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招鲜吃遍天

    小雨此时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在漫天的飘雪间，迎着寒风走上村北头。

    她的目光落在山坡上的沙枣树上，树叶子已经掉光，树枝可怜巴巴地指上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给它们披上了银装。地上厚厚一层黄色的树叶，也覆盖上了一层白雪，黄白间更显鲜活。

    山下这处又深，又大的盆地，也都露出了碎石，有些低洼处，虽然有水也都结成厚厚的冰，还有几个孩童在上面玩耍。心想，也是时候把这里买下来了。买下来后，最先就是把湖泊周围做好，水坝垒起来，剩下的，就是等着老天的恩赐了。

    她对自己说：想好了就得去做；该花的钱就花，不能当守财奴。凡事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只能站在原地，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牢笼。

    她又瞟了一眼刚离开的山洞，心里不由得萌生出恐慌，可是，想到了那处洞中洞，心里就禁不住一阵狂喜。如果真是财宝，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不但来得巧，还来得刚刚好。

    想到这里她咧嘴一笑，在她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就如春暖花开，内心也豁然开朗。

    二百多年了，列代祖辈都有人在寻寻觅觅的宝贝始终未果，最后的定性‘这只是个传说’。

    她自嘲地在想，自己这个被人说成是克星，灾星的女人，偏偏就把传说变成了现实。像我这样的克星，灾星，看来也是独一无二的。一招鲜吃遍天，这就是有些人的先入为主。家里连遭不幸，的确是自己嫁入后才发生的。

    逝者已去，这个黑锅也只能自己来背了。最悲催的是，自己不但背着这样的黑锅，还地扛起一家四口的生活重担。

    她仰头迎向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看向天空，想问一下天上那漫天神佛，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长这么大可没做一件坏事啊。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我的小身板实在是不堪重负。

    假如今天看到的真是财宝，难不成是对我的精神补偿吗？

    她收回视线，心里盘算着，不管是不是财宝，买下这片山区后，自己积攒的钱，就用来开发度假村，酒店就只能以后再说了。春节过后，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要雇一个建筑公司过来做截湖。

    她也早有算计，省城的工地会需要许多盖楼的水泥砖，听二叔说刘全是在南方加工窗子的。那么还得招聘一些人过去做着砖和加工窗子。这样不但能省钱，还能给一部分壮劳力找些活干。

    以前自己想挣钱一筹莫展，现在发现只有肯吃苦，有一技之长，不能说这个大好的时代遍地是黄金吧，说是处处有出路还是非常准确的。自己也笃定，把想法告诉晓明，他也不会反对，还会大力支持自己。因为这样做会为工地省下一大笔钱。自己两人也能多挣一些。

    当她来到要做截湖的附近，环视着周围，把湖周围修成小道和建起水榭亭阁，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因为这里不是一般的河沟水坝，每当暴雨天气，从四周高山上冲击下来的山水绝对是非常迅猛的，如果湖壁做得不够牢固，随时都会把周围的道路给冲毁。

    所以，在修道路时，在湖下部分修成斜坡，顺势磊成湖壁，而在靠山体的小道这边还得留出一天水沟，以缓冲山水留下来冲击路面。水榭亭阁就建在湖的上方与小道的连接处。

    小雨回到村庄，爸爸和孩子们已经在等着回家了。她把车钥匙递给老爸，她浑身酸疼，不想开车。

    刘老爷子看她衣服上有许多灰尘，知道肯定摔倒过，也没有说什么，接过车钥匙，就上了车。两个孩子坐在后非常安稳，竟然没有一个想说点什么的。

    小雨坐在副驾驶上，目光看上车窗外面，不自觉地瞄上了北山的那处山洞，心想，要不要告诉老爸这个秘密？如果老爸知道，凭他老人家这个标兵，一定会弄得天下皆知的，还是算了吧。

    不知里面有什么？这次有惊无险的小事故，让自己发了财。幸亏这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绝不会进到山洞里面去，也不会摔倒。这个天大秘密还是永远的传说。

    她抬眼望上天空，在心里问‘这就是天意吗？’

    又想到老爸他们，在心里嘲笑着说：“还真是够笨的。就没想到藏在山洞里吗？身边放着这么大的一笔财宝，穷了一代又一代，这叫什么？

    小雨的回答是‘二傻子呗’！”

    她忍着疼痛，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把自己内心的窃喜隐藏起来，平淡地问：“爸，以前我听说，那个山洞曾经有过死人，对吗？”

    老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说道：“哈哈，那都是吓唬小孩子的。因为很多小孩和父母怄气后，就会跑进山洞里躲起来。那里石头那么多，藏几个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所以就有山洞里有过死人的说法。很多动物还是常有的，听说以前山洞里还住着一窝狼，大小好几只。所以就很少有小孩独自进山洞。”

    小雨听到老爸的话，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当时在往低谷里滑落时，还想到是冤魂在拖拽自己呢，也差点吓昏过去喽。

    在二十九的下午，吃过午饭，小雨去广告公司复印了三张图纸，回到家，铺在书桌上怎么看，怎么喜欢。

    在三点钟，给李清泉打电话“喂，班长，在哪？”

    “在外面。”

    “有时间吗？一个小时就好。我找你有点事。”小雨固执地说。

    心想你忙我不怀疑，但是要想见面，怎么也能挤出时间来的。知道自己回绝了他，他才一直躲着。平时不见也无所谓，现在必须得见面。

    李清泉听后，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说道：“好。半小时后，我在市委楼下等你。”

    小雨开车来到市委楼下接上他，就开出了城区。

    在路上，小雨开着车，目光直视着前面的道路，笑着问：“这段时间熟悉过来了吗？晓明知道你过来了，还说过了年回来，问你有时间的话，为你庆贺一下。”

    “你们俩的“明雨房地产公司”开工了吗？”

    李清泉自从小雨说自己心里有人了，就想躲着她，免得徒增悲伤。现在想到晓明与小雨合作在一起，心里还是有点醋意。

    小雨哂然一笑，说：“是，晓明在老家很难拿到地皮，所以就来我们这里发展。现在接的楼盘要盖三十座高层楼房。已经有两座盖出了地面，地下车位也已经做好。”

    李清泉沉吟了会，说：“行，等那个楼盘盖完后，如果接不到工程也可以来我们市，看好地皮后买下来，就在这里发展。你说看中了一块山地，在什么地方？”

    “我的老家，杏花村。”小雨不急不缓地说。

    “杏花村？还蛮有诗意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成了急脾气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我可是个好市民，现在也是在响应党的号召，为我们城市增光添彩。”小雨调皮地说。就像在学校时期，在讲台上讲演的意味。

    “你这张嘴变得很油滑了。对了，你二哥去党校的事办好了。明年就去。”

    “好。谢谢了。”小雨笑着说。心想，这点事对他不是难事。

    “张局长去了市委班子，你父亲是正局长。听说他有心脏病，好了吗？”

    “好了。是黄小龙的大伯给做的手术。”

    “让他干几年就退吧，这几年，让你大哥去钢城区分局，爷俩在一起没法发展。”

    “好的。谢谢你。”

    “你还会客气？你这车是才买的？”李清泉笑着问。

    “是，原先那辆是毛晓明替换下来借给我开的，现在我自己买了一辆，就还给他了，他在这里也需要一辆车。”

    下了高速路，就是土路，大约有五公里的样子。

    小雨对他说：“你注意山的走向，看前面风景如何？哈哈，你送我一份大礼，我会送给你一份政绩。现在就靠你观察，到时候告诉我。”

    到了路的尽头，小雨停下车，开门走下来，李清泉跟着下车，他们开始爬山。

    凛冽的山风呜呜地刮着，李清泉穿着一件黑妮子大衣，冻得打了个寒战。当他们登上一处高地，眼前就是一条山谷。他们驻足朝着这片山观看。

    小雨指着前面笑眯眯地问：“班长，你看这片山地怎么样？说说你的想法。”

    “植被很好。前面就是个盆地吗？没有什么出奇的。就是北面有些平整的地东西南三面是梯田。这就是你相中的地方吗？”

    李清泉说完对这里有些嫌弃地转头问道。觉得小雨真没眼光。这里就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看她那兴奋的样子，就像捡到宝了似的。

    小雨也不回答，狡黠地笑着问道：“你说，这个地方得多少钱给我？”

    “我觉得用不了多少钱。现在还说不好。还得看你想要多大的面积。”

    他的脑子也没闲着，知道国家有政策，把一些山区让有能力的人买断，用他们的智慧去开发与维护。反正闲在那里也是一种浪费。可是，小雨竟然看好了这么一处地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皱了皱眉头，看向她又说：“等你确定需要的面积后，我回去商量。尽量让你满意。”

    “当然，我信不过你，能让你来吗？不过我按着咱市里的文件，对我需要的面积大体地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花三十几万元。”

    小雨瞟了他一眼说。心想，你不能答复我，那就我自己回答。

    “嗯，很好，假如是这样的话，就没啥问题。好了，你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他很疑惑地问。心想，小雨肯定早有图谋，要想开发这里，花费可不是一星半点，没有把握的事，像她这么狡猾的一个人，绝不会要求买下此处。

    “具体怎么好？我也说不好，这里有山泉，我小时候在这里住了好几年，非常喜欢。”她留了个心眼，不能说得太好，以防别人与自己竞争。

    她下车时手里拿着一卷图纸，来到李清泉面前，把图纸舒展开来，两人捏着四角，小雨介绍道：你看，这是毛晓明按我的设想，回去做的图纸。我将在我们站的前面的这处峡谷垒起水坝，高度八米左右，你看周围都是大山，我需要方圆一千多亩。

    “还真不少啊？”

    “大哥！听着好像面积很多。你看这个盆地，大约就有六百多亩吧？磊出水坝后这里就改造成湖泊，花钱很多，效益却极低。它真正的作用就是衬托度假村的。我要的是以湖泊为中心方圆一千多亩的所有山地，也包裹杏花村在内。”

    李清泉眉头微蹙，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把村子也包括在内？这样你不就多花钱了。还没什么利用价值？”

    小雨莞尔一笑，说道：“我开发的是旅游度假村。村子的作用与湖泊的作用是相同的。就像你说的，它不但不会产生价值，还像湖泊一样花费很多钱财。你看图纸上，我会把整个村庄全都重新做规划，另盖新房子。能花多少钱？你找个人询问一下就明白。”

    “嗯，我明白了。湖泊与村庄是度假村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都不可缺。山清水秀，与美丽的杏花村都是为了给度假村营造一个美好的境界。”

    “完全正确。真正能有点回报的，就是湖泊周围的梯田与树木，以及度假村这边的山地。所以说，我虽然要的面积多，付出的也是同样多，对吧？”

    李清泉听到小雨的一席话，也感到一千多亩就不算多了。

    笑着说：“看来你的功课做的很到位呀。嗯，你这样的规划与设计，假如真的做成功还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度假村，说是一处世外桃源更加贴切。看来，你的这个截湖就是度假村的心脏部位，周边的植被和杏花村只是陪衬。它们和你的度假村相辅相成，山水一体，人文合一，哈哈，实在是美妙绝伦。”

    小雨看到他已经领悟了自己的意图，就得意地说：“等把湖周围做好，不出三年就存够了雨水，再加上泉水常年流淌不息。水超过一定的高度，就会顺着这处峡谷流走，这样不但有了湖泊，还是一个有活水的湖，就是半年不下雨，湖水也不会有味道。”

    “哈哈，没错，如果在湖里撒上鱼苗，今后这里还是休闲垂钓的好处去。”李清泉突然就脑洞大开起来。兴奋地说。

    小雨接着说：“我在湖的周围开出道路后，在靠湖得这边做上护栏；隔上一段距离就做上一个亭阁或者水榭。再在湖的上方横亘出一架彩虹桥；到那时，整个湖泊就大不一样了。”

    李清泉目光落在图纸上，笑着说：“在北面盖度假村的楼房，有饭店，建上一些娱乐设施。每到在周末，一家人来这里钓鱼，吃饭，散心，哈哈，的确非常有创意。”

    小雨看他目光灿灿生辉，就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他。

    莞尔一笑说道：“哈哈，关键是，这里一年四季风景各异，春天满山的杏花，桃花，梨花等逐一盛开，是踏青的好地方；五月份有果实成熟，空气中飘香四溢；夏季面前是满山翠绿，碧水蓝天；秋天就会有柿子树上的红叶与柿子。现在就是冬季，满眼的洁白无瑕。这里清静，空气清新，吃，喝，玩乐一条龙，非常惬意！”

    李清泉随着小雨的侃侃而谈也展开遐想，此时正是亲临其境，希望小雨能把这里尽快建起来，到那时，还真的是一处休闲度假的好处去。

    激动地问：“我除了给你批准买下来，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冷静下来后，知道图是好图，想法也很完美；可是，真要做起来就是难上加难，就凭她一个人的实力，还真的不抱很大希望。

    首先钱就不是少数字，其次这里建好后，要想把这里搞得红红火火，没有五六年的大力宣传是做不到的。可是看到小雨兴奋的劲头，也不想给她泼凉水。

    “我想过，为了不影响你的前程，别的都是我来做。只有从高速路到村子的这段路，你想办法给修一下。得够宽，至少得两车道，而且还得留出人行道。路边也要栽上树。”

    “这个没问题，修路很重要，我给你办。”

    “另外我包了山，村民们没了土地，不知市里怎么处理？我会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安排工作，去年市里给老年人年买断养老金，就很接地气；今年，我会出钱把到退休年龄的给他们买断。不知今年还行吗？”

    “行，这是党的政策，今年也要办一批。”

    “好的。我给村民盖新房，我拿出一部分钱，他们自己拿一部分。这是我个人行为，不包括市里的安排。我会把度假村的设施盖完后，才能给村民盖房子。总之这是一个整体，只是有主次之分而已。”

    “嗯，你的设想都很好，明年就能开始做吗？实力会把你买山地的钱分给村民一部分的。”

    心想，还真是有钱就会有想法，小雨这一年还真发财了。这样的蓝图，如果没有底气是说不出来的。

    “如果买下来，我会尽快开始动工。最先做的，就是先把湖周围与立交桥做起来，再就是磊水坝。做好这里就可以等雨水了。接下来就是度假村的楼房与别墅。”

    李清泉听到小雨计划如此周详，就说明她决心一定。如果真的建成，对自己绝对是有利无害，笑着说：“嗯，我会大力支持你的。这图纸给我一份，可以吗？”

    “行，但是，我买下来以前，谁也不能让他们看。我们俩知道就行，等我买下后就无所谓了。就是有人看到也是对度假村的一种宣传。”

    小雨心想，现在也算是商业机密。自己想法绝对是够完美，也够大胆。

    “知道，你怕别人和你抢，放心吧？目前为止，还没人像你这么妖孽的。多少年了，也就只有你看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把它当宝贝。”

    李清泉觉得小雨有点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