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逼问
李安逸的那一剑，虽然简单蛮横，却并没有致死，只留下男人喘着微弱的气息。大量的出血量让他几乎陷入昏迷，眼皮也逐渐耷拉。李安逸用木剑梢端按在了男人的伤口上，轻轻地一用力，顿时疼痛感刺激着男人再次的清醒，巨大的痛苦让他的额头不禁冒冷汗。献血与冷汗，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不用想着昏过去就能解决所有事，在我把事情问清楚之前，你永远无法享受到真正的平静。” “这儿出了事，搞了这么大动静，无论是官府还是那些个刺客，不久都会赶来。把你丢在这的话，刺客我不知道会不会攻击一个竞争对手，来个借刀杀人，反正就算活了下来，你应该会在天雍国的牢里吃上更多的苦头”李安逸站在男人身前，背靠在损坏的墙上，平淡的语气里，处处充满威胁。 “我留你一口气，是我给你唯一一次机会，活命的机会。把不把握，看你。”李安逸故意不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审问，而是用这种短暂而紧张的时间来强行使他无法衡量所说之事的利弊，他要的，只是人求生欲带来的真实性。 “叫什么？”李安逸不会管他同不同意，或者可以说已经猜到他会不会同意，只是再次重复起第一个问题。 男人仅在刚刚过去的片刻时间就下了决定，于是喘着大气慢慢答道：“我叫秦得望。樊煌岛上混的人都喊我秦虎。” “主子是谁？” “我没有主子。” 李安逸只是冷漠地看他一眼，然后用木剑梢轻轻地在伤口上再次按压。疼痛感瞬间布满全身，甚至快将他疼昏过去，但他根本不敢大叫一声来发泄，如果喊出来的话，只会加快别人寻找的步伐。但奈不住额头上的冷汗再不断地往外冒，青筋暴起。 “我只想听说实话。” “我...我真的没有主子，我是自己来的。” “没有主子？然后却有这么多人不约而同，不惜后果地攻击天雍国的大将军的队伍，莫说你们这些没有势力，没有背景的散人不敢，就算是樊煌岛那些有势力的老家伙们都得考虑一番吧？” “那如果，你手上的瓶子有足够的吸引力呢？”秦得望喘了两口气缓缓，继续道：“你不知道瓶子里的东西作用吧？” 李安逸拿出小瓶，又疑惑地看向秦得望，问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秦得望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天雍帝愿意以大将军的位置来换这个平定樊煌岛之事吗？” 李安逸双眼微眯，事实上，他也早有猜测。在与秦得望交手的过程中，他就发现秦得望那不同寻常的力量，是寻常方法无法化解的。 “你的这诡异的力气，来自于这种小瓶子？” 如果真的每个人都会被这种东西改造成如同猛虎野牛般气力，那樊煌岛将会有不可估量的力量，而作为岛屿，离樊煌岛最近的就是大陆上的天雍国，两地中间只隔了一片海。难怪天雍帝也会变得重视起来。置之不理，或许带了的是灭国。 原本的猜测，得到的确实秦得望微弱的笑声。“这东西...确实能让我们变得强大，但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我一样。否则，天雍国早就会覆灭。”这句话李安逸还是相信的。 “这东西，只能让一个人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而已。” “这么一小瓶，就能让人的身体变得比之前强？” “是只能食用这么一小瓶。第一个原因是它只会帮你找到身体的极限，而且是永久地激发出来。” “永久地身体的极限...”李安逸的瞳孔瞬间缩放，他虽然没有读过任何的书籍，但他却清楚地知道人的身体一直处于极限会产生什么后果。 “你肯定也大概猜到了，药物怎会没有副作用？你知道为什么樊煌岛明明有这种东西，这么多年却依然不主动地攻击天雍国了吧，只因为它会快速地吞噬人的寿命。一般人，不敢服...” “东西永远都在等量的交换着。获得什么，也会少去一些东西。”李安逸道，“这只是第一个原因？还有其他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是它的材料...你猜的没错，这种东西，确实有梦仙草，我身上的梦仙草，也是拜它所赐。梦仙草只作为辅助，但主要的还是另外两件。一个是由大祭司看管的天泉水；至于另一个，我不知道，很神秘，也如同水一般透明。” “你意思说，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在大祭司身上？没有大祭司的水，似乎无法配置。” “我不知道，我在樊煌岛的身份，和你差不多，我所能得到的消息，也只是道听途说。” 李安逸知道这种事情定是无法随便抓一人都能问道的，也就没再上面继续浪费功夫了。 “最后还要问你一件事。就是关于一年前，樊煌岛事件的幸存者。” 察觉到李安逸那有些期待的眼神，秦得望犹豫片刻，还是答了一个令李安逸原本心存饶幸但又确定的答案：“只有凌将军一人冲出了樊煌岛。” 李安逸的脸上大写的失望，心中也如刀割般，随后目光凶狠地看向秦得望。 秦得望面对马上就要获得了生存的机会，但看到李安逸的目光，想要活生生把他剥了的目光，心中顿感不妙。他知道，死亡的人里，一定有他重要的人，而且现在，对方还把自己当成了仇人，认为自己参与了这场活动。明明已经不咋能动了，可话还是从牙缝里钻了出来。“我...我并没有参与那次的活动，那次参与活动的，是“神赐者”们...” 李安逸一听，直接拎起秦得望，大声吼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在现场也不清楚对吗？还有那些“神赐者”是什么人？” “我虽然没参加，但也目睹了很多，最后，确实只看到凌将军一人冲出重围。” “那最后为他争取时间的那个人呢？”李安逸摇晃着秦得望。 “咳咳”咳嗽声把李安逸的精神状态拉了回来，秦得望因为伤势过重咳嗽已经带出血来，这意味着他需要紧急的治疗。失血过多导致的头脑晕眩使秦得望已经想起不来任何细节。他不断地呼着粗气，眼皮也逐渐沉重，嘴里虽然发不出声音却在不停地动着嘴型叨着：“你说过让我活得，我还得回去...”。 李安逸也察觉到了此时秦得望的状况，过度留学加上不断地讲话，身体早就吃不消了。能撑住这么久，多半是他服用过小瓶子里装的东西，达到了身体的极限，才没有那么快地昏迷过去。 “说不下去了吗？”李安逸看向他。 秦得望慢慢地摇了摇头，嘴虽然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既然说了你把握了这次活命的机会，我也不会随意地抹杀你。走吧...” 李安逸蹲下来，把秦得望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准备扛着秦得望离开。秦得望努力地将头凑在了李安逸的耳朵旁，用尽全身的力量缓缓提醒李安逸。 “走...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