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损我修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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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白影如鹰隼轻掠而来,又似冽风般飞快,宽大的袖子像是施了仙术飞拂过去,将快要倒下去的书架瞬间完好无损地伫立在了原地,而与此同时扑在书架上的木兮被再次拎了起来尔后随手扔下去。 木兮没有哭,麻溜地爬起来了想跑。 奈何跑没几步便感觉受了阻力死活跑不了,一转头发现尾巴被一只从白衣袖子里伸出来的手用内力吸附住了,她眼珠子瞪圆了,瞬间就露出了崇拜的光芒,都不用人抓她了,直接就扑过去抱住了人家的大腿,“公子!公子!……公子好厉害的仙术……” 起初后母说公子白衣是会仙术的她还不信,因为她打骨子里认定会仙术的一定是那种住在天上儿没事儿飞来飞去的,怎么会住在白梅山上还是她见得到的人物呢?所以尽管人公子白衣飘飘自带仙气儿,但她还是没往仙人这方面想。 可是!就在刚刚!就刚刚!公子在她面前露了这么一手! 那一圈白光闪啊闪的束缚住她尾巴的,不是仙术是什么! 然而公子白衣再次把她拎起来了,脸色冷冷冰冰的,如坠冰川:“谁让你走进这里的?” 木兮憋着一张迅速涨红的小脸,甩头,“我……自己……要进来……” 傅白衣将这丑东西扔了出去,紧跟,藏书阁的门随着一股逆风嘭地一声被关上。 被扔在走廊扶栏旁就差摔下竹楼了的木兮心惊胆颤地吸了吸鼻子,坚绝地转头回去,看到公子白衣走出来,张口就要说什么,公子的冷漠无比的声音却劈头盖脸地传来:“闭嘴!” 木兮紧紧闭上了嘴,哀怨地望着头顶上的人,又愁又欲言又止。 然而公子白衣似乎无暇顾及她,转身就往竹楼下去,木兮便紧巴巴地跟去了。 “小史,打今日起,你无须留在白梅山了。” 小史看了看公子白衣,又看了看躲在公子身后的木头兮,顿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求公子原谅小史这一次,小史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没有下次。你该明白白梅山的规矩。” 小史悔不当初地抬起泪眼望向那瑟缩着小身板的木头兮,一副“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不替我求情呢!”的神情。 那厢木头兮拿公子的一小节白衣袖子挡着自己,战战兢兢露出一双黑黑的眼珠子,一副“我我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哪来的资格给大哥哥求情!”的神情。 于是小史最终含恨离去…… “手。” 正替小史大哥哥积攒着眼泪珠子的木兮忽然冷不丁地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熟悉而冷漠的声音,她愣了一愣才意识过来什么,连不迭松开被她攥在手里的白衣袖子,还不忘帮人家拍了拍衣袖,奈何她爪子也脏兮兮的,这下袖子更脏了…… 傅白衣静静垂下眸,看着刚换上又脏了的新衣。 木兮讪讪地道歉了好几声,“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傅白衣拢了衣袖,低垂着眸平静地俯视她:“你想要《草生》古籍是吧。” 木兮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头再点头! 傅白衣静了静道:“想也别想。” 话罢,拂袖离去。 留下的木兮,砸了砸舌头,一不留神看到公子走了,又连不迭呼哧呼哧追赶上去,“公子公子,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书啊?” 公子没有回头,只是传来一声冷笑,嗓音冷漠如寒冰,又隐约渗着一丝深恶:“猫族,如此丑脏臭穷。妖怪精魅里头,除了苏山还有哪个山头养得出这样丑的妖吗?” 传闻,公子白衣痛恶这世间一切不干净的东西。 木兮又吃惊又难过,她听不出公子语气里的厌恶,只是觉得有点委屈,嘟着小嘴有些闷闷不快的样子,极小声的嘟囔:“我们家是穷啦我承认,可是……只是太穷而已,哪有公子说得那样丑……” 傅白衣…… 虽然在颜值这方面大受打击,但是木兮还是没有气馁,卯足了底气上去,“公子,您救救我们苏山一家吧,只要有了古籍,苏山就能种粮食了。” 傅白衣神情淡漠:“苏山荒芜,乃苏山大佬前世惹祸种下恶因,今生的报应是她自食恶果,与人无尤。” 木兮瞪大双目,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什么恶因恶果的,后母可好了,她对我们可好可好了!” “那是你的事。……松手。” “不!公子不给古籍我就不松手啊啊啊!……” 某猫是直接被一掌拍飞的…… 至于飞了多高多远她也不知道,只记得张大着嘴刚一口吃进了一团软绵绵的云朵,噗通一声直线掉落…… 只听闻一声响彻云霄的杀猪声划破长空…… * 白梅山下有一棵参天大树,它守护着白梅山已有千年长久,人们称它为树父。 树父的枝枝蔓蔓上挂满了纸鹤,风一吹,舞动翩翩,发出簌簌声响。 据说,纸鹤里头都写满了各人的困惑疑问。 这又是为何呢?天昭之大,却无公子白衣所不知之事,自然便会有人挤破了头想要上白梅山,可公子白衣又不是人人都能得以见得的人物,因而,便立下了这么个规矩—— 但凡来白梅山问事的,只稍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问题写在纸上并且折成纸鹤,再挂在树父上,等山上的公子处理完一批事务了,便会差人将纸鹤送上山,再交由公子处置。 当然,公子白衣也不是见谁都会解答的,不管问问题的人是穷是富,是善是恶,问题是大是小,重要还是不重要,公子只看一点——心情。 公子心情好了,问题就解决了,公子心情不好了,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这些都是木兮听住在山脚下的村民们说的,木兮也不知道真假,便去讨来了那么一沓纸,趴在树下,用力握着笔,歪歪斜斜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费了会工夫,总算写好了,便拿起来拍了拍掉进纸里面的灰土,仰起头瞧了瞧系在树上的那些精致小巧的纸鹤,木兮开始有些发愁,纸鹤怎么折啊? 愁了一会,木兮想到了一个办法,一骨碌爬上了树,一直爬到了树父的分岔开的树枝上,然后小手一抓,把别人的纸鹤扯了下去。 尔后,她才慢吞吞下了树,对着扯下来的纸鹤研究了研究,没研究个什么出来,干脆就把整个纸鹤拆了出来,又研究了一会,直接扔了,埋头按照自己的想法折了起来。 很快,一坨不知被捏成什么的玩意被她折出来了。 木兮自我满意地给它系上了红绳子,然后又爬树,把她的所谓纸鹤挂了上去。 树上的纸鹤在风中摇曳,她的纸鹤尤其鹤立鸡群。 过了一日,有人将纸鹤收集起来带上了山。 又过了一日,一堆纸鹤被扔在山脚下,木兮去翻了翻,一下子就找到了她的纸鹤。 木兮觉着,公子肯定是看漏了,才没有看到她的纸鹤的。于是,木兮又坚挺的把纸鹤挂上了枝头,让它继续引领风sao。 又一日兮,那只引领风sao的纸鹤被扔在山脚下,尤为孤寂。 木兮便想,一定是公子唯独没看到她的纸鹤。秉着坚持到底永不言弃的精神,木兮把树上的那些纸鹤全都扯下来,再次将自己的纸鹤挂上枝头,让它一枝独秀。 再一日兮,纸鹤直接扔在了她头顶上。 木兮一个激灵抬起头,“公子肯见我了吗?” 来人点了点头,抡起打狗棒,“公子让我送你去见阎王。” 木兮一看这人有点眼熟啊,等他抡起了打狗棒,木兮就彻底眼熟了,想也不想立马开溜…… 木兮跑到半山腰上时才终于甩了人,她刚要稍稍松一口气,倏然看见一支队伍正往山上走来,而恃才一直追着她跑的人正和队伍领头的人有说有笑。 木兮琢磨琢磨着,溜进了那支长长的队伍当中…… 队伍里的人都披着头巾,木兮避免自己看起来太特别了,也随手悄无声息扯了别人的头巾披在身上。继续跟上大队伍。 上山后,队伍原地待命,领头的和白梅山上的人前去梅园。 木兮不安生,自然也跟着悄悄溜去了。 一路上,木兮尾随在后头偷听他们交谈—— “公子近来可好?” “回西河王,公子好着呢。” “那便好,只是这白梅山如此寒冷,还不如我的西河来得暖和,不知他守在这这么多年是为何……” 话说着,梅园被再次开启。 梅园的布局很是精妙古怪,即便是西河王亲眼目睹,却也丝毫瞧不破这里头的重重机关。 “公子,西河王到了。” 抬眼望去,他们的公子大人还是倚靠在青石上看着话本子,听到他的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看书,声音淡淡:“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西河王走上前来,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清冷姿态,不由摇头苦笑:“你当真要这般无情?来看看你也不许了?” 傅白衣低垂着眸,神色平和地翻了页,不疾不徐道:“你若要打亲情牌,可以滚了。” 西河王顿时气结,悻悻摆了手:“算你狠!我这次来,是想问你,西河常年四季如春,偏生这两年,四季遍处结冰,到处大雪纷飞。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异象征兆?” 傅白衣挥手。 西河王看了看自己,又看向他,“不是你什么意思?” 有人慢悠悠上前,“公子的意思是,请西河王下山折纸鹤。” ……西河王好一番使劲把自己的怒气压制下去,指着傅白衣大声道,“我好歹和你仙去的师父有着世交之情,你怎可……” “你和谁有什么交情与我无关,陈安,好生招待西河王。” 陈安应了一声,上前对西河王做了“请”的手势。 西河王忿忿切齿地死瞪着公子白衣片刻,怒哼了一声,悻悻拂袖而去。 陈安紧跟身后。 “慢着。”傅白衣忽然站起来,朝正要离去的人问道,“西河王可爱吃rou?” 西河王被这突然的问题吓到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直愣愣点头。“爱吃啊,怎么了?” 傅白衣拢了袖子,平静望了望天,“梅园梅树今年结了只猫崽子,便送给西河王吧。” 陈安差点给憋出内伤,从未见过能如此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之人…… 西河王睁大了眼好奇状,转头望了望梅园,忽然看见不远处一棵梅树使劲抖抖抖,噗通一声,果然掉下来一只硕大的黑乎乎的果子。 西河王凑过去一看,却给那栽倒地上的东西猛地抬头给甩了一脸的灰土。 “……傅白衣,你……”西河王怒不可遏地转头回去,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傅白衣在耍他。 陈安目无表情抱起地上的某团,硬塞给西河王,“请西河王收好公子的礼物,随我下山系纸鹤吧。” 走没多久,木兮回神过来,炸毛了,使劲在西河王身上踢蹬,“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西河王本就在气头上,被塞过来的一团脏东西这么一闹,更是心烦气躁地一把扔了她,走了…… 陈安低头看了看,装作没看见,继续走。 …… 梅园关上了,木兮十分坚挺地从树下爬了起来。 她揉着屁股,一边四望着四周不停在变幻的白梅树,越看越晃眼,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合计着反正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干脆就这么横冲直撞吧。 这样想着,木兮拉了拉虎头帽,一鼓作气冲进去! 梅树迅速列成一排将她往后撞倒。 木兮又往另一个方向冲。 梅树再迅速围堵住她再次将她撞倒。 到最后,木兮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空间。 ……木兮顺着梅树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被爬上去的梅树欲哭无泪,当真从未见过如此糟心之物…… 很快,木兮爬到了树顶上,她正想挥手大喊什么的时候,忽然脚底一个趔趄,身上的梅树以及周遭的梅树倏地被一股力量疾速掠开。 漫天落花,落在那白色如雪的衣衫上,像是绽开的花朵。 木兮张着手,大喊公子救命! 公子白衣平静地直视某物落下。 噗通,落地。 木兮吐了吐嘴巴里的灰土,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一双白色靴子和垂下来的白色袖边,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腿哭了起来。 “公子,你能不能先不要赶我走……” “松手。” 木兮呜呜咽咽地摇着头说不。 傅白衣扬起手,木兮眼尖地马上哆嗦着松开了爪子,跌在地上继续哭。 傅白衣面色阴冷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木兮吭哧吭哧爬起来,努力紧跟他身后。 公子好高,白色的袖子很宽大,风一吹,便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清冽的梅花幽香,十分好闻。 傅白衣一路走到了青石台上的亭子,在亭子里头坐下来,刚低头下去,木兮马上在他跟前跪下,“公子,我有两件事要求你!” 傅白衣平静打断她:“你只有问一个问题的权利。” “哦……”木兮想了想鼓足勇气开口,“公子,你可以把《草生》古籍给我吗?” “不可以。”傅白衣站起来,“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木兮懵逼…… 这就算问完了吗…… 眼见着公子要走了,木兮连不迭去拉他的袖子,“公子,我求你了,你借古籍给我用用,我保证很快就还给你的……” “不想被我亲自煮了马上滚。” 木兮飞快噗通跪倒在他跟前拦住他的去处,“公子,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滚不滚?。” “公子是怎么修炼仙术的?” “那不是仙术。” “那你能不能教我仙术……” “……滚!” 这次公子还没来及下手,木兮便麻溜地滚了。 -- 陈安遵循公子的意思,好生招待西河王的大队伍,不仅命人打扫了若干客房,还在大殿上好吃好喝款待西河王一干等人。 因而,西河王这才稍稍平复了不久前的情绪,算是领了公子白衣的这份情。 这厢,陈安正要命人再添几道菜上来,忽然眼角余光逮到了一只趴在桌上狼吞虎咽的不明物体,身后一条白色的尾巴摇晃摇晃格外抢眼,他上前去,扯住了她的尾巴,一把从桌上拽了下去。 木兮嘴里还塞着饭粒儿,差点吐出来但又及时咽了回去,手还要往饭桌上伸,却被陈安打了下来,木兮吃痛一声,气极了拿大眼珠子瞪死他,“你干吗阻止我吃东西!” 陈安咬牙切齿:“这些东西不是给你吃的。” 木兮一鼓嘴,再理所当然不过:“我是公子送给西河王的礼物,礼物怎么就不能吃东西了?” ……陈安噎住了。但还是把她拖了出去。 木兮气得想要冲他嚷嚷之时,陈安又二话不说往她嘴巴灌了一杯水,木兮打一个饱嗝出来,气消了。 大伙吃饱喝足后,陈安带着西河王下山了。 西河王望着挂在树父上摇摇曳曳的纸鹤片刻,越想越觉得不理解:“陈安你说你家公子有毛病是否?明明可以直接当面问他问题,就非得这么来回折腾,他累不累啊?” 陈安平静回答:“公子不喜欢听人说话。” 西河王摆摆手,当他什么都没问。挥手命人递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便递给了下人。 陈安慢慢上前,“回西河王,必须您亲自折的纸鹤,才显诚意。” 西河王冷笑:“开什么玩笑,他傅白衣还能知道这纸鹤是谁折的不成?” 陈安面无表情提醒道:“您傻呀,小的在这看着呢。” ……西河王狠恶恶剜了他一眼,悻悻夺回来纸,没好气地问道,“这玩意怎么弄?” 一只爪子伸过来飞快抢走西河王手中的纸,“西河王,我会折纸鹤!” 西河王手里一空,低头一看,可不正是那会子从梅园梅树里栽落下来的丑东西,他不由得愣了一愣问道:“你怎么在这?” 木兮一边认真折着纸鹤一边回答:“我是公子送给西河王的礼物啊,西河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西河王点了点头,“没想到傅白衣赠予我的礼物倒还真是与众不同。” 木兮笑眯眯:“那是自然。” 西河王一把掐起她的脖子,“你捏的这什么鬼玩意?” “纸……鹤……” 西河王扔给陈安看,“这是纸鹤吗?” 陈安看了看扔在手里的一团皱巴巴的物什,又看了看性命垂危的木兮,违背良心点下头,“这是纸鹤。” 西河王顿时松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果真是好礼物。” 挂完纸鹤后,西河王就拎着他的礼物回山上了。 翌日,陈安来报,关于西河王写在纸鹤上的问题,公子已有答案。西河王听了,心下一喜,命人携带了厚礼前去。 傅白衣这次没在梅园里头,而是直接到了大殿上。 西河王看到他人十分高兴啊,挥手让人把厚礼呈上来,“傅白衣,不得不说,昨日你赠予我的礼物颇是特别,所谓礼尚往来,所以我今日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厚礼,是真的厚礼,你看,这么厚一本书……” 说着,还让人打开了盒子,给傅白衣看。 傅白衣散漫倚靠在坐榻上,抿了一口茶,淡哂:“答案还没给你,急什么。” “公子这话客气,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肯定就是真的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礼啊,还得请公子收下才是!” 说着,西河王夺过了下人手中的盒子,亲自拿了上去。 傅白衣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喝了口茶,嘴角抹开了冷绝的弧线,“看来西河王倒是晓得投其所好。” “我知道你向来喜欢读读书看看话本子,也知放眼整个天昭,没有一本书籍是你傅白衣所不曾阅过的,所以,我便带来了一本与众不同的古籍,保证你看了会大为欢喜!” 西河王说着,又上前一步。 站在一旁的陈安颇是无奈的揭穿他,“西河王既知这世上无公子不曾阅过的书籍,后面您又说公子看了会大为欢喜,您这不是语病吗?” 西河王大声斥他:“你个下人你管我怎么说,公子就是没看过这本书就对了!” 陈安哦,默默退一边。 “这本古籍,乃我西河先祖血泪书写而成,想想上千年,西河常年干涸,西河子民连活下去都艰难非常,多亏了先祖这本古籍,才救了西河上下。因此,想必公子看到这本书的时候……” 西河王正侃侃而谈,一发不可收拾,倏地,手中的盒子被不明物体夺了过去。 木兮激动难抑地把古籍从盒中拿起来,想也不想就翻开了书页。 傅白衣站起来,扬手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木兮手中翻开的书瞬间焚化成一团烈火,猛地窜进心口,毒火攻心,木兮捂住心口窝子,痛苦地一口血喷薄而出,倒地不起。 谁也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差池。 不管是自以为算计着公子白衣实则被反算计着的西河王,还是算计着别人的公子白衣,没有人会想到这节骨眼上会冒出来这么一只……坏了双方的计划。 陈安怔愣半晌,很快反应过来,直指西河王大声喝道:“大胆西河王,你竟敢将施了障眼法的毒火来害公子!” 面目揭露,西河王自然不再伪装下去,冲着傅白衣冷笑一声:“我本以为这丑东西是你派来监视我的,倒没想到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蠢物。”说着,眼底骤起的恨意尽显无遗,“昔年我求你救我儿,你不肯也就罢了,反倒置我儿于死地,西河也因此度过了整整两年的冬天,你害我西河如此,难道不该以死谢罪吗?” 傅白衣一声不作走下来,俯身伸手抱起地上的小家伙,抬眸看向西河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黑眸浸了霜雪般,冰冷无比地开口:“第一你儿负人在先,死有余辜,西河整整下了两年的雪只是上天对你儿所犯下的错惩处;第二,你今日害了一条小妖性命,若是不交出解药,你西河王一干人等,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到最后的时候,傅白衣的声音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一字一顿的,阴寒得好像来自地狱底下。 西河王不可置否地怒瞪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而这时陈安却上前来道,“昨日宴席,酒菜皆下过紫薰散,西河王无须问我紫薰散的利害,我肯定不会告诉西河王中了紫薰散的毒会在十二个时辰内七窍流血而死的。” 西河王一吓,身后的一干人等也跟着面面相觐,俱是一脸惊惧,甚至马上就有人十分配合台词捂着肚子开始痛苦不堪的叫了起来…… 见状,西河王怒不可遏地指向傅白衣,“傅白衣你这个卑鄙小人!太卑鄙了!”说着哆嗦哆嗦着手掏袖口,抖着手掏了好半天总算掏出来了个小瓶子,扔给了傅白衣,“这个给你!把那什么什么玩意的解药给我!” 傅白衣不动声色接住,再不动声色道:“陈安,给。” 陈安诶了一声,把老早准备好的瓶子从袖口里取出来,递给西河王。 西河王接过来马上打开往自己嘴里喂了一颗然后丢给身后的属下,使劲吞咽下去了,才稍稍有了底气瞪着傅白衣怒声道:“傅白衣,我不会就这么算的了,你我来日再战!” 说完,一挥手,领着他的大队伍,一如来时雄气赳赳般的走了。 陈安目送着西河王一干人等离去了,才走回去。 彼时,浑身guntang、嘴唇发黑的木兮被放在客房里头的床榻上,傅白衣将瓶子盖子打开,倒出来一颗药丸,放在手心里,仔细一嗅,辨出里头的混合物是什么了,才放心给床榻上的家伙喂下去,伸手接过陈安递来的茶水,轻轻捏开的她的嘴巴,喂她喝了两口,才又递给陈安。 “公子,这小妖三番两次的闯祸,您为何还要救她啊?”陈安接过了杯子,实在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 傅白衣看了看床榻上的小家伙,她好像很难受,眉头眼睛皱在了一块,嘴巴也闭得紧紧的,呼吸很不顺畅,时而急促时而慢,这么小的一只,却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像是连昏睡中都被火烧着一般痛苦难当。 看着看着,他又轻轻垂下眸,声音平淡地回答陈安的问题:“她虽惹人厌,但此番总归是因我中毒,我救下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救会如何?” “损我修为。”傅白衣淡道,忽然想起一件事,微微侧头看向陈安,“你给西河王的瓶子里头装的什么?” 陈安答:“鸽子屎。” 傅白衣淡淡嗯了一声,“胡说八道的本事不错。” 陈安继续答:“跟公子学的……” ……傅白衣沉默了一会,又看了一眼榻上脏兮兮的家伙,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厌恶,不由得起身离去。 陈安目送着傅白衣离开了,想是又回到了梅园。 可陈安又忽然想起来,公子还未告诉他,等这小妖醒了,毒也解了,可该如何处置她才好?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木兮终于醒来了,终于有了解答。 木兮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她睁开眼,感觉眼睛干涩,口干舌燥得厉害,便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下床找水喝,正巧有人推开门进来。 木兮捧着杯子迷瞪地望过去,看见陈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茶壶。 陈安看到她手里捧着杯子,不由怔了一怔,“这里的茶你喝了?” 木兮呆呆答:“喝了。” “……那是放了三天的了。” 木兮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还想要喝。 陈安当然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杯子,倒掉了里头的水,斟上了他手里头新泡的茶,递给她,“喏,喝这个吧。” 木兮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个光,放下杯子了,感觉喉咙舒服些了,这才郑重地跟陈安说谢谢。 陈安说:“不用谢,你赶紧走吧。” 木兮抹了抹嘴巴站起来,眼睛四下张望,“公子呢?”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缠着公子?” 木兮扭头跑出去了。 陈安想也不用想她是往梅园去了,可梅园机关重重,又哪是她这等小妖想闯进去就闯得进去的?因而,也就没管着她了。 木兮走进梅园,想着和以往一样死皮赖脸地硬闯一番,等公子烦了就把她揪出来,这样她就可以见到公子了,她打着好算盘,可是,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不知为何,一路走去,梅园里的梅树都不动了,任凭她一路顺通的闯进去。 木兮心里觉得奇怪,但一想到马上又可以见到公子了,她便十分欢腾。 后母先前交代过她,若是抢也抢不过的,那便死缠烂打,虽然她和后母都没有把她的小命算在里头。 反正她目标明确,要古籍,最好还能学仙术,不然就不走不走。 然而,木兮走到了青石台旁时,四下望着,却看不见公子的身影,公子去哪里了啊? 她绕了绕自己的尾巴儿,颇是发愁的四望了一番,忽然冷不丁一个激灵,公子会不会在竹楼里啊? 木兮一鼓作气朝竹楼跑了过去,竹楼上的竹铃还在轻轻地拍响,好像让人置身山谷。她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满脑子都是“找公子”,忘记了其实她是可以趁机回到藏书阁把《草生》古籍偷走的。 木兮噔噔跑上竹楼的第四层时,已经是跑得气喘吁吁的了,她推开一个又一个的门,忍不住大喊,“公子!公子!公子!” “公子……公子你在哪里啊……” 木兮找得快要哭了,完全没有考虑公子会不会不在这里的可能性,只想着公子没有回应她是不是也像她之前一样中毒倒下了,比她还惨无人问津的死在了梅园里头…… 木兮越想便越害怕,眼眶里红通通一片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她快把第四层的房间翻了一半时,忽然从竹楼对面传来一声阴恻恻的低沉的声音——“我在这里。” 木兮眼睛一亮,想也不想朝对面的走廊呼哧呼哧跑了过去。 连门都不敲了,直接就推开门窜进去,里头是一间清幽雅致的茶舍,一套竹木制成的桌椅,一套古典的白瓷茶具,茶舍里头还隔了一间寝房,不是很大,但布局很是干净整齐,没有丝毫多余的摆设,令人看着不禁悦目,而公子白衣,便半倚在卧榻上,微微眯开眼朝进来的人看过去。 木兮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公子了,也不着急了,就是害怕,不由得瑟缩着脖子,喏喏地小声开口:“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呀?” 傅白衣眼神冰寒,连呼吸都带寒气,“这话该我问你吧?” 木兮挠了挠脑袋,“我,我是来……” “你毒已解,立马滚下山。”傅白衣紧抿着的薄唇微微泛了森白。 木兮瞧着他有点不对劲啊,好像,不只是脸色苍白兮兮,嘴唇都白白的的样子…… 她正想要开口问什么,倏地,傅白衣扬起袖,顿时一股凛风飞快扑向木兮,将木兮瞬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