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就是个小学生

    临近夏京是，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田野和大山，城市与乡村都在雨幕中或隐或现。她心里凉飕飕的，身体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唉！说啥也没用。还得自己强大起来，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这就是我的誓言。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这个家庭，无论多苦多累一定要咬牙坚持。

    老天爷如果把门给我堵死，那我就把窗子打开。一定要撑起这个家庭来，哪怕失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会认输。

    傍晚六点钟，到达了京城火车站，车站内人来人往，也都是来去匆匆。

    她走出车站，正想去打出租车。

    “刘小雨！”

    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同宿舍的李梅，许倩，班长李清泉来接她了。同学们已经六七年不见，当船现在面时，心情却各不相同。

    小雨看到久违的李梅和徐倩，热情地和她们拥抱过后，开始相互打量着。

    “大小姐，你瘦了，让我好心疼。”

    大大咧咧的李梅，还是那样阳光开朗。

    在学校时她俩是形影不离的室友，最好的闺蜜。吃的用得不分你我。

    “我本想和李梅去看你，可想到，我们就要聚会，就约好一起过来了。我们的班长问了你好几次，还有韩大卫，毛晓明，许向东都到了。”

    许倩拉着小雨的手不断地说着，眼睛还不时地瞥向李清泉。

    “喓！我这个班长还没说话，你们俩都把话抢去了。”

    李清泉在一旁看着仨女人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感到冷落了他。调侃地对她们说。

    他手里提着小雨的背包，插话证明自己的存在。此时在他眼里的美女可是不太好。在心里就是一紧。

    “过得还好吗？”

    小雨嘴角上翘，给他一抹甜甜的微笑。看到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更加帅气，剑眉下那双大眼睛深邃而明亮，周身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场。

    “好，生活，工作，总是忙。真是向往大学时代，那时是多么幸福？”

    他笑着回答，可心里却在想，大学里有你，我生命中的女神。

    看着面前的俏佳人，失去了当年的芳华，却更让他怜惜。真想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奉献给她，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小雨只是微笑，没有再接下文。

    现实就是现实，过去的已经是历史。再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

    酒店，小雨见到了韩大伟，许向东，毛晓明。相互寒暄过后。

    小雨笑着说：“大卫还是那样帅气健壮，向东好像比以前更阳刚潇洒了，晓明胖了。”

    她一个一个地夸赞着。尽量把自己内心的低落压下去。但是见到他们心情也确实很好，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我也觉得更潇洒了。随着时代的发展，我现在也找到了用武之地，每天忙忙碌碌的还特别有精神。”许向东嬉笑着说。

    他一米七五，梳得头发油光水滑，最明显的就是他那圆脸上，rou嘟嘟的鼻子很是威武，黝黑的皮肤，粗眉大眼，一笑裂开他那张大嘴，就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

    “我每次吃得不多，可就是长rou。就这样成了胖子。都撑坏了好几条腰带，直到这样了，圆滚滚的。不过我在减肥。已经瘦了十几斤。”

    毛晓明打趣地说。看着小雨，自己的梦中的情人。已经失去当年的光彩。心里也不是滋味。尽量地说得滑稽一点，还不住地抚摸着像是怀孕要生的大肚子，希望小雨心情好一些。

    大家都也都看着他笑的很开心，的确很成功，这样气氛缓和许多了。

    饭局开始，大家围坐在餐桌旁，李清泉坐在上首，也是第一个发言：“今天咱能聚在这里，是毕业以来第一次。有的没时间，就来不了。本来黄晓龙说好要来的，可是单位有事就来不了。毕业近十年，大家都成家也立业了。生活也丰富多彩，这次相聚，我见到了大家，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学校时都觉得紧张，有压力，可真正到了社会才知道学校才是最轻松的。----”

    他像做报告一样，看到大家都盯着他，又觉得不好意思。

    轻咳了一声，笑了笑继续说：“我们是同学，也是一辈子的朋友，一直以来大家对我的抬爱，我没辜负你们，也小有成就，以后有帮到大家的，请说话。”

    李清泉说完，朝向李梅。

    “咱班长说出我们大家的心里话。我们这次聚会主要是为小雨的事，具体的我已经向大家说过了，她想下海做生意，今天是向各位大老板取经的，都别藏着掖着，各自提点建议。”

    李梅很真诚地对大家说。这也是她和小雨交流后的想法。

    徐倩笑得很得意，她不时瞟上李清泉，她在大学时就暗恋着他，可是人家心里只有小雨。现在自己也志得意满，比起小雨来好得太多了。现在的小雨就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掩饰住自己的愉悦的心绪，眼睛看了大家一圈，而后对小雨说：“我从银行出来，进了证券交易所玩股票，我们国家比外国的好做。不瞒大家，这两年，我可大赚了一笔，小雨如果想做股票就来找我，依小雨的头脑决差不了。”

    “是，这个我也在做。以后咱得多交流。另外我家是做服装的，现在有两个jiejie做，这几年服装还不错，我建议小雨做服装生意。小雨那里有一个批发市场，我有意去那里建个批发店，到时候我们合作，互惠互利。其次我爷爷还有个古董店，如果有需要的可以来找我，别的我不敢保证，首先不坑你们。这几年房地产不错。我和父亲收购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正在盖楼房。”

    毛晓明侃侃而谈，真诚又不失商人的算计。

    “我家是做房地产的，不大，小打小闹就是混饭吃。不过我觉得，现在还看不出来，不出五年，买商品房将是每户人家的头等大事。公房将取缔。如果大家有钱多买几套，作为固定资产，将会大赚。这一点我们的班长最有发言权，对吧？”

    许向东咧着大嘴，笑嘻嘻地问李清泉。李清泉在政府工作，当县长也已经三年多了。可能在同学中，他混的最不错。

    李清泉环视着大家，很肯定地说：“不错，公房马上就停。现在房价并不高，如果有钱买上几套，现在向外出租，随着国家的经济越来越好，房子的需求会很大，十年内将会翻几倍几十倍都不止。”

    “好吧，看来还得抓紧了，我回去就下手。”

    李梅眼睛亮起来了，心想，还是广交朋友才行，相互之间就能知道许多新鲜事情。

    “以后我们的常聚聚，有什么消息互通有无。”许倩也笑着说。

    但是心里总是想和校花小雨比。自己现在是幸福的，工作顺利，家庭和谐，作为女人这就够了，所以，今天她心情非常好，笑得总是阳光灿烂，时而还会眉飞色舞。

    当一盘盘菜肴逐一端上餐桌后，在李清泉的带动下，大家开吃起来，推杯换盏一轮过后，大家的谈兴更加随和。

    “韩镇长怎么不说说，我们的大帅哥。这些年总不和我们联系，你知道我费了多少事才联系上你吗？”李梅冲着韩大卫眨着眼睛笑着说。

    韩大卫，一米七八的个子，剑眉，大眼，面容刚毅，鼻正口方，乌黑潇洒的寸发，更显精神。他是在同学中最不显山不显海，也是学习成绩前十名的。

    “嘿嘿，我和你们没法比，总不能让小雨去当农民吧。我毕业没找工作，自己先养猪，后来又办了一个养鸡场，还养蘑菇。再后来做食品加工，现在蔬菜和养殖都卖到国外。我买了一片山地五十年使用权。因为带动了一部分人富起来，去年当了镇长，比起我们的班长，我哪好意思说。比你们这些大老板，我也只是毛毛雨而已。”

    韩大卫不卑不亢，但又不失谦虚地说。

    大家又开始相互敬酒，喝过一轮后，房间里热情高涨，也其乐融融。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小雨的脸上，这次聚会的主角还没发言呢，都想听听她怎么说？

    小雨听着大家讲了这么多，一直在想要做什么生意，心里暗暗地计划着。

    看到大家看向自己，嘴角上扬，微笑着说：“我听了你们的事，心里触动很大。不瞒你们说，如果家里不出这么多事，也许我会做一辈子银行职员。可世事难料，人生就那么几十年，现在也快三十岁了，我也想去拼一把。诸位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的老师，我会从头开始好好干，来时我已经辞去了工作，下海，就从今天开始。”

    小雨像小学生一样虚心好学似的，对着昔日的同学好友，说出了心里话和决心。终于如释重负心情轻松下来。

    “需要钱，我还有些，别的我还真帮不了你，你们江春市的市长是我党校的同学，有需要时打个招呼。”李清泉对小雨说。又看向大家。

    “我赞成小雨做生意，就凭她的智慧，一定会成功的。”晓明笃定地说。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商人，每走一步都是有目的的，至少小雨做服装对他是有利的。

    整个包间，散发着酒香和菜肴的香味，也充满了友情和温暖。

    小雨看到同学们的真诚，听到大家都在给她出着主意，讲着利弊。

    许倩邀请小雨做股票。

    李清泉却说可以借给他一点资金。

    她强压着内心激动，笑着说：“钱就不用了，晓明说的批发服装生意我想干，等一会咱再好好谈，另外股票我也要做，还得麻烦许倩教我。”

    小雨急忙说，她可不想什么还没干就落欠下债和人情，这不是她想要的。

    晚饭过后，大家一起去了歌厅，每个人都上去唱了几首唱。

    李清泉叫出小雨来到凉台上温情地说：“小雨，这些年，我从没忘记你，当知道你家里出事，我曾经去你上班的银行偷偷地看过，看到你失落的样子非常心疼。还在你家附近待了很久，看你去上班，你婆婆送孩子去幼儿园。好几次想走过去，给你一个拥抱，给你坚强的臂膀。可是，又怕再打扰你，就悄悄地离开了。”

    其实，李清泉心中也有怨言，自己苦苦追求了她这么多年，可是就没能打动他的心。所以工作后很努力，想干出成绩让她看，希望有一天她会后悔。

    “谢谢你。你无论干什么都会干出成绩的，我一直都相信。至于我，嗯，这就是命。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小雨有些感动了。想起大学里的过往，也触动了她那落寞的心扉。但是许多事情也有无奈。现在无论谁的情感，自己也不会触摸，因为自己还没有从贫困中走出来，决不能再卷入感情的漩涡中。

    “我对象的叔叔在市里，马上就要退休了。听他说今年几个市都会换领导班子，我会要求去你们春江市任职。也许有所照应。”

    李清泉看着小雨温柔地说。心里却在想，但愿能再续前缘。

    “好，祝你高升。我为你高兴。”

    小雨真诚地说。但心里明白自己是个寡妇，也许又会让他心里有了希望，自己是不会接受做什么人的情妇，尤其是他。

    当两人回到歌房时，晓明挺着大肚子走过来，坐在李清泉的对面，大大咧咧地笑着对小雨说：“小雨，就干服装吧，明天咱再好好谈谈。不要怕，一旦上手了，就一顺百顺。我相信你的能力。”

    “好，我会的。你说你爷爷开古董店，你懂的鉴定玉吗？”

    小雨想着玉镯子的事情，想尽快把开服装店所需要的钱确定下来，才能更好谈做生意的事。

    “我学了点，对玉有点懂，别的就不行了。字画和瓷器和年代有关，非常麻烦，假得太多。我爷爷十岁就在老铺子里当伙计，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一身的名牌，胖脸上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活像一尊弥勒佛。

    “那行吧，懂玉就行，我有一对玉镯子，是我妈给我的嫁妆，等一会你看看。”

    小雨明白能不能不坑自己，就看你说的准不准了。如果也像那个秃顶中年人说的一样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向他提出抵押的问题。

    翌日的清晨，在酒店的房间里，毛晓明手里举着玉镯子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着，还不住地赞叹。

    兴奋地说：“你这副镯子，是上好的和田玉，还是最珍贵的羊脂白玉。色泽油润纯正；透如晶莹的玻璃，毫无杂斑；不但均匀还毫无瑕疵。是不多见的稀罕品。”

    李梅急忙问：“你看大约值多少钱？”

    “保守地说，最少一百万元。”

    大家听后也都被震蒙了。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一百万还真够吓人的。

    小雨拿着玉镯子和写好的合约对毛晓明说：“我想把这对镯子抵押给你，你说一百万，我抵押八十万。两年，两年后，我用一百万换回来，如果两年不能换回，镯子就是你的。这样行吗？”

    小雨心里是忐忑的，就怕他不同意。那么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

    “行。就抵押一百万。其实我做的鉴定也不准，真正懂行的还是我爷爷，说不定价格还会更高呢？”

    毛晓明很痛快地答应了。并一再解释着。

    最后说“下午，我坐飞机回家，一到家就把钱给你转到卡里。你把卡号告诉我。”

    “不用，只要八十万，我要用这八十万拼一下。这件东西只是我妈祖上传下来的，除了有点纪念意义，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东西传给我，我说了就算。大家签个字做个证人。”

    小雨心里很是惊喜。八十万，在这个年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哈哈，这就是自己打开的那扇窗子，尽管还不够顺畅。没关系，今后自己会逐渐做成一扇门的。

    午饭后，李清泉找到小雨，给她一部手机，里面存进了同学们的电话号码，并说以后常联系。因他们都要上班，要回去。小雨也没矫情地收下了。

    还与徐倩说好，等回去时，顺便去她那里学习炒股的事情，而后大家都离开了。只留下了毛晓明和小雨。

    毛晓明和小雨讨论开办服装店铺的事情。

    晓明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说：我们有两个方案。第一；商品到货，给你出厂价，先付80%的货款以后买完。但是租房，找员工等一切费用都是你自己出，你可以在我给的价格上制定出出售的卖价。作为创业这个是比较合适的。

    第二个是：成为我们的销售员，租房等费用都是我们出，价格不能变，你只能拿销售商品7%的提成。也不用付货款。

    他说完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小雨。

    小雨不会选第二个的，银行的工作都辞了，来做他们的销售员吗？既然孤注一掷，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

    “我选第一个。”

    小雨果断地回答。

    “好，我会去给你指导一下的，现在是春天，各种样式的服装都上一部分先卖着，四月底就开始上夏季服装。我向你保证，批发价给你是最低点，另外货到你付70%的货款，等你做平稳了，再和别人一样就行。”

    小雨也没矫情点头同意。

    晓明接着说：“我们的服装适合普通人众，我们国家还是普通老百姓多，中，低档的服装卖的最快。高档的服装也有，但购买人群少，销量不大，投入资金还多。中低档的面向工厂，农村。”

    毛晓明点上一支烟悠闲地吸着。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生意经。

    “我要加多少价格合适？”小雨问。

    “你做批发生意，最少得加25%才有账算，你刚开始干，关键是先把客户留住。打出名声再逐渐提价，最合适是卖到35%。我刚毕业时就是跑业务，光跑市场就两年多，全国各地的批发市场都跑遍了，找了很多合作伙伴。我们的效益每年都有提高，加工厂也不断地扩大。我现在和爸爸收购的房地产公司，公司有很好的设计师和工程师团队，现在正在一个生活小区，我正在学习房地产的各项工作。”

    他那胖滚滚的肚子，让他很不舒服，但一点也不影响他对自己事业的热情。

    在小雨的眼里，他再也不像在学校时，那个活泼的大男孩了，那时他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正形。也不算很胖，阳光帅气，有很多美女追求，他总是拒绝了她们。

    他是最明目张胆地追求自己的同学之一，他约过自己出去吃饭。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爱慕。

    那时，小雨微笑地对他说：“咱们做好朋友可以吗？友谊万古长存。”

    “好朋友？我同意。”

    他讪讪地说。他当然知道是被拒绝了。心里很失望，但是做朋友也不错，总不能连朋友也没得做吧？

    小雨想到往事，自己都会心地笑了。

    看向晓明列出的各项条款，笑着说：“人都在变，不是人本身想变，而是环境在改变我们，不变就被淘汰。你是很成功的，晓明，我是个小学生，被你们甩出了好几条街啊。”

    “不晚，我对你有信心。我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去你那里，你回去也去看看市场，找好铺面，做个调研，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可以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