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翌日上午十点，中医院办公室副主任裴向阳走进了南门街诊所。 裴向阳如今春风得意，虽只是副主任，但出行却有公车代步，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欢迎裴主任莅临南门街诊所检查工作！”秦立诚一脸正色伸手和对方相握。 裴向阳边和秦立诚握手，边说：“秦主任，这话我可不敢当，我是特意过来为你服务的，何来检查一说？” 由于深受新院长吴兆明的器重，裴向阳在中医院颇有几分眼高于顶之意。除了两位院长外，其他人都不在他眼下。 尽管如此，裴向阳在秦立诚面前可不敢托大。 秦立诚是吴兆明的铁杆，中医院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向阳不敢轻易叫板。 “裴主任谦虚了！”秦立诚笑着道，“如此低调不会是怕请我喝酒吧？” 吴兆明将张铭撵走，除因他是前任院长冯远征的人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给裴向阳挪位子。 张铭离开之日，即是裴向阳升迁之时。 这话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裴向阳一定会装聋作哑，但秦立诚的身份特殊，他不敢忽悠。 “秦主任，您也太小瞧裴某了！”裴向阳煞有介事道，“改天，我一定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太好了，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秦立诚满脸笑意。 裴向阳用力点了点头：“秦主任，我提前打个招呼，到时候你的火力可不能全冲着我，那样，我可承受不起！” 签订诊所承包协议那天晚上，秦立诚将副院长李延庆当场喝翻了。 裴向阳亲眼所见，每当想起那一场景，不寒而栗。 第二天这一消息在医院里传遍了，李延庆为此颜面扫地。 “哈哈，裴主任言重了！”秦立诚不动声色道，“裴主任，我们现在就过去，还是你先和桑总联系一下？” “我前两天就和桑总打好招呼了，昨晚又和他确认了一下，不同再联系了，直接过去就行！”裴向阳一脸笃定。 “那好，裴主任请！” “秦主任请！” 秦立诚和裴向阳出门后，方雪柔低声说：“黄姐，裴主任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听他说话难受死了！” 黄娟脸上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做领导的都这样，听多了就习惯了！” “他不过是个副主任而已，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方雪柔满脸不屑。 方雪柔对医院的人事情况一点也不关心，裴向阳的身份还是之前刚听黄娟说的。 黄娟听后，低声道：“你可别小看裴副主任，从立诚和他的对话来看，怕是不日就要扶正了。” “他要当主任了，那张主任呢？”方雪柔好奇的问。 张铭来过诊所两次，方雪柔知道他是院长办公室主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黄娟低声道，“张铭是跟在姓冯的后面混的，吴院长上任后，当然不会用他！” “我觉得姓裴的还不如张主任呢！”方雪柔满脸不以为然之色。 黄娟听后，没和方雪柔争论，心里却如同明镜似的，对于医院的一把手而言，办公室主任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听话。 领导用人必须用信得过的人，这样才能放心，否则，就算对方能力再强，也绝不会用。 南门街诊所的这幢楼就是商业公司所在地，不过老总桑明华等人早已不在这儿办公了。 商业公司租用了金鼎大厦的三间办公室，装饰非常奢华，给人的感觉公司的实力非常强。 秦立诚走进去后，头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诊所那幢破败的小楼，心中唏嘘不已。 漂亮的女秘书将裴向阳、秦立诚引进了桑明华的办公室，仿红木的大班台，高背老板椅，进口真皮沙发，就连茶几都价值不菲。 秦立诚见状，头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桑总，打扰了！”裴向阳面带微笑，伸手和桑明华相握。 桑明华伸出肥胖白皙的手和裴向阳轻沾了一下，派头十足。 裴向阳只是中医院的办公室副主任，而桑明华却是商业公司的一把手，两者之间的地位悬殊，难怪他有此表现。 桑明华根本不考虑，中医院占了南州医疗系统半边天，而商业公司却是苟延残喘、名存实亡。 对于桑明华的冷淡，裴向阳并无任何异常，满脸堆笑道：“桑总，这位是秦主任，不但是我们医院针灸科的主任，还是南门街诊所的承包人。” 秦立诚并非针灸科主任，裴向阳这么说只是为了抬高他的身份。 “桑总，你好！”秦立诚上前一步，伸手和桑明华相握，表现的不卑不亢。 商业公司共有六层楼，但由于地处偏僻，除南门街诊所租了一楼以外，其他五层楼都空着养麻雀。 从这个角度来说，秦立诚是桑明华的金主，没必要表现的太低调。 桑明华依然和秦立诚轻沾了一下手，就将白皙肥胖的手收了回来。 “裴主任、秦主任，两位请坐！”桑明华伸手指了一下黑色的真皮沙发，抢先坐了下来。 秦立诚和裴向阳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乎同时坐定。 漂亮女秘书奉上两杯香茗后，转身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裴主任、秦主任，请喝茶！”桑明华客气的说。 裴、秦两人轻声道谢，伸手端起茶杯，揭开杯盖轻抿了一口茶水。 “桑总，这是极品明前龙井，好茶！”裴向阳夸赞道。 作为办公室主任，接待工作是裴向阳分内事，一口就可喝出茶的优劣来。 茶汤入口，清香绵柔，确是好茶。 秦立诚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桑明华一眼，心中暗道：“以你这坐吃山空的做派，商业公司彻底关门指日可待！” “裴主任真是见多识广。”桑明华一脸得意道，“这茶是我一个朋友从杭城带过来的，确实是明前极品，而且是从茶农手上直接采购的。” 裴向阳听到这话后，冲着桑明华竖起了大拇指：“桑总的人脉真广，就连我们吴院长，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桑明华连声说不敢，但脸上却满是得意之色，受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