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攻略小姨子
顾北是第一次来鞍山，前世当他有能力四处走走看看的时候，这座曾经辉煌过的城市已经逐渐没落。 那个时候的人们很难想象，鞍山也曾充满活力，且人人向往。 鞍山的活力，来自于那一座座耸立着的高炉和一吨吨流向全国各地，将中国这个农业国逐步建设为工业强国的钢铁。 可是固定的圈子已经转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极少有人敢于跳出现有的温床，去主动思考，为这座城市谋另一条出路，所有的人都被局限在这座城市里。 缺乏足够的思辨和叛逆，如此，便也早就注定了没落的结局。 跟在陈旭的身后走出车站，入眼看到的是灰蒙蒙的，还有空气中始终飘着的工业灰尘。 这里的人们依旧自信，匆匆忙忙的，不像京城临近过年，会按下慢放键，人们的生活依旧忙碌，同时也流露着新一年即将到来的喜悦。 顾北记不太清楚，第一波下岗潮是什么时候到来的，不过也就是这几年了。 曾经的辉煌，逐渐开启最后的狂欢。 资源型城市，大抵如此。 “车来了！” 陈旭招呼了一声，顾北连忙跟上，两个人挤上羚车，行李太多，顾北只能站着，将行李放在陈旭的脚边，岔开腿护在可控范围之内。 “你没和叔叔阿姨吗？” 顾北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第一次登门，心里的紧张在所难免，也不知道人家会是个什么态度。 “没！” 招待所的电话能打长途，张丽那提醒过后，陈旭也曾想过打个电话，提前让家里人有心理准备。 可思来想去的，怎么都不敢。 之前和白二爷分手之后，父母的话言犹在耳。 你还，个人问题可以等过几年再考虑。 这才几啊！ 去京城参加了一场演出，再回家就带着对象了。 顾北没再问，心里却更慌了。 活了两辈子，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待会儿见着面，该怎么称呼？ 叔叔，阿姨！ 算了，还是先担心人家让不让他进门吧！ “我爸妈……都挺和气的。” 陈旭也在替顾北担心，她知道，这么突然袭击实在是有点儿莽撞了。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把顾北赶走吧！ “你不是挺能的嘛，怎么？害怕啦？” 周围的人微微转头朝着他们这边看，通过两饶对话，不难猜出，这个白白净净，面容俊朗的伙子是头一次等女方家的门。 一些已婚男士暗自为顾北默哀，想到他们第一次登门的情形。 老丈人虎着一张脸，丈母娘各种挑剔。 简直……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像这样的成语，他们能想出来一大堆，综合在一起，都不能详细表现出当时的狼狈。 “下车了！” 顾北就想个牵线木偶一样，继续跟在陈旭的身后，手上提着一大堆行李。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拐过几条街道，又钻进一条胡同，这一片都是大杂院，看上去和京城那边也相差不多，只不过房子的格局不像京城那边规整。 “旭，回来啦！” “旭，这几去哪了？一直没见着人。” “旭！” 路上遇到一些人，熟稔的跟陈旭打着招呼，陈旭也一一回应着。 没人问跟在后面的顾北是谁，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这该不会是老陈家的女婿吧？ 伙子，真精神！ 这些都是心理活动，顾北也只是朝看向他的人笑着，别提多尴尬。 你倒是给我介绍一下啊！ 终于在一处大杂院的门口，陈旭停了下来，周围没有人。 “有我呢，你怕什么啊！” “我不是怕，就是……有点儿紧张。” 陈旭笑了，看着顾北略显局促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这样的顾北挺好玩儿的。 “你怎么还不如我啊！” 我能跟你比？ 谁像你那么厚脸皮，头一次上我家来，就直接住下了。 当然，这话不能。 陈旭穿着的是一双棉皮鞋，这是顾北送她的第一件礼物，要是照着迎面骨来一下子，还是很疼的。 “走吧！这个院我们家自己住。” 顾北应了一声，安心了不少，要是像他们家住的那个院子，十几户人挤在一起，到时候被邻居们围观可就惨了。 门开着，陈旭直接走了进去，三间正房连着一侧耳房，院子东西两侧有厢房，只是看上去有些破旧，想来年头也不短了。 “爸、妈！” 陈旭一声喊，吓得顾北差点儿冲上去把她的嘴给捂上。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陈旭又喊了一声，这时候正房的门开了，一个姑娘走了出来，看模样跟陈旭有七分像，只是不像陈旭长得那么精致。 起来，陈旭虽然是个东北姑娘，可模样却更偏向于南方水乡那种家碧玉的感觉，眉目如画，耐看的很。 这个丫头则是继承了东北饶地域特征，尤其是那两条眉毛，又黑又粗的。 “姐？” 着，又看向了顾北，瞬间脑筋开动，想到了前段时间，从杭州，从京城寄来的一封封信。 “看什么呢？” 陈旭见meimei盯着顾北一个劲儿的看，上前轻轻拍了一下。 “姐，我改叫姐夫吧！” 唰！ 陈旭直接红了脸，刚要反驳，结果陈阳已经上前，一把接过了顾北手上的行李。 “姐夫，知道我是谁吧？” 顾北笑了，姨子的热情，倒是让他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知道，阳是吧？” “是，我是阳。” 完回头看向了陈旭，还挑了挑眉，招来了陈旭的一个大白眼。 “咋就你一个人在家，爸妈呢？” 陈阳提着行李进屋：“今个单位发东西，爸妈过去领了。” 之前陈旭给顾北介绍过，她父母都是鞍山曲艺团的演员，父亲是弦师，母亲是唱铁片大鼓的。 这家单位还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平时演员——单田芳。 只不过现在单位效益不咋样，平时不上班也没人管，好像单位领导还在一直鼓励演员们自主演出，自谋生路。 顾北走进去，家里的陈设简单，但是，打扫的非常干净，墙上还挂着几幅书法作品，落款是陈旭的父亲，一看就知道两口子都是那种甘于清贫，但生活讲究情趣的人。 “姐夫，喝茶！” 陈阳端了一杯茶过来，随后就挨了陈旭一巴掌。 “叫哥！” 陈阳也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去把堂屋的路子给捅开了，看着很熟练的样子。 顾北看着两姐妹打闹，坐在一旁笑。 “旭！” 完，给陈旭使了个眼色。 陈旭点点头，随后从提包里翻出一大堆东西，这些都是给陈阳准备的。 顾北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 想要得到未来丈人丈母娘的认可，还需要有人助攻。 陈旭就一个meimei，顾北这个毛脚女婿能不能转正，姨子至关重要。 “喏，都是给你的。” 陈阳看着摊在桌案上的一大堆东西，直接傻了眼。 衣服、鞋、吃的，还迎… “姐，这……这是啥啊？” 陈阳拿着一个方盒子，面上有图案，可是端详了半晌也没猜出这里面的东西是个啥。 “问你……哥！” “姐夫”这俩字，陈旭难以启齿，这是来自于女孩子的矜持。 “姐夫，这是啥？” 顾北接过，直接把包装给拆了，拿出里面的东西，80后都不会陌生，上中学的时候，差不多人手一个，名义上用来学英语，实则学校发的英语磁带从来都没装进去过。 “这是随身听，日子的产品。” 上次顾南曾过，想要一个随身听，后来顾北跟马三儿提过一次，前段时间，还真让他给淘换到了。 这玩意儿京城根本没有，也就南方靠近香江的地方能见到。 顾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买回来的。 麻杆儿！ 之前，马三儿跟顾北过，麻杆儿做生意让人给骗了，就想着能不能回来，继续跟着顾北干。 顾北当时没答应，可马三儿是个重感情的，虽然对麻杆儿之前的行径非常不耻，可也不忍心看着老哥们儿没招没落的。 暗中也拉了一把，这是他们的事，顾北也懒得过问。 随身听就是麻杆儿去南方买来的，估计也是想借此向顾北示好。 一共两个，一个归了顾南，另外一个拿来攻略姨子。 拆开一盒磁带装进去，插上耳机，往陈阳的耳朵里一塞，接着按下播放键。 陈阳瞬间两眼放光，她在同学家里看到过录音机，没想到这么个玩意儿居然跟录音机的功能一样。 要是拿出去显摆，别在这一片居民区，就算是整个鞍山，还不得晃瞎别饶眼。 这姐夫敞亮啊，必须认下。 “阳，谁来了？”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话音未落就看向了正在教陈阳如何使用随身听的顾北。 两人四目相对，顾北感觉心跳瞬间都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