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mama加油

    这天上午，在刘家的客厅里，气氛浓重的带着火药气味，整个房间没有一丝的温暖，甚至就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小雨惊恐地站着低垂着头，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等着老师对自己进行严厉的批评。

    老太太心急如焚地看着爷俩。知道即将会爆发一场疾风骤雨，在小雨没来之前，这个老家伙已经大发雷霆了。

    刘老爷子满脸的黑线，瞪着眼珠子像机关枪似的在小雨的身上来回地扫射着。

    突然，他抓起茶几上的一个名贵的保温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杯子立马就四分五裂了，里面的茶水也泼洒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小雨，愤怒地说道：“你把工作辞了，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你就会干生意吗？有这么好的工作，你不好好干，学着别人下海。你有那本事吗？你现在的状况，我们知道你难，难道我们不为你着急吗？给你说了一个又一个对象，连见都不见。两个孩子，你自己能养活大吗？心血来潮，就辞去工作去做生意，生意有这么好做的吗？你就瞎折腾吧！最后还不是得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看他那架势真想扑上小雨暴揍一顿才能解气。

    一张老脸漆黑又逐渐变得蜡黄，眉毛，胡须都在抖动。看着小雨的眼神，既心疼又生气，就是觉得这孩子绝对不正常。

    他看小雨默不作声，气不又打一处来，大声怒吼道：“你嫂子挑来选去地给你介绍对象，不合适的直接辞，条件好的你也见见，可你？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哼！做生意，你是那块料吗？”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了，两手抱住头在大口大口地粗喘气。

    老太太端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讨好地说：“他爸，喝口水，消消气。你心脏不好。已经这样了，你就让她试试看。孩子也是没有办法。你先听听她怎么想的，她大了，现在又是一家之主，有自己的主意，有什么不妥的，咱都可以商量？”

    老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气红的眼睛布满血丝，狠狠地瞪了小雨一眼，平复了一下心绪，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说：“说说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小雨看到老爷子把气都发泄出来了，此时此景也早就在她预料之内。

    她与老爸对视了一眼，平静地说：“爸，妈，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我心里全明白。首先声明，十年内，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所以，从今往后，不需再给我说对象。我就是这样的命，我认。如果我不辞职，我们一家四口人，就会连饭也吃不饱的。今后孩子们要上学，假如再有个疼痛脑热的怎么办？处处都要花钱。你们给我一部分钱，可你们也老了。爸爸有心脏病也需要钱。”

    老两口逐渐安静下来，小雨说的全都是事实。现在两个孩子还小，可是以后怎么办？

    小雨接着说：“再说，哥哥，嫂嫂们心里能痛快吗？我已经是嫁出去闺女泼出去得水。我每次接受mama给的钱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我最好的办法就做生意挣钱。我一定会撑起这个家的。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有承担一切后心里准备。”

    沉默，落针可闻。沉闷，无可奈何。

    整个房间的空气像被抽空了氧气似的，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感到压抑得快要窒息了。

    老两口都在想，事情已经发生，捏着鼻子认吧。

    小雨说的也都对。只有改变才能走出困境。一时间三人都相对无言。

    “呜呜－-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老太太突然声泪俱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她是为自己女儿命苦而悲哀，也为自己不能帮助她而难过。如果能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受委屈，尤其是小雨的婚姻，都是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决定的。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给大家添堵而已。

    小雨看着父母想安慰他们，可是，此时此刻什么豪言壮语都会是苍白无力的，只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用实际行动去证明，真正地做出成绩才能让他们安心。

    过了十几分钟，小雨说：“妈，小文，小武，还想学钢琴，你费心教他们吧。我有时间也会教他们的。爸，小武想学武功，麻烦你找个人教他。你们帮着照顾两个孩子就是帮我了。”

    老爷子没吭声，这也算是默认了。

    其实，他比谁都心疼女儿。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她生意做不下去，再给她找工作，无论今后的生活有多难，也要照顾好女儿一家。

    接下来，小雨又在市内，不断地逛市场，逛服装门头，超市，看各种服装花色，式样，又在开发区看好一个铺面，只有一层一百五十平方米。租金每年五千元。小雨很喜欢，这里是工业区，有许多工人，还有个农贸市场，就果断地租了下来。

    当毛晓明来时，批发门头已经快装修完毕和零售店铺也已经租下来。

    小雨带他看过后，他也很满意。

    笑着说：“小雨啊。你的动作很快啊？我来时已经拼组好货，明后天就运到。这里都装修好，运过货来了就准备上架吧。”

    “是，既然要干就得尽快，只好干起来再学习了。”

    小雨信心十足地笑着说。

    “嗯，我非常给力。凭你的智慧，一旦干起来会越来越顺利的。”

    小雨咧嘴一笑，说：“好，就借你的吉言，希望我能挣大钱，发大财。”

    在小雨家，小雨去找二哥办营业执照了。

    两个孩子围在毛晓明的周围，文文抚摸着晓明的大肚子，笑嘻嘻地问：“叔叔，你好胖呀。”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黑夜天空上的星星那样晶莹，又像秋天里流淌的溪水，那样清澈。甜甜地笑着又说：“我喜欢叔叔。”

    “哈哈，叔叔也好喜欢文文。”

    家里很少来客人，晓明的到来使家里热闹了起来。

    毛晓明呵呵地笑着，把两个萌萌的宝宝揽在怀里，在没人脸上亲了一下，和蔼地说道：“你们俩是好孩子，今后mama要做生意，会很辛苦的。可是，你mama不怕辛苦，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武眨了眨大眼睛想了想后说：“听老师说，我们的学费总是最后一个交的。mama挣钱是为了我们交学费。”

    晓明听到孩子的话，心里明白小雨的窘况还很严重，也明白小雨为什么这么努力了。他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婶婶，我要认这俩孩子是干儿子，干女儿行吗？”

    “那感情好啊，有你疼他们。”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小文，小武，快叫干爸爸。”

    “干爸！”他们俩仰头看着晓明，甜甜地叫着。

    “哎！好，我有一对双胞胎的宝宝了。”晓明乐得胖脸上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像个弥勒佛。他从包里拿出两万元分给两个孩子。

    笑着说：“这是干爸的见面礼。从今往后，你们俩要听奶奶的话，要做懂事的好孩子才行奥。”

    小文，小武同时点头。手里拿着一沓子钞票，翻来覆去地看着。

    “吆！这可不行，太多了。”老太太看到两个孩子手里的钱，吓了一跳，看来他是认真了。不知小雨回来会怪自己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晓明笑着说：“没事的，以后我和小雨就是合作伙伴。小雨出售的服装就是从我家工厂进货的，以后我们会互惠互利。”

    当小雨回来，听到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讲述认了晓明干爸的事后。

    小雨笑着调侃地对晓明说：“让你捡了大便宜。我的两个宝贝，以后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是，他们的前途无可限量。”毛晓明乐呵呵地复合。

    “我二哥会把一切手续办好的。我们去吃饭，提前祝贺一下。”小雨笑着说。

    五人来到饭店，两个孩子高兴地拉着毛晓明的手，亲密地说笑着。

    清晨，他们吃过早饭，又在批发市场转着。

    晓明说：“我们的服装上架后，你可以到一些店铺转转，看看有没有和我们的商品相同的，或近似的。如果没有可以适当地提高点价格。”

    “行。这几天，我转变了市场，还去了许多服装店。”

    晓明接着说：“我们国家的模仿本事很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一旦哪种服装的样式或花色好卖，用不了多久就有仿品上市。所以，以后你这里的销售情况咱要经常交流，另外，如果有别的商家找上你，也可以给他们代卖产品，但不要太多货，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生意就是生意，不能讲情面，有利就做，无利就不做。”

    “好，第一批服装的批发价格就限定在25%。我知道薄利多销的道理。”小雨笑着说。

    “比如说，我们每年的夏季服装，从花色到款式都是最流行的，我们厂有一个团队经常去港城，东南亚地区专门做调研，所以设计出的服装是非常新潮的。到货后。你可以加35%左右，第一批货卖得差不多的话，再进一批，批发价格也要向下浮动，因为相同的仿货也上市了。等你这边稳定后，来我家的厂子看看，也带上两个孩子，就算旅游，也开阔一下视野。”

    “好，我也有这个想法。以后理顺了，我会过去看看的。”

    “下一步就是招人，招懂行的，但也要招几个新人，让他们跟着学习，等学一段时间后就让他们去分店，最好是找那些有学问的，只有头脑灵活的才不会出错。”

    他笑呵呵地说着，也讲着自己的见解与想法。

    中午，他们找了个饭馆，先简单地吃了一顿饭。

    坐下喝着茶，晓明笑着说：“我来时买了台电脑，输上了同学们的微信号和QQ号。你可以和他们在网上交流，遇到问题也可以在上面讨论一下。李梅，班长，许向东，韩大伟，徐倩，每人给了五万的礼金。知道你不会接受，就都给了我。”

    说完。他看到小雨的脸上，先是惊讶，而后感激得眼眶都湿润了，接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晓明急忙说：“大家没别的意思，祝贺你开门大吉而已。将来你发达了，给每人包个大红包就是。哈哈，我们都对你有信心。”

    心想，幸亏大家瞒着她，如果交给她本人，一定会被回绝。小雨的个性大家都知道。现在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不全是火焰高的事情，也是对她的一种激励。

    “唉！我不好好干都不行了，决不能辜负了你们。”

    小雨抽出纸巾擦了一下眼泪说。

    “这次我进的货就是用的这些钱，你用你手里的钱，去开几家零售铺面，工厂附近要上流行的款式，价格加到50%以上，年轻人爱美，为了美不太计较钱。乡镇就不同了，他们爱美的同时喜欢讨便宜。我这次开来的车已经开了六年了，去年换了新的。放在家里也是闲着，这次就留给你先开着，代步而已，别嫌弃，等你发达了就再买新的。”晓明笑着说。

    “我－--”

    晓明急忙截住小雨的话茬，笑着说道：“啥话也别说。说多了就见外了。我是两个孩子的干爸，我们还是同学。等货到后上架，同时零售铺面也赶紧上货。三点的飞机，我就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

    “好的。”

    小雨点了点头，心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同学们把钱交给晓明，说明是出自真心想帮助自己。还有什么话好的呢？只能义无反顾的好好干，挣到钱后重重地报答他们。

    晓明知道小雨心里非常感动，温和地看着她说：“这样你手里的钱就很富裕了。也别束手束尾，你是个干大事的人，这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了，说明你坚定的决心。你的零售店，位置非常好，附近有农贸市场，还是工业区。就在近一些百货商品，还有鞋袜等。价格就低一点。这样别人去店里买生活用品时，说不定看好了衣服也会买一件的。”

    小雨听后眼光明亮起来，对呀，上一些小百货，就是价格低一点，店里也会有客人出出进进，能挣多少算多少，说不定一年下来，还能把租金挣回来。

    急忙笑着说：“好的，等安排好后，我就着手近些商品。我手里的钱的确很富裕，在徐倩那里时，我拿出来了二十万元交给炒股，这样多撒网总会有些收获的。”

    她没有说的是，自己拿出了三十万元也投入了股市，买下了自己看好的两只优等股。

    送走了毛晓明，小雨来到装修好的批发铺面，把装修费与他们结清后，让他们去装修零售店铺。接下来打广告高薪招聘店长一名，两名店员。

    她还抽时间去考驾照。在大哥的指导下，很快就通过了考试，顺利的上路了，又通过二哥了解了几个县市的人口，和工厂的分布，有选择地去看过。几圈下来看好了两个铺面，一百平米左右的铺面，租金都不贵，一年三千元左右。正是自己心理承受的价位。

    在市场内的批发店铺里，小雨正在对前来应聘的四人进行面试。

    “我是张燕，二十四岁，在市场卖服装已经有三年多了，高中文化，家庭没有负担，孩子两岁，有婆婆公公照看。我住的离这里有十几里，所以，我想应聘店长。”张燕不卑不亢地介绍自己。

    “如果你当店长，需要多少人？工薪多少合适？”

    “再要两个人就行，但这两个人必须是肯吃苦，勤快，工薪我要两千元，是高了点，但你可以每月先给我一千八，剩下的二百是考核，年底再算。”

    小雨满意地笑了一下，问：“你有什么特长？”

    “我还自学了会计专业，也通过考试拿到了会计证，店里的账目，我就能理顺喽。”

    她身高一米六，齐肩短发，一说话就笑还有两个小酒窝，是个沉稳，机智的女孩。

    “好，就你了。我给你两千，如果我们效益好的话，年底还有奖金。我从老家招来十个人，你就给他们指导一下，我还有三个零售店铺，你找几个机灵的去做店长。货到后，你先给她们做些辅导，讲些经营和待人的知识，总之培训他们。以后零售店上货也归你管，怎么样？”

    “好的。”张燕高兴地说，自己原先的老板特抠门，一个月才给一千二，还看不得自己有清闲的时候。早就看不惯了，我会一定干好的，而且会比他们的店铺更加红火。

    张燕和小雨又从应聘的人中间，选了两人留在批发店铺里。说后找来了四个老家的人，就让他们跟着学习。

    “后天到货，我们再去买一些必需的用品。”

    小雨和张燕一路走下去，把该需要的衣服撑子和货架子全都买齐，还买了五个试衣模特，付钱后商家给送到店铺里。

    小雨又给张燕买了几个账本，对她说：“刚才的花费，就是本店的第一笔费用，以后需要东西，你可以去买回来记在上面，这个账本是记录我们的每天的流水，这个你懂的。”

    “是，我会每天把销售的账目记清楚的，买用品时也会要发票。”

    毛晓明的货到了后，很快就上架，价格逐一定好，写上标签。放了一挂鞭炮就算开门大吉了。

    第一天就售出三万五千多元的货，张燕指挥着员工们记账，点货有条不紊。

    一个月下来，所有的员工也逐渐熟络起来。小雨从老家找来的十个年轻人，也都非常勤快，能离开山村，在城里工作，每个月的工资一千元就算最大的机遇，所以每个人都用心学习，也都想争取分店店长的职位，因为店长每个月一千五百元的工资。

    零售店铺装修好后，在下午不忙时，小雨与几个员工一起，又把零售一店的货运过去安排上架。在制定商品零售价格时，她只加了45%的利润，她想把零售价降低一点，用货真价实来招揽回头客。

    晚上，小雨回到家里，小文哭着跑过来，她蹲下抱住她，看到白皙的小脸上一道浅浅划痕，用嘴轻轻地吹了吹，问：“宝贝，这是怎么了？”

    “舅舅家的刘华jiejie打的，她弹了一曲后应该轮到我了。可是她还和我抢，就打起来了，呜呜－--”

    小文一边哭一边讲着。

    小雨看向小武，小武赶紧说：“jiejie也被外婆打了。文文总说刘华jiejie很笨，就想自己弹让她听一下。刘华jiejie不让就打起来了。”

    “不要哭，她是你们的jiejie都不是外人，要和她搞好关系，这次就算了。明天，mama给你们再买架钢琴，这样就不会争抢了，好吗？”

    小雨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也没再说什么。教育是大事，不能吝啬钱财该买的就得买。

    “好啊，我们会有新钢琴了。”小文破涕为笑。

    而后又开心地对小雨说：“mama，我也会弹曲了，你高兴吗？”

    “高兴，小文会比mama弹得还要好，宝贝加油。”小雨鼓励得亲了她一口。

    又把小武也拉在怀里，坐在沙发上对他们说：“以后mama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们，不会怪mama吧？”

    “不，mama很辛苦，要挣钱。我和meimei有奶奶，外婆，外公。外婆说，很快我们就能去上学了。她还教我们拼音，我们已经能认很多字了。”

    小武像小大人，看在小雨的眼里疼在心疼。

    “好的，我们一起加油，有什么心事都和mama或者奶奶讲，mama也和你们讲，把心里的秘密一起分享。mama一定会努力工作挣钱，养活你们和奶奶。你们就努力学习，学好本领，将来养活mama和奶奶。来咱们拍一下，宝贝加油！”

    “mama加油！mama加油！”

    小雨尽量使家里有欢声笑语，无论有多累，孩子们是最重要的。他们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爱，自己尽量给他们家庭的温暖与关爱。

    为了使孩子们有安全感，小雨每晚都搂着他们睡，只是，早上五点就起床去跑一个小时的步，在跑步时想着一天要干的事情，回来婆婆就把早饭做好，吃过饭先去市场上的批发店铺，帮着为前来上货的客人点货发货。

    下午，就回去分店坐镇，分店在工人们下班的时间段才是最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