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车祸
傍晚的微风吹起刑侦大队周围的一排柳树，远远望去，嫩绿的柳丝就像一池春水，泛起阵阵涟漪，在警局门口的一株碧桃树下停着一辆银色的大众车，车里坐着一名相貌英俊的外籍男子，只见他一身休闲打扮，戴着一副墨镜。“西风，你就不怕他们识破你？”男子打开车门，刚想下车，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是莉丽丝发来的。 “你又在监视我？你真以为就你那点雕虫小技能监视得了我？”西风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 “我警告你，上次你虽然用了易容术逃过了杭州警方的追查，但是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莉丽丝的态度也很不好。 “那种小儿科的事，以后你们不要让我去做，这种事任何一个GTR人员穿上隐身衣都可以完成。上次也是你逼着我去西湖边勾引小姑娘，现在怎么到了要勾引叶婷，你又这么不耐烦了！”西风也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你！”莉丽丝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关掉手机屏保。过来一会，她再次打开手机：“原来是要去楼外楼！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傍晚五点半，叶婷和张晓燕走出警队，一起坐进西风的车。 “嘿，我说两位警官，你们是不是很少出去吃饭啊？” “可不是，我们常常加班，大多数时候叫个外卖就打发了，倒是叶姐，无论多晚都要回家吃饭。”张晓燕整理着刚刚换上的裙子，撇了撇嘴说。 “看来叶警官的老公家教很严啊，必须回去吃晚饭，呵呵。”西风摸摸鼻子，装出一副可怜样看着叶婷。 “我还没结婚。”叶婷轻声说了一句。 “哦，冒犯了，叶警官，你这么漂亮，肯定追求的人很多让你不知道选谁了吧？” “你别开玩笑了，西渡，我们叶姐条件高着呢！”后座上的张晓燕扯了扯叶婷的衣角，努努嘴，示意她看外面。 往张晓燕努嘴的方向探头望去，只见顾成正站在警队门口看着他们。 “顾博士，你到底去不去啊？”叶婷向顾成喊了一嗓子。“不去了，你们去吧，我还有工作没完成。” “好吧，那我帮你打包一条西湖醋鱼回来。你等着啊！”叶婷朝顾成眨眨眼，把头缩回车窗内。 “那是？”西风惊讶地问张晓燕。 “是公安部派来的顾大博士，本来我们想请他一起来吃饭的，人多热闹嘛。他呀，就是个工作狂，叶姐说了半天也没请动。” “不来就不来了嘛，叶婷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西风远远瞟了一眼顾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说，我还是头一次和两位这么漂亮的女警官一起吃饭呢，真是荣幸！启动啦！”汽车慢慢启动了，这时，西风还不忘扭过头向叶婷吹了一声口哨。 “西渡先生，你很风趣。”叶婷向西风报以一笑。 “自从上次在太子湾遇见你们，我就知道我们的距离很短，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缘分。而且你俩是我见到得很特别的中国女性，不仅有东方的含蓄，也有西方的独立……”西风边开着车，边不停地夸赞着后座的两位女士。 叶婷看着满头金发的西风，脑中闪现一个疑问，“西渡，你说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加拿大人，你的中文怎么这么好？” “哦，这个吗。我虽然是加拿大人，但是我的保姆是美籍华人。所以从小就跟着她学汉语，而且现在的中国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国，不学汉语怎么行。”西风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我说，叶警官，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是独生女。” “唉，要是你还有个meimei就好了.......” “为啥？”张晓燕问。 “这样我就可以去追叶警官的meimei了呀，你没看见，叶警官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西风边说边摇头，似乎他真的很失望一般。 “你别忽悠人了，不过嘛，我倒是有一个弟弟。”张晓燕笑嘻嘻地在西风背上轻轻锤了一下。 “哦，是吗？有弟弟的人总是比较幸福的……我以前也有过一个弟弟，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哎，可惜后来去世了……” 三人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冷场，都开始沉默。 “西渡.你没事吧？”张晓燕感到气氛不对，忽然打破车里的沉寂。 “没事。谢谢你张警官。” 这时，车已开到南山路的十字路口。就在等红灯的时候，西风忽然回头问叶婷：“叶警官，如果你的弟弟也去世了，你会不会也像我这样伤心？” “嗯.”正当叶婷想说几句话安慰他时，不远处一辆无牌照的深蓝色奔驰车正朝他们快速撞来。“砰——”还没等张晓燕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巨响，大众车的挡风玻璃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粉碎，奔驰车的车头朝大众车的前座直直的插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婷眼疾手快，一把将西风从驾驶室里抓起，另一只手抓起张晓燕.......一个侧身翻，跳出即将被撞飞的车门。“轰——”又是一声巨响。只见奔驰车和大众车撞在了一起，两辆车瞬间都变得面目全非。 被叶婷抓着后衣领的张晓燕和西风被刚刚的情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叶姐，你没事吧？”张晓燕惊魂不定地看着叶婷，“我没事，你和西渡没受伤吧？” “哦.哦.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叶警官，你的身手，真是太.......”西风刚想接着说，撞倒马路一侧的奔驰车“轰”的一声爆炸了。“天呢，赶紧报警……我的老天，那车里还有没人啊，快，快叫警察过来.”瞬间，南山路一带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躲到安全的地方。瞬间，这一段路上变得空无一人.几分钟后，警车赶到，张越跟着杭州交警一起来到事故地点。 “怎么是你们俩？这位又是谁？”张越推开正在做记录的交警，瞄了一眼西风，再看了一眼整张脸被刚刚爆炸的烟雾熏得像个大熊猫一样的叶婷和张晓燕。 “队长，我和晓燕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就遇到了车祸，哦，这位是我们刚刚认识的朋友西渡。”叶婷这时一脸的灰，但是表情很镇静。 “嗯。你们先上救护车，去医院检查一下。叶婷，回头我再问你。”张越刚要转身离开，又回过头仔仔细细地扫了一眼西风，“哦，西渡先生是吧，你也是这起事故的主要当事人，也请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后回警局录一下口供。” “好吧。”西风很无奈地耸耸肩，车祸带来的惊恐已经渐渐平息。 十几分钟后，交警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一个交警跑到张越身边，“张队长，这辆奔驰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新车，连牌照都还没上。我们已经对这款车的记忆库做了检查，以它目前的坐标分析，遥控这辆车的人应该就在附件2公里内。我们的人已经通过相关数据去调查卖这辆车的车行了。不过，很明显，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交警对张越说。 “如果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我就不用来了。”张越心想，看来又是蓄意预谋的，难道目标是叶婷，还是那个西渡. 张越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正想掏出烟盒，交警又对他说：“张队长，你先回警队，你们和我们的几位干警一起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是否还留下其他什么线索。” “好的。我们保持联系，最近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即将召开，出现这样的事，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张越把手又缩了回去，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然后张越拍拍交警的肩膀，跳上了警车。 叶婷没有去医院，张晓燕也只是擦破了点皮，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张晓燕此时正坐在办公桌边低头喝着一杯咖啡压惊。“哎，叶姐，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想好好吃一顿饭，现在又得加班，而且.而且还险些送了性命，要没有你，我怕是再也见不到爸妈了.” “人没事就好。而且这次车祸是人为的。那辆奔驰车里根本没人，它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叶婷托着腮帮子，沉思着。 “是谁想谋杀我们呀？”张晓燕心中一惊，一口咖啡喷了一地。 “西渡呢？”叶婷问她。 “叶姐，你咋还那么镇定，跟没事人一样，都有人要杀我们了。” “干我们这行的，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也别多想。你看到西渡了吗？” “哦.......他刚刚还在的，他说我们都不去医院，他也不去。刚刚还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我们，反倒被你保护了。”张晓燕朝门外望了一眼，看见西风正站在走廊上。“西渡，你快进来！”张晓燕喊了一声。 “哎，真过意不去，西渡先生，本想请你吃饭的，没想到差点连累到你。” 看到刚进门的西风，叶婷就表达了歉意。 “哦，叶警官，没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真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太让我佩服了！” “开什么玩笑，咱们叶姐可是从小就在HZ市陈经伦体校学习，获得过省女子散打的冠军，还是国家一级运动员呢！”张晓燕骄傲地挺了挺胸，好像这些是她自己的荣誉一般。 “难怪，难怪！佩服佩服。”西风走上前，向叶婷双手抱拳，学者武林人士一样行了一个礼。 “哈哈。西渡先生，你真可爱！”叶婷也被他生硬的模样逗乐了。 就在这时，西风眼前一黑，一个趔趄撞倒在了张晓燕身上。 “西渡，你没事吧？”张晓燕赶紧扶起西风。 “没事，可能还没从刚刚的爆炸中醒过来，没事没事。我的身体素质，可比不过你们这些警探。” “西渡，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叶婷关切地说。 “谢谢叶警官，我明天就去，晚上先会回宾馆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了。” “嗯。”叶婷点点头。 “叶婷，张晓燕。你们跟我到会议室来。西渡先生，你跟老胡去录一下口供，录完口供你就可以回去了。”张越突然出现在门口，脸上像涂着一层冰冷的霜，看起来异常的冷峻。 一小会后，叶婷和张晓燕先让会议室门口的侦察机器人做了扫描，确定没有被窃听后走进会议室。刚走进会议室，叶婷发现顾成和其他几位同事，都早早地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前。整个会议室被雪白的灯光照得雪亮，气氛有点压抑。 “据初步调查，刚刚这起南山路上的交通事故中的奔驰车是一辆走私的黑车，没有任何车主的记录，检查肇事奔驰车后发现，后车座上留有轻微的麻醉剂，刚刚化验室拿来化验报告，确定这种麻醉剂和连环失踪案中出现的麻醉剂成分一样。只不过奔驰车上的残留麻醉剂大约是几个月前留下的。这种麻醉剂，目前在中国没有医院或药店出售，它是一种从地中海有毒海藻中提炼出来的麻醉剂。化验室的老李咨询了相关的生物学家后，证明这种麻醉剂不仅可以起到麻醉神经的作用，还能让人产生深度幻觉，就像之前那位女受害者李果果一样，会对给她下药的人产生幻觉，只要受害人体内的毒性没有彻底清除，就会对下药人有情感依赖。但是，这种麻醉剂只有在距离5厘米范围内的人有效，超过这个范围就会失去效果。所以，我初步判断，这起交通事故和连环失踪案的犯罪分子是同一拨人，幕后黑手就是国际犯罪集团GTR。” “又是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听完张越的案情分析，会议室里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来说两句。”顾成站起身，对大家说：“由于叶婷警官之前和GTR组织的得力手下白风展开过搏斗，尽管叶婷警官也受了伤，但是白风因此引爆了大脑中的炸弹，所以这很可能是一起报复行为，同时也是破坏即将举行的全球人工智能大会的前奏。”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破获这起案件。不然，火都烧到家门口来了。”张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只茶杯被他强有力的手劲震翻在地，随着哐当一声，茶水洒了一地。 刚从询问室出来的西风，并没有马上回宾馆，他看着大家都在开会，就匆匆走进张晓燕和叶婷的办公室，打开张晓燕的电脑。这时，顾成的话刚好传到西风的耳朵里：“……尽管叶婷警官也受了伤，但是白风背后的主谋者因此引爆了他大脑中的炸弹，所以今天的车祸很可能是失踪案主谋者导演的，同时也是破坏即将举行的全球人工智能大会的前奏.......” “什么？白风脑袋里的炸弹爆炸？为什么GTr从没跟我说过。”车祸已经让西风起了疑心，他知道莉丽丝还不敢擅自行动杀叶婷，那会是谁？除了GTr或是他安插在杭州的其他杀手以外，不会有别人了！GTr似乎为了能杀死叶婷，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想到这里，西风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被GTr耍了。 西风是个聪明人，因为最近几天的事让他早已起了疑心，GTr连续几次让莉丽丝通知自己赶紧对叶婷下手，GTr自己却不直接联系他，加上李果果案件的颇多疑问，都让他对GTr起了疑心。所以他一边稳住GTr，暗中则有了自己的打算。就在刚才，他知道叶婷和张晓燕要去开案情分析会，就故意撞倒张晓燕，并偷偷在张晓燕的手臂嵌入了纳米防侦察窃听器。在张晓燕手臂装了这个窃听器后，只要把两台电脑联网，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发言，他都可以窃听到，警方对车祸调查的结果他也能知道。只是他还得先启动张晓燕的电脑，让她的电脑和会议室的电脑联网。 西风原本是麻省理工毕业的天才软件工程师，当年，也为GTr卖过命，他深知GTr残忍的本性，前些年，他赚够了软件开发上的钱，就断然离开了GTr，过着风花雪月的生活。这次，为了给还没相认的弟弟报仇，他重回老本行，专门研发了一套反窃听软件系统，购买了国际最先进的仿生纳米窃听器，把看家的本领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