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两妖
赵老三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在羊肠阡陌之上，他怕黑，从小到大就怕走夜路，今天去隔壁村吃席，喝了个酩酊大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误了回村的时辰，同行之人都尽数回去了，他也只好一个人抹黑走夜路归家。 山中道路他倒是熟悉的不行，可是这黑灯瞎火，他心中总是有点莫名害怕。 “嘻嘻。”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女子轻盈的笑声，吓的赵老三一个炸雷，从脚到头冷到了天灵盖上。他猛的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招摇山已经太平了三十几年了。”赵老三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没有向四周望去，只管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赵老三嘴里念叨的不停。 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名身着青衫罗裙的女子跌倒在路边，用来遮容的白色丝巾滑落了大半，露出半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白如雪的腿上绽放出一抹嫣红，像是受了伤。 “公子啊…..”女子轻起朱唇，用十分酥软的声音向赵老三叫道。 赵老三看见这一幕，赶紧摇摇头“什么公子，我就是前面村种地的农家汉，这位女妖……女子，你认错人了。” 随即赵老三拔腿就跑，把这一辈子耕地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路过女子时带起的风把女子脸上的白色丝巾都给挂掉了。 留下女子蹲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jiejie，我就说你这招已经不行了吧，现在的人都精灵着呢，怎么可能上当啊。”一名头上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女孩出现在女子身后。 “该死，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都怪那些小说家乱写，搞的我们都没法正常工作了。”青衫女子低声骂道。 小女孩摊了摊手“从青丘山走到这里，愣是一个人也没骗到，jiejie你好惨啊，在这么下去，你今年又是我们青木族的年度最衰妖了。” 青衫女子谈了口气“jiejie能有什么办法，族长说了除了生命危险否则不能滥用术法，还要人心甘情愿的被骗，就靠这点已经人妖尽知的老手段，哪里骗的了人。” “jiejie，你听我说，人在进步，我们妖当然不能固步自封，我们也要用全新的方式方法，才能振兴我们青木一族的威名，meimei倒是有一计，jiejie要是愿意听我的，我保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把命华献给你。” “什么办法？” 小女孩眼睛一转，触到jiejie身边，悄悄的靠在青衫女子耳边细说着什么。 青衫女子越听越觉的此计可行，嘴角浮现一抹微笑，眼睛也弯成一抹月牙。 崎岖的山道上，行走着两位十分怪异的人，一人身穿黑色道袍，留着一抹山羊胡须，背着竹筐，风尘仆仆的脸上挂满了伤痕，青一坨紫一坨，另一人则留着十分短的头发，穿着也是稀奇古怪。手中翻动着一本枯黄的书籍，嘴里碎碎念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该死的烂书，光说了鹊山第一座山峰是招摇山，也不说在什么地方，走了快半个月了，招摇山的影子也没看到。” 穿着古怪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拍了拍前面中年道人的肩膀“马大哥，你确定去招摇山是这条路？” “没得问题，我专门研究过的，这附近就这么一条山路，绝对是往招摇山走的方向。”中年道人大大咧咧的回应。 这二人正是刘子杨和马海洋，自从二人城中偶遇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二人也不拖泥带水，仔细的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研究起来了山海经。确定这一次的目标是在一座叫招摇山的地方，上面生活着一种名叫狌狌的异兽，只要能斩杀这只异兽，就能回家，马海洋在刘子杨的催促声中，在城中换够了两人路上的物资，马不停蹄的出发。 到现在，走了也半月有余。 “我记得上次走山路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的，结果走到了一条山坡上，我们硬是滑下来的。我的腿都受伤了”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你别光说你腿上的伤，我脸上到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呢，要不是因为你火急火燎的要出发，我们能路都没认清楚就胡乱瞎走吗？” “你不是来过一次了吗，那上次你怎么斩杀的异兽啊？”刘子杨叹了口气。 马海洋从怀中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悠悠说道“老弟你还别说，上次的情况比这次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沿着古路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异兽的藏身之处，它好像刚刚吃完，精神百倍，我赶了一路，早已精疲力尽，但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拔出长剑，与它大战….。” “打住，说实话。”刘子杨捂住耳朵，不想听马海洋胡说八道。 “我找到异兽的时候，他已经重伤垂死了。”马海洋突然收起了一脸的嬉皮笑脸。 “不是这个地方，具体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很大很大，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马海洋叹了口气回忆。 “那是一座叫犲的山脉，我沿着古路一路前行，走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异兽的蛛丝马迹，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这个世界很奇怪，虽然有很多异兽，但是大部分异兽都不会主动伤人，似乎是有什么规则在约束他们。只是偶尔路过城镇听到一些说书人口墨相传的一些传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继续找，直到我看到了遍地的尸骨。”马海洋眼睛微缩，那一日的记忆太过骇人了，每一次回忆，他都害怕自己做噩梦。 “遍地的尸骨？人的？”刘子杨吞了口唾沫 “不。”马海洋摇头“是异兽的，那是我的目标，书中说它们叫“緝”，他们的族群建立在一座小湖泊上面，无数大大小小的緝兽全部死在了自己的族群中，他们长的十分像猿猴，但身上的毛却十分像猪毛，他们的血染透了大湖，整个族群，像是地狱。” “不瞒你说，我当时整个人害怕极了，但是我想回家，壮着胆子，我向里面走去，走到深处最大的房屋面前，我看到了一只比所有緝兽还要大一倍有余的緝兽，他没有死，但受了重伤，被挂在房屋门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微微张扬对我说。” “人类，你杀死我我的孩子们。现在你也想杀死我吗？” “你杀了它？”刘子杨沉声道。 “废话，我不杀了它你怎么在网吧遇到我？”马海洋翻了个白眼，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我淦，还不如你没杀它呢，我也不用来这个世界陪你遭这个罪。”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马海洋翻了一个白眼。 “天上的云儿请斑斑，meimei你穿红又穿蓝，哥哥我哟穿新衣，寻得meimei做床栏。” 一阵嘹亮的山歌从远处飘来，山道的尽头，有一位农夫打扮的男子，正在一边唱歌一边耕地。 刘子杨见状大戏，赶紧加快脚步，向男子走去。 “老哥哥。”还未走近，刘子杨两眼泪汪汪的向农夫喊道。 农夫错愕的抬头，只见一名奇怪的男人，如同饿鬼扑食的向自己跑来 农夫慌忙的丢下手中农具，眼中也急出了两行热泪“妖怪大哥，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可你不能害了我啊，我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三岁孩子。” 刘子杨一脸懵逼。马海洋追上刘子杨看见这一幕，叹了口气，拍了拍刘子杨肩膀。向农夫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几枚铜币，递到农夫手中。 “这位大哥，我这个小老弟不懂事，惊撞了大哥，我们是赶路的行人，山中迷了路，想向大哥问一下，招摇山怎么走。” “招摇山……”农夫看着手中铜币，想了一下“你们去哪里干什么。” “都说好山好水出好人，万里风景招摇山，我们准备去招摇山写游记，记录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推广一下。”马海洋大笑说道。 农夫疑惑的看着马海洋又看了看刘子杨。 “可是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像读书人啊。” “大哥，真男人不骗真男人，我们真的是读书人。”刘子杨义正言辞的说。 农夫一脸狐疑，犹豫许久，说道 “这里就是招摇山啊。” 刘子杨和马海洋对视一眼。 “这里就是招摇山？”马海洋疑问道 “没错啊，我是前面乾光村的人。我们村就在招摇山山脚。” ““那大哥你知不知道你们山上有一种异兽，叫狌狌？”刘子杨赶紧说道。 农夫一脸茫然“什么东西，狌狌？” “这么说你也没听过？”马海洋说道。 三人一同行走在山道上，已经是晌午，农夫也不知道二人口中的狌狌，只说村里老村长见多识广，可能知道，二人只好帮农夫干完了农活，一同去往乾光村。 “啥子狌狌，听都没听过。咱们招摇山都多少年没出来过异兽了。一直太太平平的。”农夫摇头。 又走了一会，一座小山村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不打的村落房屋布局却是错落有致，家家户户基本上都修的是瓦舍，村头有一口巨大的水井，几个还扎着毛鬓的小孩子围着水井在嬉戏打闹。一个小女孩眼睛尖，一下子看见了刘子杨一袭人，蹦蹦跳跳都跑了过来。 “孙家四叔，你回来啦。”小女孩长的十分可爱，唇红齿白，虽然穿着农家普通的布衣裳，但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农夫哈哈一笑，摸了摸女孩的头，从怀里掏出刚刚从马海洋手中得到的几枚铜钱放在女孩手中。 “白青清真乖，四叔请你吃糖。” “谢谢孙四叔。”名叫白青清的小女孩收起铜钱扭头看向刘子杨和马海洋“这二位是？” “他们啊，他们是…..。”孙老四突然想起，带这两人走了一路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刘子杨见状赶紧说道。 “我叫刘子杨，这位是我朋友，叫马海洋。” “对对对，青清，这二位是四叔我从外面结识的朋友，来咋们村是想向村长打听一下附近的风水人情。” 白青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刘子杨和马海洋。 “那我先去玩啦，就不打扰三位叔叔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回到小孩子群中， 三人继续向前走进村，刘子杨扭头向孙老四问道 “大哥，这女孩是？” “唉。”孙老四愁容满面“一个苦命的娃儿，也是前不久才来我们村的，听说父母得病死了，家里就剩一个年事已高得病的爷爷和一个jiejie，jiejie是采茶女，每天清晨一大早就外出采茶，回来在村里卖，卖来的钱，基本上都给他们爷爷治病了。” “额…..这个剧情怎么感觉在哪里看过。”刘子杨 眉头一皱，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命苦的一家人啊。他们的命运如此坎坷都还在努力，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对吧，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