发白胡子的，也记不清他们模样。” “那是御剑宗的宗主啊！” “你这掌柜聊天到是一把好手，干活还是小二好，这开水都要凉了，你准备给道爷泡凉茶不成！” 中年掌柜一脸歉意，连忙招呼小二换壶开水过来。 小五简简单单的吃了早点，起身准备返回流金堂。街上的铺子都陆续开门做买卖，可流金堂还关着大门。 一身锦袍的沙地呼啸着，落在流金堂的院子里。他昨天回的流沙宗，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带来了数千坛美酒，还有不少罕有的仙草灵花。 “师兄，急急忙忙的干什么，也不在家多歇几天！” 小五也学着沙地飞进院子里，流金堂的人都才刚刚起床洗漱，小天璇头发乱糟糟的在洗脸了，敖清月一脸迷糊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师弟，老太太让我早点过来，让你将宁神花也弄点香精油出来，说吃闻双管齐下，估计能加快神魂壮大。” “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宁神花在妖界都是泡茶喝的，咱们也可以试试，再弄上精油闻着，效果肯定加倍了。” 以前是宁神花少，小五舍不得糟蹋好东西，现在流沙宗里宁神花好几十亩了，泡茶应该不成问题了。 “今天也没事，我亲手来弄！” 沙地闻言，将带来的乾坤袋都取了出来，小五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多灵花仙草。 “这么多，那六个小子开出来多少花田啊？” “你可不知道，他们羡慕老太太的火枫香。一听有仙晶石，还有这些花都能提成精油。足足开出来两三百亩花田，花田里还种了几排仙果树遮阴。这几个小子也想弄一瓶精油，我来的时候求了我半天。” 小五一听都有些震惊了，仙晶石的诱惑力着实不小。 “没问题，流沙宗每人都有！” 小五拿着乾坤袋就回来房间，灭世经如今大成，人逢喜事精神爽，全身都是干劲。 一阵阵的香味从流金堂飘出来，不少懂花的人都能闻出这个味道。 “梦露花，仙界奇花，生长与阴凉避光的地方，有活血清窍的神效。流金堂哪弄来这么多梦露花啊？这东西虽然不是太稀有，可流金堂飘出来的香味可在少数啊！” 离得最近的北堂商行里，大掌柜开了一眼才刚刚开门流金堂。 “大掌柜，梦露花是用来炼制仙丹的吧？” 一边的伙计小六，贪恋的闻着香味。 “不错，梦露花是炼制回春丹的主要材料，这花有奇香，流金堂是弄来炼制精油了。” 无东城的人都走出屋外，闻着这旷世奇香，不少人都急急忙忙的，朝着流金堂跑去。这香味闻着让人舒服，关键还不用仙晶石，他们自然要往前凑了。 可没多久流金堂里的香味就没了，围在流金堂外闻味道的人也渐渐散去。没过多久，有一阵香味开始漂出，还是梦露花的香味。这香味陆陆续续的飘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候流金堂就推出新品了。 “好家伙，梦露花的香精油，一瓶五百仙晶石，还是限量售卖的！” 这个排队的人对价格比较不满，他觉得有点高了。 “你就不懂了吧，梦露花也算是奇花，仙界有是有，但也不会多的遍地是。五百仙晶石不贵，无东城丹宗的铺子里，五十仙晶石一株，大量收购梦露花，可一年到头也收不到多少株！” 他后边排队的是一位本地商人，他是闻着梦露花香就觉得全身舒坦，所以他想买上一瓶。 排队的人不算多，流金堂限量了，每天只售一百瓶。 排队的人正在议论的时候，又一种香味飘了出来。这香味清新淡雅，大家都非常熟悉这味道。 “这是香丝草的味道，枕头里塞的香丝草，有宁神安眠的作用！新草放进枕头里是挺清香的，就是睡久了，枕头里的香丝草就没香味了。流金堂真是会赚仙晶石，这办法都想的出来，这香丝草的精油应该不会贵！” 排队的人陆陆续续进入流金堂，拿着精油急匆匆的回去了。 精油都被稀释了，不然香味太浓烈了，闻着反而不舒服。 一连十几天，无东城里天天飘着香，人们都开始有些麻木了。 “总算是弄完了！灵儿，小天璇，快来帮我捏捏肩膀跟手臂，道爷遭大罪了！” 小五连续蒸馏了十几天，才把所有的仙花灵草处理好。小五躺在躺椅上哼哼唧唧的，手臂酸麻的厉害，两双小手过来帮他舒筋活血。 “太师叔祖，这么多东西，你干嘛非要一次就弄完了啊？” “高兴啊！仙法修炼上了一个新台阶，流金堂也上了正轨，以后我也不用太cao心了。老太太就是来考教，我也不担心了。” 听小五这么一说，沙天老头三人有些惴惴不安，他们三人日夜不停的炼化仙晶石，可因为是仙帝境，几乎没有多少进展。 “师弟，你看我们三人…” “你们三个都是仙帝境，就是天天修炼也不会有多少进展，师傅又不是不讲情理的人。” 听小五这么一说，他们三人心里好过不少。 “师弟，都时候你可要帮我们，在老太太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美言几句也不管用，你们修为至少倒退了，不然我也跟着你们一起挨骂不可！” “那肯定不会倒退了，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们还能抓紧修炼一下！” 沙天老头说的有些心虚，他跟沙地都是中阶仙帝境，靠着仙晶石修炼作用已经不大。除了漫长岁月的仙元积累，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流沙宗的七个仙帝境，全部都用仙晶石修炼，流金堂都供应不起。 “每人一瓶宁神花炼制的精油，这是没有稀释的，这东西的作用我就不说了。” 小五取出小水晶瓶，三个老头每人一瓶，三个老家伙乐得眉开眼笑的。 “小天璇，你们的都是稀释过的，也是每人一瓶，这东西不准泄露出去！” “嗯嗯！” 小五将几个蓝紫色的小水晶瓶，放到小天璇手里让她去分配。一边的敖清月瞪大了眼睛，连忙接了过去，爱不释手的拿着。灵儿也有一瓶，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拿在手里。 小天璇继续分配着，流金堂里人手一瓶。 次日清晨，日上三竿之时。 流金堂的大门开了，一身粗布长袍沙天老头，如往常一样准备挥袖清扫门口时。大门的一边已经排了不少人，还都是一些女人，年纪有大有小，有老有少。 沙天老头心里直嘀咕：师弟真够行的，说赚女人的仙晶石，女人们就排队来送了。流金堂的香精油也有八九种，买齐全了也要好几千仙晶石。 “姑娘们，都别挤，十个人一进！” 沙天老头吆喝了一声，开始放女客人进去，一句姑娘引得排队的女人咯咯直笑。 沙龙跟沙地两人听到动静，也被眼前的一大队人吓了一跳。连忙帮着维持秩序，眼光扫视着那些想揩油的不轨之徒。 出手阔绰的女客人，一买就是一整套香精油，流金堂还奉送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手头不宽裕的女客人，会买香丝草的香精油，一小瓶才二十块仙晶石。 酒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无东城里不少的商家，看到流金堂买卖如此火爆，都买了整套的香精油回来研究。 梦露花等仙界比较罕有奇花异草，他们是拿不出来，可是香丝草这样的东西，仙界到处都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一些精明的商铺老板，对香丝草打起了主意，这东西太便宜了。一块仙晶石就能买十几斤，小水晶瓶价格也不贵，流金堂的定价不过两块仙晶石。 “暴利啊！” 无东城排名第三的永胜商行，二楼的小议事厅里，几位掌柜齐聚一堂。永胜商行是仙朝几位仙王跟大臣们，合伙开办的产业，实力也不容小觑。因为出资人多，所以永胜商行有三位掌柜。 “的确是暴利，一瓶最多需要五斤香丝草，加上水晶瓶，也不过三块仙晶石，加上人工等等，六块仙晶石应该足够了。翻了两倍多的利润，流金堂真黑啊！” 议事厅的长桌上，放在两个火枫木的小木盒，每盒放置着九个小水晶瓶，每瓶里香精油的颜色也各异。 “火枫木小盒再加一块仙晶石，那就是七块。利润是很高，可咱们没有制作这东西的秘方啊！” 永胜商行的大掌柜也是精明强干之人，不然也不会将永胜商行做到前三的位置。 “大掌柜莫急，我早就买通了花间坊的女工，打听到她们制作香粉的办法了，只是碍于北堂商行的面子，一直不敢制作香粉。如今北堂商行的靠山实力大损，我们正好可以借鉴香粉的技艺，大量制作香精油。” 二掌柜以前是一位名誉仙王，做买卖也是一把好手，就是手段有些下作。不过他的主意，所有掌柜都认同。 “火枫香也能制作？这树叶也便宜的很，也花不了几块仙晶石。” 三掌柜是两位实权仙王和几位大臣，放在永胜商行的眼线，主要就是监管商行的。 “能做，我要是不说花间坊的制作办法，你们一定想不到，她们家的香粉为何如此的清香。” 二掌柜开始慢慢叙述着，从花间坊女工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从小工坊的装修，各种精巧的工具，到女工的穿着，以及如何将仙花灵草，制作成香粉的工序一一说了出来。 其它两位掌柜听着恍然大悟，他们这才知道花间坊的香粉，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可这是香粉，如何弄出香精油来啊？” “这有何难，咱们抹头发的发油，不是也有香味吗，只要找几位制作发油的工匠，慢慢琢磨一下就行了！” 听了二掌柜这么一说，其它两位掌柜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三人都盘算着这一本万利的好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