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意外总是先到一步（求追读）
“爸爸！” “mama！” “哥哥！” 少女惶恐而不安的呼喊着，在废墟之中不断转移瓦砾与石块。 这些瓦砾与石块的重量对少女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每一次转移却都让少女的心神颤抖一分。 她的嘴唇被牙咬的发白，面容更是没有丝毫血色。 她向神明祈祷，若是神明能够回应她的期望她发誓成为神明最忠诚的信徒。 但这是一个低魔世界，这个世界不存在神。 或者说，她自己就是这个低魔世界的女神。 就连她都在向更加虚无缥缈的存在祈祷，又有谁能够回应她呢？ 少女搬开脚下的一块石头，一直苍白的断臂映入眼帘，少女瞳孔一缩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瘫坐在地上。 她颤抖着拿起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眼中尽是悲伤与绝望。 乌云开始笼罩天空，微小的雨滴滴在少女的脸上，顺着脸庞的弧线滴落，不知是雨点还是眼泪： “啊啊啊啊啊啊！” …… 黎央眼中的血色散去，他低下头看着迪亚斯消失的地方瞳孔失去高光尽是落寞，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密布的乌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感受这一刻的冰冷。 微小的雨滴滴在黎央的脸上，顺着黎央的眼角滑落形成了泪痕。 “如果……那个时候……你在的话……就好了……”黎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此时恢复理智的他也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这样……或许……我就不会那么恨轮回者了。” “或许……我们真的能坐下来谈一谈。”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或许……” 黎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睁开了眼睛身体佝偻起来。 「必要之恶」所带来的力量消退，副作用随之而来，他踉踉跄跄的转身远去，身影显得萧索而寂寥。 “但是……没有如果。” “你没有出现拯救我们。” “你也没能……阻止我……” “黎央先生……” 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黎央，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胆怯：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黎央木然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他那死灰一般的双眼让桐人吓了一大跳： “黎央先生……您怎么……” “黎——央——！” 另一声歇斯底里的忽然从远处响起。 栗色长发的少女挥舞着拳头如闪光一般袭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黎央的脸上。 黎央虽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但却也在那拳的力量下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亚丝娜？”桐人一时间措不及防：“你在干什么啊？！那可是黎央先生！” “……”亚丝娜没有回答桐人的问题，只是冷漠的看了桐人一样，那憔悴且绝望的眼神，立刻让桐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亚丝娜走到黎央的身边，骑在黎央的身上，用她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掐住了黎央的脖子。 “去死！” 亚丝娜用嘶哑的声音发出低吼。 “去死！” 此刻，她对黎央已没有任何往日的憧憬，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恨意，密布的血丝占满亚丝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黎央。 但黎央并没有反抗，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亚丝娜，任由她掐住自己的脖子，让他逐渐无法呼吸。 又是这样。 黎央心中默默想到。 不管他在哪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人结成怎样的羁绊，但都会在最后的最后，由他亲手践踏。 昔日的友谊不在，他人憧憬的目光消失，剩下的只有尸体与仇恨。 所以黎央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不与他们接近就不会伤害他们，不与他们接近就不会结下羁绊，不与他们接近……在杀了他们的时候他也不会过于动摇。 这就是黎央的行为逻辑！ “你去死啊！” 黎央的平静似乎更进一步的激怒了亚丝娜，她用尽全力想要掐断黎央的脖子，但却依旧做不到。 行者巅峰与使徒中期，不仅仅是小境界的差距，更是隔着一个大境界！ 亚丝娜的行为无异于蜉蝣撼大树。 天空的乌云更厚了几分，沉闷的雷吼震耳欲聋，很快小雨转大雨，将黎央与亚丝娜的衣服打湿。 雨点顺着亚丝娜的脸颊弧线落下，滴在了黎央的脸颊之上，这一刻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亚丝娜的眼泪还是雨点。 “你……和你的父母聊了吗？”黎央沉默片刻后发出嘶哑的疑问。 “！” 亚丝娜瞳孔猛地收缩，黎央这平静的一问将她的意志彻底冲垮。 明明黎央已经叮嘱了她两次，明明黎央一再告诫她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会先来，但她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和自己的父母表露自己的真心。 她一直对自己说缓一缓，然后一缓再缓，直到不久之前她还一直坚信一定会出现一个合适的时机向父母表明她的想法。 只是……那一天……再也不会有了。 意外真的先明天一步来了。 这一刻，亚丝娜真正理解了黎央对她的叮嘱。 亚丝娜的手松开了一些，她抓着黎央的领口哽咽大哭起来： “你快去……死啊！” “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黎央默然，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是域外三天。 是侮辱过她，被她恐惧的域外三天。 不管祂们对亚丝娜，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祂们总能令世界重新开始，那才是亚丝娜的希望亦是奇迹。 而这份奇迹，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亚丝娜的哭声逐渐消失，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的精神受到了重创昏了过去。 黎央见状将亚丝娜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将她放在了地上。 “你应该拿剑砍我的头的。”黎央弯下腰看着昏睡过去的亚丝娜低声道：“那样才有可能砍死我！” 随后黎央起身背对桐人与亚丝娜而去。 “黎央先生！”桐人终于忍不住叫住了黎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您……又要去哪里？” “……这里发生了一场屠杀。”黎央的身体一滞回答道：“被……我杀的哦？” “什……”桐人瞪目结舌。 “至于我要去哪里……”黎央转过身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笑容：“当然是「艾恩葛朗特」了。” “如果你想要代表这个世界的正义来制裁我……那就带着你的人来游戏里找我吧。” 淡蓝色的光幕将黎央的身体覆盖，消失在桐人眼前。 「艾恩葛朗特」第十层迷宫区附近 在「必要之恶」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下，黎央彻底脱力，他如一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哪怕痛苦深入骨髓，但却一动也不能动。 恍惚间，夜幽的话再次回荡在黎央的脑海之中。 “你也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 “我会在地狱中……悠哉的等着你……”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说……”黎央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像是宣誓一般低喃道： “我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我也……必须不得好死……” 「绝对正义时间」规则之四 异域者乃穿梭诸天，扰乱秩序之人。 因此所有异域者都得死。 包括穿越者，包括轮回者，包括守护者。 同样也包括来往于各个世界的黎央自己。 为了获得力量，黎央早已发誓将他的命预定在了地狱。 而那源于念能力的疯狂正义为了履行他自身的正义，也早已将自己列入了必杀名单的最后一位。 若是真能斩尽异域黎央就会自杀。 若是无法斩尽异域黎央就会死于异域者之手。 这是一条不给黎央后路的绝对制约。 杀人者理应有被杀的觉悟。 打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他就已经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