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母胎单身二十五年
每天早上陈美娟会煮上一锅粥，然后出去做工，江应润简单吃了会到村委上班，江南生吃了早饭，就走向鱼塘屋。 才刚走到，电话就响了，江南生一看来电，笑了，刚接，那头就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哥，你还在家吗？” “在。” “咦，你怎么还在家。”江辛燕满是嫌弃，又满是惊喜。 “我在家你就不回来是吧，放暑假还不回来，你是不是找打，家里就等你回来割稻谷了。” 江辛燕哀嚎，“那我不回去了，我好容易才捂白了，回去又要晒黑了。” “少废话，什么时候的车，我去接你。” 江辛燕神神秘秘的，“不告诉你，不用你接。” “癫婆。”江南生轻轻骂着，神情愉快，“你快点回来，以前鱼塘屋那个吊床和秋千，我弄新的给你。” “那个秋千不要轮胎做的啊，坐上去裤子都黑完了。”江辛燕来兴趣了，“还有那个吊床不要用渔网做了，睡一觉手脚全是洞。” “知道知道。”江南生大笑，“你老喜欢侧着睡，脸上也被勒的都是痕。” “你还说。”江辛燕下意识摸着脸，“哥，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决定给你带个大惊喜回去。” 江南生刚想问什么惊喜，那头就挂电话了。 大惊喜，一个小丫头能给他什么惊喜。 不过meimei能回来，他确实很高兴，他快憋坏了，他回家创业的事，他真不敢跟父母说。他爸在得知他进大厂后，天天跟村里人说自己儿子在外面能拿好几万，倍有面子。 在家里，他跟meimei说话最多，meimei江辛燕一向很崇拜他这个哥哥，小时候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今年刚上大一，十九岁。 整个上午，江南生在找木头，量尺寸，再依据现有材料来设计秋千。 突然，江南生定的11点30分闹钟一响，把他自己和窗外的另外一个人都吓了一跳，江南生循声往空旷的大窗台看去，再吓了一跳。 那人贼贼的笑，“哟，南生。” 江南生看他这张讨厌的脸，没应声。 这人已经不是第一回来了，自从他回家，已经鬼鬼祟祟的来看了好几回，之所以说鬼祟，是因为这货从小就不走正道，小时候就喜欢偷鸡摸狗的。 江南生记得小学有一回他和村里的孩子到他家玩，人走之后他书包里的笔盒什么的都不见了，他家大人房间抽屉里的零钱也不见了。 “南生，你弄这些做什么？” “江小明，你又来做什么，我这没什么能让你拿的。” “说这话！”江小明径直走进来，“瞧不起我？” 江南生瞥了他一眼，真想骂粗口，他已经沦落到都能被这种人给数落？ “南生，你说你一个大学生，怎么混成这样？”江小明表面很痛心，又很八卦，“你在外面赚了多少回来？建这房子，很花钱吧！” 他四处看，在墙上摸摸又在窗台摸摸，“你打算建几层？这窗开这么大？” 这就是南生没有把太多工具放在这里的原因，不得不防，他盯着江小明，“有事吗？没事我回去吃饭了。” 江小明讪讪的收起手，“哟，大学生生气了。” 讲真，这人不走，南生都不放心离开，一张纸都不想被人带走。 江南生语气重了，“你走不走？” 江小明一向不敢正面跟江南生刚，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论身板，江南生有近一米八，他才勉强到一六八。 性格上，江南生属于他们同龄里比较温和的，很少见他打架，少不等于没有，他就见过。 再说这是人家的家里，他底气不够，“走，走，我就是路过看看，大学生，别生气啊。” 他看江南生没有先动的意思，自讨没趣的先走了。 江南生等他走远了，又在屋子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屋后那排龙眼有一株树枝被折断一大截，地上还有生生的被踩踏的叶子以及还没完全成熟的龙眼壳跟果核。 他摸着树枝断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中午，他多煮了一点饭，炒了个青椒鸡蛋，酸辣空心菜杆，父子俩一个吃粥，一个吃饭。 他这回忍不住问，“爸，江小明他们现在做什么？” 江应润看着儿子，想了一下，“好像送外卖吧。他来找你了？” “时不时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还在心疼家里的果树。 “手脚不干净，看见什么都想拿一点，之前有老板来村里开驾校，他们去偷，当时就该送派出所，一天天游手好闲。”向应润看着儿子，“如果他太过分，你就跟我说。” “嗯。”他应着，“辛燕要回来了，我下午给她做个秋千。” 江应润脸上有了喜色，“什么时间回来？我好去买菜。”女儿回家，饭菜肯定要他亲手做的。 “不告诉我。说要来个大惊喜，谁知道是不是惊吓。”他笑着，“说不定带个男朋友回来。” 江应润不赞同，“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她喜欢跟你说话，等她回来你多跟她聊一聊。” “知道了。” 下午主要是切割板材和构件，他家里还有老式的手工锯子，画好线，踩着板一点点锯掉多余部分，再进行打磨…… 这几天都是30多度的高温，即便是水边，整个鱼塘表面都会被烤烫，屋前屋后都有树，屋前的树都高过房顶，也顶不住一阵阵的热汗流出，再把灰尘和木屑沾在皮肤上。 江南生正汗流浃背的时候，meimei江辛燕和朱小钱在回南市的火车上。 朱小钱这次从国外回来，准备拍一些有关国内从事短视频行业者的记录片，她此前已经跟几个网红主播取得了联系，这些人都有成熟的团队，综合起来，费用不小。从记录片的角度而言，这些已经出名的主播，背后的故事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了。 她更想拍一个新进军短视频的人物，正好跟江辛燕闲聊，得知他哥哥准备回家创业，也是要做短视频，让她一下觉得，这是个绝好机会。她了解她这个同学，次次考第一，决定做了，就一定要做好。 江辛燕则盯朱小钱的脸，她怎么都看不够，想不通人家的眼睛鼻子下巴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好看，她拼命捂了一冬的皮肤，对比人家还是差了好几个色号。 朱小钱右手撑着脸颊，“小燕子，你不睡一会？” “不睡。”她可睡不着，“钱钱，你真要去我家呀？”她到现在还想着朱小钱是跟她顺路，毕竟人家老家也是南市。 自从上次她说他哥在家待业，被家里人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她还是当笑话说给朱小钱听，谁知道她突然对她哥感兴趣了，不仅感兴趣了，还让她放假先别回家，等她回国。 江辛燕还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会，已经跟她在回南市的动车上了，还有三个小时，就到站。 “对啊，找他有点事。”她可不想对这小姑娘和盘托出，用不了一会，估计她全家，全村都得知道，“你知道我是学导演的嘛，他正好要拍视频，我想看看我们两个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喔。”江辛燕没往深里想，“我不清楚他想拍什么喔。” “没事，回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时机太好了，她刚好要回国，而他准备要创业，一切似乎是为了她而准备的，无论如何，她要亲自去确认这个消息，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对了，小燕子，你哥有女朋友吗？” “没有吧。他都没有跟我说过。”江辛燕兴奋了，她太希望朱小钱能做她嫂子了，“钱钱，你和我你们是不是高中就谈恋爱了，只是后来你出国就分手了？” “我们那个时候没有谈恋爱，真的。”朱小钱可以发誓，“那个时候老师看得可严了，我们班主任出了名的凶，高一就警告我们不准谈恋爱。” “不信……”江辛燕小声道，“那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朱小钱想到江南生，脸上就浮起笑容，高中实在令人难以忘怀，看她这么兴奋，就想逗逗她，确实，如果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她估计会被吓到吧。 “怎么说呢，我觉得你哥……呃……”她笑道：“挺温柔的。” “我还是头一回听人说我哥温柔。”他哥对她可凶了，要求又高。 “难道不是吗？”朱小钱还是想确认，“小燕子，你敢保证，你哥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江辛燕十分笃定，“绝对没有！他都母胎单身二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