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藏在画轴中的方子
章医正从太医院值勤下来，在自己府里换过衣裳之后，就来到自己的那一处小医馆里。 比起自己的府里这里呆着舒心，进到里面，也没什么病人在，自己在房间里拿了一本医书，看了起来，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宫里，都没这个小地方安适，清净。 突然一个小厮进来，“大人，有人送来谢礼！” “谢礼？这诊金不都是已经付了的吗？怎么还有谢礼？”章医正放下了手中的书，不解的问道。 “之前是有诊金过来，但现在是特意的送了谢礼，听说是特意送给大人的。”小厮道，之前那家的小厮说的清楚，就是听闻自家大人的爱好，才送过来的。 “我这几日并没有出诊过。”章医正奇怪的问道。 “是不曾出诊，奴才问过了，说是老大夫出诊的，也不知道这礼就送到了您的面前，还是您最喜欢的画作。” 小厮笑道。 “我最喜欢的？”章医正眼睛一亮，没再逼问缘由，可能就是知道自家医馆内幕的一些人吧，“拿过来我看！” 小厮应声，把一个画轴送到了章医正的面前。 章医生接过，从画轴外面的套子里抽出画卷，打开一看，立时连连点头，看这画作的风格还真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位大家画的。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真假，拿起放置在一边的放大镜，仔细的查看起来，越看越觉得是真的，连连点头。 他之前在这里也曾经收到过曲府的一张画，之后让人鉴定过，是真作，这一张也得让人去鉴定一下。 “问过是哪一家了吗？”章医正一边小心的把画卷了起来，问道。 “奴才问过了，那一家是之前路过的一个商人，得了急病，后来请这里的老大夫看好的，这会他们要走了，特意的再给大人送了一份感谢礼过来。”小厮答道。 这事的确是有由的，那事小厮还记得，不过不是一个难症，老大夫看过之后就好了，没想到这一家人还特别会来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知道了这医馆是大人的，而且还打听到大人的喜好，特意连夜送了这画轴来。 “可能是想以后来京城做生意的时候，大人能照看一眼。”小厮笑嘻嘻的猜测道。 自家大人是宫里的医正，这个位置可不只是看病，还代表着能跟宫里的贵人多联系，有些人特意求到这里来的也有。 “可能吧！”章医正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拿起一边的画轴袋子亲自往里套。 可是取出来简单，套进去居然很难，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搁着了，就算是小厮帮忙，一时间也套不进去。 章医生让小厮把画轴袋子翻过来，居然从里面倒出了一张方子。 上面很直白的写着“秘方”两字。 章医正从小厮的手中接过这张方子，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看觉得心惊，这上面的有些药材合起来的功效，他居然一时看不懂，所以也不知道这张所谓的秘方，是看什么病的秘方，为什么要藏到画轴中？ 这绝对不是一张普通方子。 这里面的药材搭配很巧妙，有一些不同于本地的药材，让他一时间兴趣大增。 宫里的方子不少，有一些还是以往流传下来的，章医正平日里也没少研究，但基本上一看大致就能了解几分，就算不是对的十成十，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但眼下这张方子，他一眼看过去，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他最得意的方面，居然没看懂，让章医正心头有种痒痒的，挠心挠肺的感觉，拿起方子挥了挥手，示意小厮收起画轴，这一刻对自己自身业务的兴趣，超越了他对于画作的业余方面的兴趣。 这一张方子上面的大多数的药，章医生都知道，但从来没有这么用过，是一张很偏门的药方。 这一张药方当天晚上，章医正验究了许久，第二天又带到了太医院去，问过几位当中几味药的特效后，章医正猜测这药方跟生子有关。 有了这个猜测的方向，章医正就把太医院里藏着的那张“生子”秘方取了出来，一一对应着看。 这里面有几味药是相同的，看着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但另几味药让他一时间看不懂，这又不象是一个正经能让人生子的秘方。 他也没把方子拿出去让其他太医一起验究，这若真是对生子有效的方子，里面的含义，可不一般，怎么也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情。 太医院里的医书多、有些偏门的也有，章医正这几日下值之后，也没着急着回府，反而留在了宫里，一一对应着查看这张方子，这张方子也被他藏的很严实。 可就算是这么严实，这张方子居然丢了！ 就这么不见了，在章医正查过一次医书之后，这方子不见了…… 章医生着急的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又不能跟人说起，最后只能气乎乎的把身边的人斥骂了一顿，无奈不再找寻下去。 他猜测是其他太医，必竟象这种疑难的方子，他们这些人看到都会见猎心喜的，可能有人发现自己手里有这么一张方子，偷偷的拿走了。 苦于也找不到人怀疑，章医生只能暗暗的记在心里，准备小心的观察身边的人，等发现是谁拿了自己的方子，他一定饶不了他…… 方子出现在季悠然的桌上。 看着上面写着的“秘方”几个字，季悠然脸色激动，声音颤抖的问道：“这就是章医正这几天宝贝的什么似的药方？” “是的，就是这一张，听说这几日章医正一直放在身边，时不时的还会咕哝两句……生子的！有效……绝对有效……” 其实真实的是章医生实在是太过于上心了，看过药书之后，会背着手低声嘀咕，带着几分怀疑的自言自语：“生子？有效的？真的有效？……” 至于其他话，当然也会说一些。 季悠然买通的内侍，一心想讨好季悠然，一听这话立时就来禀报，之后自然在季悠然的示意下，把这方子偷了出来。 之前太医院拿到的方子似乎没起什么效果，这秘方看起来是有效的，章医正又藏的这么好，必然是隐秘之中的隐秘。 之前为了太医那张传说中的方子的事情，季悠然买通了太医院好几个宫人。 所以，这一个内侍一听又有了，急忙来报，生怕晚一些，这功劳就让另外的人得了去。 “找宫外的大夫看一看，没什么事情就用。”季悠然还是很小心的。 “今天出不去了，明天奴婢出去办这件事情。”这会东宫的门也已经关了，就算是偷偷的出去，也会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 “那就明天吧！”季悠然点头，虽然心急如焚，却不得不按下自己的性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她很急，但这个时候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纰漏。 太子殿下不愿意她怀上孩子，她却需要一个孩子，这件事情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 等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说了，难不成太子殿下还会真的不把自己的孩子留下？ 先斩后奏，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暗中完成怀孕这一步，这接下来的事情，她都已经想好怎么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婆子坐了一辆马车，离开东宫，在城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最后－进了一处医馆，在医馆门口，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如果是往日，这个婆子必然动怒，但这会却只是狠狠的把人推了一把，直接进去。 见到里面的大夫，从怀里取出一张方子递了过去，大夫看过，连声道：“好方子，好方子！” 婆子大喜，压低了声音问道：“可利于生育？” “自然是有利的！这么好的方子，能不能让我抄录一份？”大夫急切的问道。 “当然不行，这是我们主家的秘方，不能往外传。”婆子得了正确的消息，心放了下来，一把从大夫人手中，把药方夺了过来，还不忘记警告道，“如果外面有这样的方子流传出来，我们主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夫其实就只是见猎心喜，见她如此行事，一看就知道有一个不好惹的主子，哪里还敢惹事，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世家贵族，连声道：“是……是，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他方才看的虽然仔细，但记下的不多，心里后悔，方才应当多看几遍，把方子记下来，就算是不传出去，给自家留下一份传家的药方也是好的。 但这会也只是自个后悔。 婆子见他如此说话，知道这个大夫胆怯，满意的离开，这只是她随意找的一个大夫，不可能跟谁有关系，既然他这么说了，必然是真的了。 替侧妃娘娘办好了这么一桩事情，如果将来娘娘生下子嗣，自己就是大功劳一件，心里得意，婆子急匆匆的出门，没想到之前撞的那个人居然还在门口，两个人又撞到了一处，婆子这次没客气，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看了他打着补丁的衣裳之后，厌恶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气，骂声连连。 被撞的男子往边上偏过去，怯生生的没敢答话。 婆子也没打算惹事，又狠狠的闯了几句之后，上了自家的马车扬长而去。 等她离开，被撞的男子才转身往一边的小胡同过去，他怀里有着方才更换过的方子，那张藏在宫里的，据说对生子颇有利的方子…… 他从婆子离开东宫就一路跟着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