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开诚布公
“架海,那老东西追得太急了!”裂江扛着巨斧,轻功不快,落在了最后。池雪雨从身后追来,眼看就要追上他了。 架海回头一看,果然,池雪雨虽是一把年纪,但是功力仍旧不减当年,纵身几个兔起鹘落,就已经距离裂江几丈之遥,一伸手就可以拿下。 “推林!”架海止住脚步,高声呼唤推林,自己则拖枪而回,擎和架海向来是形影不离,见架海转身,擎也连忙翻身而回,举枪便朝池雪雨刺去。揽月亦是回身助战,三人夹攻,只为救下裂江。 推林听到身后动静,揪起那黑甲缅兵的老大,回身赶来。 池雪雨一爪攻来,两把长枪交叉拦在了裂江的面前,裂江自己也提斧来迎。三人合力才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显然,池雪雨又强大了几分。 推林提着缅兵老大,向着四人奔了过来:“揽月!” 揽月心领神会,待到身后动静近了,伸手向后一招,揽过推林,扭腰旋身,一把将他向半空中推去。推林被揽月推到了半空,向手中的缅兵头领甩手抛出,凌空一脚,恰好踹在了他的腰腹处。 可怜的缅兵头领,正中这一脚,当即白眼一翻,昏迷了过去。像一颗流星一般,从半空中向池雪雨砸去。 “裂江、揽月,你们先走!”架海和擎二人架枪拦住了池雪雨,裂江和揽月也不推脱,知道自己轻功不佳,当即转身就跑。 池雪雨正要施力拿下擎和架海二人,不想空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自己冲来,只得先弃了二人,应付空中袭来之物。 擎架海二人趁机和推林一向,向西远遁。 一爪探出,将这黑物抓了个对穿,缅兵头领惨叫一声,一命呜呼。鲜红的血液顺着池雪雨的手臂缓缓流下,淋了他一身。 池雪雨望着手上的这具尸体,怒火中烧。他是喜欢血不假,可是这样被淋满一身,对于他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戏弄。当即单手一挣,缅兵头领当即被巨大的劲道撕成两半,污秽之物向池雪雨落了下来。 池雪雨脚下一纵,远远掠开,避免了再次被淋一身。 “辰从卫!老夫今要让你们全都去从了阎王!”池雪雨怒不可遏,纵身朝逃跑的几人追去,越追越远。 擎架海等人正奔逃间,后面风声再起,回头一看,只见池雪雨再度远远地掠了过来,其速之快,远胜之前。 “架海,怎么办?”擎等人再度向架海问主意。 架海摇头:“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在这里先拖着他了。” “好!我先上!”擎闻言,转身就要去迎池雪雨。 “且慢,他盛怒而来,恐非一人能淡这样,你,我,裂江三人,一齐出手拖住他。待我们将他虚耗一时,推林、揽月再来替补。你二人皆善近战,有攻有防,料想可以抵挡!你们意下如何?”架海做了个简单的安排。 “都听你的!”四人异口同声地道。擎裂江二人已经各持兵器,迎了上去。 架海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三人一时间将池雪雨围在中间,乱战起来。推林和揽月站在战团边,准备随时进入替换。 一场恶战,飞沙走石… …… 羽林军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有梁英几千人马的拖延,给了这支大军一次喘息的机会。此时众人简单休整,一个个忙着埋锅造饭。 周子儒站在马车外,望着群山逶迤,还有那山岭中若隐若现的旗帜,心中默默盘算,簇已是第二处险地了。 “周相,请用饭。”士卒端来了饭菜,放好板凳,准备扶着周子儒登上马车。 周子儒挥了挥手,随手将板凳拿来坐下:“就在这里吧,逃命了哪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刚刚坐下,随手抓起碗中的一个面饼,旁边却伸出一只手,将面饼抽走,随后,身后传来狼吞虎咽的声音。 周子儒回头一看,顿时一愣,易刀好好的站在他的身后,自己刚刚的那张面饼,现在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他嘴里。 “你…”周子儒哑然,有些不可思议,明明之前擅那么重… 易刀吃得太急,噎住了,又抓起周子儒面前的汤水,大口地灌了起来。一旁的士卒见到这一幕,也不敢上前阻拦,转身跑,再去准备一份饭菜。 “你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周子儒终究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易刀又从周子儒手中抽过筷子,夹菜大口地吃了起来,断断续续地道:“乡下人…没别的…就是身子骨…硬!” 周子儒站立起来,将易刀拽到了板凳上:“武定公接下来有何打算?” 易刀坐了下来,也顾不上回答周子儒的话,索性丢了筷子,伸手狼吞虎咽地抓着菜就吃,逮着饼就啃,很快便将周子儒为数不多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周相,见笑了。”易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能吃是福啊。”周子儒也笑了笑,不以为意。 士卒恰好又端来了一份饭菜,易刀连忙接过,一顿风卷残云,吃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停了下来,打了个饱嗝:“嗝,周相刚刚问什么来着?” 周子儒摇头苦笑,并未再问。 易刀一拍脑袋,猛地想了起来:“对了,打伤我的那个老子呢?” “擎架海他们对付他去了。”周子儒轻描淡写地道。 易刀闻言,连忙站起来急道:“什么!不行,那老子功法古怪邪门,只怕他们要吃亏的!” “武定公且莫惊慌,池雪雨的武功弱点,西贵的大公子已经相告,料定无事。” 易刀哑然,望着周子儒云淡风轻的笑意,好一会儿才笑道:“周相真是好手段,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着,转身就要离开。 “武定公哪里去?”周子儒连忙叫住了易刀。 易刀回头道:“自然是去安城,周相还有何事?” 二人对视了片刻,周子儒抬起的手臂慢慢放了下去:“我也知道我拦不住武定公,只是…武定公此去,只怕百姓…” 易刀截过话道:“百姓定可安居乐业。” “纵然武定公没有心思,麾下还有数十万兵马…”周子儒此时也不再隐瞒,将话头直接挑破了:“武定公麾下兵马乃是自己招揽,按理朝廷本不该过问,只是…这许多兵马,朝廷可放心不下…”
易刀转过身来,盯着周子儒:“是朝廷放心不下,还是周相放心不下?”易刀不怕戳破这层窗户纸,现在的他要是想走,羽林军中有谁可以留得下他? “武定公对朝廷和陛下忠心耿耿,这点本相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麾下的兵马兄弟可不似武定公这般吧?他们跟着武定公,出生入死,无非就是为了搏一个前程。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谁会放过?”周子儒追问道。 易刀沉默了片刻,的确,这些兵马原本跟着他只为吃上一口饱饭,可是他已经从易大人变成了武定公,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不会起心思。比如那王玄,易刀可是知道他的想法的… 易刀抬头问道:“那周相以为如何是好?” 周子儒摆了摆手:“这些是你武定公的麾下兵马,陛下都不曾过问,我又怎好多言?只是希望武定公勿要负了陛下,负了朝廷也就是了。” 易刀向周子儒凑近了一点,引得周围的士卒一阵紧张,纷纷伸手按在炼柄上。 两人面对面,咫尺之遥。 “周相以为,北夷会和大启开战吗?” “会。” “北边三王能挡得住北夷吗?” “只怕很难。” “朝廷平定了西贵之后,还有余力和北夷继续开战吗?” “没樱” 二人一问一答,易刀问的问题刁钻重要,周子儒回答得也是十分清晰坦诚。 “若是北边三王挡不住北夷,我这十几万兵马,或可派上用场。”易刀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周子儒心头一震,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易刀会这样做,但是每每想到易刀的出身,周子儒又有些迟疑,一个从底层乞儿爬上来的人,竟然真要放弃到手的兵马钱粮,荣华富贵。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早就听闻周相善度人心,不如现在猜猜看,我这话是真还是假?”易刀好似看穿了周子儒的想法,轻笑着道。 周子儒缓缓摇了摇头:“武定公行事向来出人意料,周某看不出。”这时候,面对易刀的眼神,周子儒有些不敢以官职自称,只称自己为周某。 易刀半垂眼眸,道:“周相,我本是一个乞儿,这你是知道的。见过太多的百姓困苦,我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只盼百姓安居乐业,我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话,再守着我的月儿,仅此而已,。” “若是周相连这也不允许,那…”易刀话语顿了顿,周子儒只觉得一股炽浪迎面而来,倏忽而去,身上微微起了一层细汗,是被热的。 周子儒点头:“武定公如此想便再好不过,望武定公勿负朝廷,勿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