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告别

    高耸的祁山之巅，有一座与世隔绝的寺庙，名为空灵寺。因为地处山巅，从寺庙往下看去，峰峦叠嶂、雾霭弥漫，煞是壮观。

    寺庙里颇为冷清，只有寥寥三个人影，但是整个寺庙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这个寺庙的住持名为怀海，六、七十岁的样子，体态清瘦，眉宇间有着一丝和善。此刻他身披袈裟，盘腿坐在佛像左侧，嘴里喃喃地念着佛经，并时不时地敲击着木鱼。木鱼接连不断地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回荡在整座寺庙里。

    另外两个人影较为年轻，大致都在十五岁左右。年龄相对较小的名为姜辰，浓眉大眼，眉宇间有着一丝英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深邃，仿若整个星空都在他的眼里。年龄较大的名为梁风，身材较之姜辰略显精壮。

    “再来！”梁风嘿嘿一笑，左腿前跨，握紧的拳头直挥而去，因为力道之大，连空气里都发出“呼呼”的声响。

    姜辰双臂护胸斜挡。拳臂重重地相碰在一起，发出“砰”的声音，姜辰“噌噌噌”往后倒退了数步。而梁风也是在碰撞中倒退了几步，接着稳住了身子。

    姜辰揉了揉双臂，甩了甩，笑道：“师兄斗气是越来越雄厚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哈哈，那是。”梁风咧嘴一笑，脸上泛出得意之色。

    就在这时，木鱼之声戛然而止，怀海睁开紧闭的双眼。他站起身，走到院子里，脸上有着一丝不悦，道：“为师教你俩武功，是为了让你俩以后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去主动打打杀杀，争名夺利，你俩可明白？”

    “谨遵师父教诲。”两人齐声道。

    “嗯。去吧，把院子里再打扫打扫。”

    “师父，徒儿有一事请求。”姜辰向前迈了一步，恭声道。

    “哦？说来听听。”怀海知道姜辰平时很少有请求，一时也来了兴趣。

    姜辰思虑了片刻，而后扬起清秀的脸庞，郑重地说道：“师父，徒儿想下山。徒儿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二年，这十二年感谢师父的照顾与培养。但是，徒儿的身世之谜，师父一直不肯告诉。”

    怀海背转过身，打断道：“你还没有实力知道真相。”

    “所以我想下山，一边修炼，一边追寻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望师父恩准。”姜辰恭声跪下。

    一阵微风拂过，几片梧桐树叶飘零而下。怀海仰起头，握住其中一片，低声喃喃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不过似乎有点早，叶子都要归根，何况是人呢。也罢。”

    “既然你去意已决，何时动身？”

    “师父，你就这样同意师弟离开了吗？”一旁的梁风在一阵意外之后，也是略显焦急。

    姜辰看着梁风，一脸坚定地道：“师兄，没有提前跟你说这件事，还请莫怪。我明天就要启程，师父也已经同意了，你也不用不舍。我就要去闯荡世界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世道险恶，师弟三思啊。”

    “由他去吧。玉不琢，不成器，就让他去大千世界洗礼一番吧。”说完，怀海迈步离开了院子，寺庙里又响起“咚咚咚”的木鱼声。

    翌日清晨，红日初升，给大地洒上点点金光。整个寺庙也还笼罩在一片雾海之中。

    姜辰早早起了床，整理完行礼，便来到师父房间外，行完跪拜礼，正准备离开，房间的门打开了，正是怀海。

    “师父，没想到打扰到您的休息了，徒儿告辞了。”

    “嗯。”怀海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道：“这本书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种修炼之法，凝聚了我的毕生心血，你以后会用到的。”

    姜辰接过书籍，放进了行李之中，道：“感谢师父。”说完，他依依不舍地走向了大门。离开庭院之前，他并没有回头。他高举手，挥了挥，接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怀海莫名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寺庙中少了一个人，让他倍感失落；也许是多年养育的孩子离开了他，让他倍感惆怅。

    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时就放下呢，即便是得道高僧。

    祁山很险峻，高耸入云，通往山脚的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路就像天梯一般，连接着山顶和山脚。

    在这条天梯之上，有一个少年正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他就是姜辰。越往下走，周围越是树木葱茏，绿意盎然。

    终于是走下了祁山，第一次下山，姜辰满脸的好奇之色。在打听了几个村民后，他便大致知道距离祁山最近的城市枫城的方位。

    他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穿过茂密的森林，游过湍急的河流，终于在第二天正午抵达了枫城。

    进入城市，姜辰被眼前的繁华景象震惊到了，只见主干道两侧，楼宇遍布，人声鼎沸。对于一直住在寺庙的姜辰而言，这座城市刷新了他的三观。

    枫城，云尘国的一座中型城市，因为毗邻魔兽山脉，这里的雇佣兵很多，也间接带动了这里的经济。

    当然，庞大的雇佣兵团，对兵器的需求也极大，因此街道上也密布着大量的炼器坊。

    “这里炼器坊很多，不如找一家炼器坊，学一学铸造武器之术，也能在这城市安顿下来。”姜辰小声嘀咕道。

    他沿着街道直往前走，街道东西走向，贯穿了这座城市。就在快走到主干道尽头时，一间破旧的炼器坊出现在了姜辰眼前。

    街道上炼器坊很多，但独独这间炼器坊吸引了姜辰的注意。

    姜辰探头而进，只见一位老者正坐在竹椅之上，安静地品着茶。老者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形健壮，可能是常年锻造武器的缘故。

    “小孩，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你。”老者语气淡然，眼眸微睁道。

    “您好，小子姜辰，想在您老这边谋个差事，学点锻造兵器的本事。”

    “走走走，这里不接收学徒。”老者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他放下茶杯，挥了挥手。

    “小子在这城市无依无靠，还望您能收留，工资少点无所谓。”姜辰恭声道。

    “哦？”老者瞥了瞥姜辰背后的行李，思忖片刻，正色道：“你也看到了，我这炼器坊破破旧旧的，付不起工资，但是在这里可以保证你三餐无忧，还能学到一技之长，你可愿意？”

    “小子感激不尽。”

    老者端起茶杯，继续说道：“释放你的斗气，我看看你适合锻造何种类型的武器。”

    话音刚落，姜辰双掌升腾起袅袅森白斗气。

    “什么！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