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绝对要遵守的约定
在这一战之前，黎央曾料想过三种情况。 其一，也是最好的一种，自己利用情报差与对方轻视自己的心理对轮回者依次斩杀。 其二，他能够将主战的伯卡杀死，但无法在风廉赶来之前将其他人斩杀。 其三，也是最坏的一种，他一个也杀不了。 第三种情况与第二种情况之间的差别除了在于自身死亡的可能性外还有救下海因格的成功率。 尽管那种人渣的死活无关痛痒，但黎央已经答应了菜月昴，想来菜月昴也向莱茵哈鲁特做出了保证。 约定的事情，他一定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完成。 黎央目光在风廉的身上扫过，他的身上并没有随身带着海因格。 如果不考虑他可能拥有储存活物的储物空间这种情况的话，那么风廉应该是将海因格放在了别处。 想想也对，黎央又不是莱茵哈鲁特，他们也无法通过短时间的战斗接触了解黎央的秉性，万一黎央不吃人质这一套，海因格反而会成为拖油瓶。 但这并不意味着海因格就安全了，轮回者在意识到自己上当后必然也会忌惮莱茵哈鲁特。 若是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随着时间流逝轮回者必然会逐渐警觉，将海因格重新掌握在手中。 换而言之…… 黎央扔掉断掉的天命，从蕴炁铸刀匣中抽出穷途摆出了战斗姿态。 他必须速战速决！ “无月·阴蚀！” 穷途挥出一道黑光将敌人陷入短暂的黑暗，黎央出现在凯莉身后斜斩一刀。 “铛！” 长刀与镰刀摩擦出火光，响起清脆的碰撞声，卷起的劲风擦过黎央的身体，犹如刀刃一般割开了黎央的皮肤。 抬头看去，此刻的风廉还哪有半点人类的样子，他的浑身长满了白色的毛发，嘴巴尖而长，像极了妖怪传说中的风妖镰鼬。 出师不利的黎央向后退去，但风廉却不给黎央机会，他以远超黎央极限的速度绕到黎央后退的轨迹上，两把镰刀化为两道光丝在空气中高速划过。 空气中的气流在风廉的攻击下逐渐急促化为漩涡状的疯狂以黎央与风廉为中心呼啸直通天际。 风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融入龙卷风中不断闪烁，急促的攻击不断落下。 仅不到一秒的时间，黎央的身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深浅不一的伤痕。 尽管黎央已经竭尽全力预判并抵挡，但风廉的速度实在太快太密集，黎央根本没办法完全抵挡。 与伯卡不同，尽管风廉并不具备一击必杀黎央的力量，但却在另一个维度给黎央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且威胁还不止于此。 凯莉拉满长弓，无数风之箭矢穿过「神明应允」的阵式，以强化姿态朝黎央攻来。 箭矢在突破漩涡之壁的一瞬间，仿佛与漩涡中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化学反应，蕴含在其中的风之力融入箭矢之中威力进一步提升了箭矢的速度。 “嗖！” 箭矢化为一道流光，黎央甚至没能看清箭矢的轨迹，仅凭自身经验进行预判躲避，但面对那漫天的箭雨，这一次黎央终究没能全部躲开。 黎央左眼的视线一黑，猛烈的剧痛传递道大脑，像是火一般灼烧着他的心神。 黎央左眼被凯莉的攻击打瞎了，尽管很痛苦但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个攻击若是再前进一两厘米，可能就会直接爆掉他的大脑。 “啧！” 黎央轻声咋舌，似乎是在为现在的状况感到不满。 他强忍着眼球破裂的剧痛迎着漫天箭雨横向挥刀，巨大的劣势下穷途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与漩涡完全相反的一道刀风挥出，宛若具备生命的巨蟒一般，逆风而行： “无月·风蛇！” 这是无质的变种技能之一，与神烬，轰天一样，是黎央将念力转化为风的一种运用刀术。 刀锋破开风壁的桎梏，黎央使用无影趁机脱离而出，对付风廉这种速度型敌人他只能用这种空间类技能进行逃脱。 但于事无补，无影能够跨越的空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风廉的速度能够磨平这一差距。 几乎是黎央出现在空间另一端的瞬间，风廉的镰刀划过了黎央的后颈，尸首分离！ “不要大意这小子有替死技能！”就在风廉即将放松警惕之时，凯莉冲着远处的风廉大吼，眼珠在眼眶中不断转动寻找黎央的位置。 下一刻，山脉随着那扭曲之力一点点歪曲，刺耳的鸣动声仿佛大地啼哭。 「歪曲之魔眼」再一次发动，将那消失而又再次出现的身影搅碎。 紧接着无数箭矢配合着风廉对着黎央可能出现的位置不断发射，一次，两次……直至将黎央的全部替身尽数覆灭露出本体。 “咳！” 八道分身被尽数破坏，黎央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从天空坠入大地。 与一众轮回者相比，黎央本就更弱，在失去了情报差的优势之后，无论是效果多么花哨的技能终究都略显苍白。 黎央脸色苍白但目光闪动，利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四周。 力量即将枯竭，穷途所能带来的强化也达到了极限，此刻的他已然被逼入绝境，本因为了完美结局而抑制下去的那疯狂的正义念头此刻重新升起。 他要杀人……他要力量……他要杀了轮回者！ “就是现在！”凯莉大呵一声，黎央的身影再次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 她并不知道黎央的心中所想，但黎央内心疯狂涌起的那一瞬间他确实分心了，这对于凯莉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晓风大衣宛若一张纸一般被粉碎，衣服之下的皮rou呈螺旋状扭曲变形最终粉碎，一击之下竟破坏了黎央大半个身子！ “啧！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躲开吗？” 凯莉咋舌，她自信自己那一击已经瞄准了黎央，但那个怪物竟然还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她一部分的攻击。 “不过……”事到如今，凯莉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他也离死不远了！” 黎央的半截残躯落入森林，凭借着使徒后期的强大生命力他硬是在这种伤势下吊着一口气不死。 他抬起手中的刀指向自己的正前方，凭借着「圆」的感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察觉到了一道生命气息。 “我绝对要……执行正义！” 黎央用尽自身仅有的力气冲向了那道生命气息。 那道生命气息即不强大，但却也不弱小，杀死的话大概也能为他增加那么一丝丝的力量，这对于此刻的黎央来说也算一缕希望。 随着距离逐渐缩小，那道生命气息正主的模样也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拥有红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眸的男人，尽管五官十分精致，但却因为本人的狼狈的气质让人不敢恭维，此刻他被人用手腕粗细的锁链捆绑并堵住了嘴巴，神色充满了惶恐。 那正是莱茵哈鲁特的父亲，海因格·阿斯特雷亚！ 黎央的瞳孔一缩，连带着他的动作都为止一滞，本用挥下的刀锋在另一股强烈的意志下改变了轨迹与男人擦身而过。 这样的差错让黎央一愣，随即那股疯狂的正义暴怒。 开什么玩笑！不过一个人渣而已！我怎能为了他在这里放弃我的正义！ 这么想着，黎央再次挥刀，疯狂的意志充斥在黎央的脑海之中。 但现实与他的所想再次相反，他挥向海因格的刀再次偏离了轨迹，本应致命的攻击紧紧只切下了海因格的几根红发。 “我……不能杀了他……”黎央死死的咬住牙，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似是在挣扎着什么。 尽管一直以来黎央一直在与「绝对正义时间」的自己对抗，但这么激烈的对抗却还是头一次。 说起来也很可笑，这么做所不想杀的人并非是好人，与他亲近的人。 而仅仅只是一个名为海因格的人渣。 但他必须要保，为了菜月昴，那个被自己杀过却仍旧能对着自己微笑的人，为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也为了黎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