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慰籍
相依偎时，或许能感受到内心深处那不被察觉的小心思。 无法言说，却能切身体会。 一分钟有多长。 不止是表象上的六十秒，还有她悸动的一百零五下心跳。 相对复杂的表情和略显空洞的眼神格格不入。 此刻的她变得，有些陌生…负面情绪不自觉地发散而出。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额头抵着她的下巴，来回蹭着。就像在给暂停的人偶上发条一样，企图将她唤醒。 ……… 二零一六年生日那天。 当时在加州，还只是象征性地开了一间小店。 就在来半岛的前夕，他接待了个令他印象十分深刻的独特客人。 记得临近下班时，餐馆里走进了一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衣衫却很整洁的中年男人。 他至今都忘不掉那个，淡然、冷静，充满了故事的双眼。 充满对人世的悲悯和原谅，以及一种释怀和温柔。 他说自己好饿，但又没有钱来付饭钱，问能不能施舍给他一点吃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好。 在此之前他已经问了好几家店，无一例外的全都被拒绝。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流浪汉，并对此深恶痛绝。 当时破天荒地下厨给他做了碗菜单上没有的汤面。 而作为回报，他同样免费听他讲了近一个小时关于他的故事。 一开始他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深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但一切都因为一个聚会的意外而改变了。 他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两个人，从此变得一蹶不振。 生活变得没有目标，每天酗酒度日。 人不能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对此也只能安慰他。 生活还得继续。 那天临走时他说，这是他吃过的，除妻子以外做的最好的一顿饭。 可就像很多萍水相逢的路人一样，仅仅是见了一面，之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 “nuna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金泰妍双手掩面遮住自己的丑态，说话的时还有些囔囔的鼻音。 可一见到它摇头晃脑地扒拉脑袋，这幅滑稽样子。 忍不住破涕为笑。 这倒不是他故意而为之，而是头顶上湿了的一点儿让他很是难受。 而且还摸不到，心里痒呼呼的。 索性就不再管了，端正的坐在她面前，尾巴同时自动收敛到前脚掌上。 把猫给抱进怀里，金泰妍低着头把脸埋在它的身上贪婪的嗅着其身上的味道。 可还没吸两口，她就蹙起了眉，“怎么才一天不到身上就变臭了？” ‘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在心里回答了她刚刚那个问题。 紧接着，李锦城仰过脖子望向沙发，仍不忘他心心念念的平板。 “等下给你洗个澡，正好明天带你去医院打疫苗。” 女人的心情总是变换的很快，这才两分钟过去，她就像没事人一样了。 提起洗澡他倒是不怎么抗拒，但一说到要去医院，就轮到他不开心了。 两天前去医院做检查的种种他都还记在心上。 那个拿体温计捅他屁股的医生，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了。 被随手放到床上，但李锦城介于她刚说自己身上臭的缘故，还是老老实实跳下了床。 ‘你脱衣服干嘛？不是说给我洗澡吗？’ 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眼见着看她把卫衣和长裤给脱掉，然后套了件轻薄的米色碎花睡裙。 ‘不是一起洗就万幸！’ 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但随之一怔，该看的貌似自己一点儿也没少看。 “富贵啊，快点过来洗澡了！” 在她的呼唤下，甩掉脑袋里不该想的东西，跟着她的步伐，来到浴室。 “哎一古，忘了给你买猫咪专用的沐浴露了怎么办？” 左手抚上前额，暗道自己这粗心的失误。 再懊恼也没有办法，只能先用自己的了。 拿了个洗衣服时用的小盆子，取下花洒开始往里面放热水。 听说猫咪都很抗拒洗澡，金泰妍低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脚边的它。 一脸呆呆的，还不知道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希望它等下不要反应过大吧…’ 不多时，水放的差不多了。 看她先用手测了测温度，感觉正好的样子。 也不等她叫自己，随性自己就跳了进去。 “这…”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的金泰妍，属实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了。 嘴巴都不自觉地张的大大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赶紧跑了出去。 倒是给盆里的李锦城弄的一头雾水。 浸泡在热腾腾的水里，浑身上下无一不是舒服的。 难得，久违的感觉。 夸张一点，像是一个世纪没有泡过澡了一样。 转趴为躺，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违和。 “呀，顺圭啊，你看看它，这正常吗？”金泰妍拿了手机返回来，跟sunny一起分享起，这荒诞的一幕。 另一头，已经在床上躺着的李顺圭忍不住吐槽道：“这肯定是只假猫…我家小盐洗澡时都没那么乖。” 说着，就把在怀里已经熟睡的小盐给晃醒，指着视频中在澡盆里正悠哉躺着的李锦城碎碎念道：“你看看弟弟多乖，平时给你洗个澡跟要杀了你似的。” ………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只需要原地站着不动，两只纤细的手自动在身上涂抹着味道并不是很刺鼻的沐浴露。 就是很可惜她的玩儿心太大，洗着洗着就忘了干正事，开始作怪起来。 把毛发搓成一缕一缕的，也不管丑不丑，还时不时的拍张照片。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的李锦城，奋力甩动着身子。 把身上附着的泡沫，同样地甩到她身上去。 “呀！” 被突然袭击的金泰妍，下意识地支起胳膊挡在脸前。 待动静结束，睡裙上已是沾上了好些泡沫。 收起了玩闹心思，快速给它冲洗干净，这才拿着毛巾裹着它离开浴室。 梳妆台前，李锦城眼着实心的自己在吹风机的帮助下，又重新恢复到原先毛茸茸的样子。 然后，粘人的她，再一次的贴了上来。 ‘我感觉我们俩的角色可以换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