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天道昭昭 常山青天（四千大章）

    平日无人问津的郡守府，今日人潮汹涌，百姓之间互相拥挤，只有府内一小片空地留有一把开刃砍刀，明晃晃地刀身上方还挂着一颗虎头雕刻。

    这是潘凤特例找工匠设计的砍刀，对于这把砍刀，潘凤命名为“虎头铡”，专斩街痞流氓，士族恶霸，还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沮授，潘凤一前一后，纷纷入座。

    “押犯人陈鸣，陈玄礼和陈谷三人进行公审！”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家三恶人被人一瘸一拐带入院内，陈鸣披头散发，全然没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而陈玄礼和陈谷这两个稍微年长的，也是一脸憔悴，感觉衰老了十几岁。

    他们三个人被当做垃圾一样拽到庭审中央，在场能够看到他们的百姓，不禁感慨世事无常，昔日陽虎横行，无人敢招惹的存在现在跪在百姓面前，或许这三人，也何尝想过有这一天？

    而陈鸣一抬头，就看见了虎头铡，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报！陈家老家主来了！他说想见见他的儿子陈鸣！”

    府卒匆匆挤进来，告诉沮授，陈家老家主来了。

    沮授眯眼。

    这老小子明显不是为了看望自己的儿子来的，而是为了如何救场吧，毕竟这三个人虽然无恶不作，但是究其身份，仍然是陈家之人，尤其陈鸣还是陈老家主的小儿子。

    平生这陈老家主最宠溺的就是陈鸣，陈鸣若是有点好歹，能要这陈老家主半条命。

    公审大会有任何人可以进入的权利。

    潘凤自然不会阻挡陈老家主，他反而还要在这老家主面前狠狠地坑杀这三人，让这个老小子知道法律无情。

    潘凤眼神如炬，盯着陈老家主看。

    陈默，

    33级辅助型御兽师

    御兽：鼓音虫

    忠诚度：0

    仇恨值：88

    呵，确实抓了他三个陈氏子弟，这老头要是不怨恨自己，肯定说不过去。

    陈默冷眼扫向潘凤，看见潘凤还朝他挥了挥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潘无双……

    “这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陈玄礼和陈谷这两个年长的敢无端行事，无非就是背后有撑腰的，这个老东西背后肯定袒护了。”

    潘凤说的话，沮授举双手赞成。

    “无双你领的那支兵马……”

    “别担心，我已经将他们分散围住了郡守府，若是这个陈老头敢当众强抢他那儿子，我直接抓他！”

    “嗯，做好预防是最好的。”

    这陈默毕竟是一个活了六七十岁的老人精了，万一真有什么计划，潘凤和沮授也好见招拆招，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见万事俱备，沮授一拍板木，一声重响让百姓们住嘴，叽叽喳喳的声音变低不少。

    “公审大会！请保持肃静！”

    沮授这样一喊，周边声音真的变低不少。

    陈默坐在了老管家的凳子上，在旁边拄着拐杖静静地看着。

    “爹……”

    陈鸣红着眼睛，他现在才发现他爹也来了。

    他想要向他求救，曾经陈默就救过他好几次，这一次陈默还能拯救他吗？

    “陈玄礼，陈谷，根据三百七十二份供词描述，你二人强收地租，纵火烧人，虐杀孩童两人，还坑害良家妇女二十余人，罪孽深重，磬书难告，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二人可知罪！”

    沮授一甩袖，声音宛如天宪，陈玄礼惊的冷汗直冒，而陈谷也是瑟瑟发抖。

    “这些都是刁民们伪造的证据，就这些刁民们你们当官的也信。”

    陈默突然老气横生地喊话，那些陈家仆从也是声声附和。

    “呵呵，陈老家主，你自己说的话都没有凭证，你有什么资格来证明陈玄礼和陈谷的罪责？这几百份供词，总不可能全部都是伪造的吧？要不要我再把那二十几个姑娘领出来来一一作证？还是将那两具孩童骸骨挖出来给你这老东西瞅一瞅啊！”

    潘凤站起身来，就差指着陈默鼻子喊他了。

    “你！”

    陈默面色铁青。

    这么多年来，纵然是郡守也得跟他好好说话，潘凤直接开怼，这是陈默没有想到的。

    不过在场百姓听得爽就行，一阵欢呼声加起哄，基本全部给了潘凤，皆赞潘凤回答的好。

    陈默抿抿嘴，他知道自己理亏，只恨没有早早处理干净这些后事，被潘凤和沮授轻易就抓住了制裁陈玄礼和陈谷的把柄。

    “还有陈鸣，罪孽比较你那两个长辈，更加可恶！”

    “前年七月初一，你玷污了三个姑娘，而且还丧心病狂地屠戮了他们的亲人！如今一个已经病入膏肓，一个已经带着遗憾进入坟墓！另外一个还在苦苦支撑着，希望天若昭昭，陈鸣，你可知罪！”

    这一次轮到潘凤喊，而且喊的声音极大。

    陈明身体不敢动弹，他颤抖的身体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起一伏，他知道，这项罪责他无法逃脱，因为这件事情，也是常山百姓的痛。

    “没错！这事我知道，乌娘子被这小子玷污之后，不到三个月就染病死了，而且我记得她弟弟也是在那晚玷污中失踪的，至今都没有她弟弟的下落！”

    “这个事情传的相当邪乎，我当时听到以后都不敢给我娃讲，传言那三个姑娘都已经化作无头厉鬼了，朝所有歪门邪道之人索命。”

    “常姑娘也是一个大好人啊，唉……当时知道这事也是心痛，可是我们老百姓，无权无势，什么也做不了。”

    “报应啊，迟早要还的，今天就来了！”

    这次叽叽喳喳地声音变多了，常山百姓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哪怕它是两年前的事情，记忆仍然还在，最多只是被掩盖住，永远不会因为时间的影响而彻底消失殆尽。

    陈默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来着一趟就是在做无用功，主要还是给对方留下的把柄太多了，他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进行反击。

    近十年以来，陈默无数次纵容袒护他们三人，实际上他陈默自己也做过很多脏事，不过不同的一点，那就是他做的比较隐蔽。

    而陈鸣他们，那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露脸行凶，只是以往的郡守，巴结他们陈家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有这样强硬的，直接对着干的。

    “天若昭昭可示罪责，尔等三人，坑害一方百姓，我以冀州中郎将身份宣布，处以三人虎头铡伺候，送行！”

    先是陈谷，被武卒压制，无法施展御兽，只能乖乖地把脑袋放在虎头铡前面，他惊恐无比。

    “家主救我！”

    陈谷的呼救声，让老陈家主有些坐不住了，但是百姓群起激愤的声音，犹如浪潮般压着老陈家主不敢有任何行动，他估计出手，这老匹夫的名号肯定就算是坐实了，这一次，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虎头铡落下。

    “噗！”

    一声闷响，陈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虎头铡的落下，将陈谷的头颅斩飞几米开外，鲜血随着几道长弧飞溅出去。

    在场百姓都惊呆了，不过下一秒他们就面色涨红，高喊终于老天开眼，让这危害常山多年的陈谷死于无头灾祸。

    陈鸣和陈玄礼瑟瑟发抖，他们终于明白，那把虎头铡并非是做做样子，潘凤，沮授他们也不是在召开一个毫无意义的会议，他们这次是要玩真的。

    “下一个罪人，陈玄礼，百罪难述，继续施行死刑！”

    陈玄礼也想要动用御兽，一只长翼怪鸟出现护着陈玄礼，这一次武卒都有些压不住，他们的修为皆不如陈玄礼。

    陈默眼前一亮，嘴角上扬。

    陈默差点忘记了，陈玄礼算是陈家数一数二，在常山郡都是排得上名次的御兽高手。

    只是给陈玄礼戴了一副脚镣手铐，由四个20多级的武卒来压场，确实有一些镇不住。

    “竟然敢抗法！”

    潘凤眼神一闪，扫描陈玄礼的数据。

    陈玄礼，

    39级强攻型御兽师，

    御兽：嗜血怪鸟

    掌握武技：嗜血成性，怪诞知鸟，杀戮魔化

    忠诚度：-50

    仇恨值：93

    这就是死敌的待遇吗？

    这仇恨值没有破百，潘凤感觉还是有一些保守了。

    “陈玄礼，你最好乖乖就范，不然一会有你罪受！”

    潘凤指着陈玄礼，淡漠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慌乱。

    倒是陈玄礼铤而走险，眼神凶狠之后几乎全是慌乱，他知道这场战斗危险重重，他也听说过潘凤是名震天下的大将，陈玄礼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抗衡潘凤。

    显然潘凤下一秒就给了他答案。

    潘凤连预售都没有召唤，而是双手一挥，一道响彻天际的龙吼声直接魔音贯耳，让陈玄礼眼前一黑，一瞬间耳骨骨膜流血不止，直接被震破，那只怪鸟也是匍匐在地，之前那股子嗜血凶狠的劲一下子就没了，只留下对上位神灵的恐惧。

    周围的百姓，包括陈老家主，甚至于身边的沮授，都只有捂住耳朵的份儿，但是那种余音绕梁的感觉仍然深切，他们根本就没法抵抗。

    “龙……”

    沮授愣住了。

    “就是这个，主公！我的助攻！龙气！无上的真龙气息！”

    所有人皱眉头之际，只有背后的田丰一脸兴奋，他完全确定，潘凤就是自己的天命之主。

    而且加上他在常山郡做幕僚这段时间对潘凤的考察。

    对于潘凤的文武能力值得肯定。

    如果现在潘凤能够探查田丰的忠诚度，他的忠诚度已经上升到了96，这个忠诚度已经超越了目前效忠潘凤的所有文武，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死忠粉了。

    这次潘凤施展的正是第二御兽武技苍龙叱。

    三朝国运老龙单单是气息，就不是这种小笨鸟能够抵抗的，轻轻的一声就足够震慑全场。

    潘凤其实内心都吓了一大跳。

    自己只是施展了第一武技的皮毛，没想到竟然这么有威力，若是全力施展，威力可想而知。

    不过起作用就好，陈玄礼直接跪地，他已经没有任何战心了，而且自己的御兽怪鸟也直接变成小弟弟，根本就不敢乱动，估计打死也不会和潘凤作对。

    四个武卒在潘凤的提醒下，赶紧起身制服不抵抗的陈玄礼，陈老家主面如土灰，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没有能力做抵抗。

    噗呲！

    陈玄礼也被落下虎头铡铡成两段，眼睛睁得滚圆，死不瞑目。

    百姓都不欢呼了。

    他们只是看着，他们这一刻等了不知道多少年。

    “救我！爹！救我啊！我不想死！”

    陈鸣的哭喊声响彻公审大会，他湿漉漉的裤子已经说明，他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怂货，当时坏事作尽的他，根本没有敢于面对死亡的勇气。

    陈默老态龙钟，闭着眼睛不看陈鸣，下一秒直接选择起身离开，走路的时候连拐杖都没撑住地，险些跌倒。

    老来得子不容易，这个小儿子最得他的喜爱。

    也是他的一路宠溺和纵容，才导致了今天的下场。

    这份痛苦，会伴随着陈默余后的晚年。

    噗呲！

    又是一声闷响。

    百姓的声音响彻天际。

    与落寂的陈默形成鲜明对比。

    常山的天，终于晴了。

    之后的半个月时间，常山最大恶势力陈氏，其他党羽的小恶势力皆被潘凤和沮授慢慢清除干净，常山国境内这时才算是化枭为鸠，闾阎安堵。

    常山国郡内百姓亲切喊“沮先生”，“公与先生”。

    而公审大会的创立者潘凤，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如今常山国本地百姓皆识潘无双仁义正直，乃是常山的青天大老爷。

    尤其是潘凤怒压陈玄礼伏法的那一件事，被百姓传颂，越传越邪乎，都把潘凤神化了一遍。

    “不得不说，公与你火了。”

    “呵，无双你别逗乐，你好像名气远远超过我。”

    沮授轻笑。

    不过这是好事。

    如今公审大会已经传遍整个常山，日后还要继续推广到整个冀州，这种新模式的实施，有利于吏治廉洁，还能制止地方豪强滋生，实在是一举两得。

    “报！府外有一个少年来寻无双将军，说是想要参军！”

    “哦？我们已经设立了专门的募兵点，他直接去那里就行了，怎么还上门来找了？你问过他的名与字吗？是咱们常山本地人吗？”

    “回禀将军，那个少年倒是没有说自己的全名，只称自己姓赵。”

    姓赵？

    姓赵的能有谁？

    “让他进府吧，我倒要看看这人是谁。”